不知道抱了多久,步雨开始渐渐感到手臂阵阵的麻意传来,踌躇了一下,轻声叫道:“温行年?”
“......”
此时屋外的雨已经小了很多,对面楼栋的灯光亮起来了许多,约莫是人们都工作完了回家,房间里安安静静的,安静到偌大的房间却只能听着彼此的呼吸声。
等了一会儿,没有听到人说话,只听到均匀的呼吸声,清清浅浅,步雨不自觉失笑,轻轻把他靠在沙发边上,自己摸着扶手颤颤巍巍地站了起来。
嘶!
手和腿像灌了铅一样提不动还麻,步雨坐在沙发旁一边捶着腿缓了缓,一边思考着接下来该怎么办,毕竟自己好像也扛不动他到房间,搞不好还会弄醒他。
细细瞧着温行年,头发因为很久没修理,凌乱的在眼睛铺下一层阴影,想起来刚刚看着他眼睛的时候,藏不住的疲惫让昔日明亮的双眸失了神彩,泛着刺眼的红血丝。
须臾,步雨收回眼神,腿脚也利索了些,到房间找了个枕头和一个毯子拿出来,小心翼翼地把温行年扶起上半身,垫了个枕头,然后把毯子盖在他身上,中途温行年呼吸声动了动,似乎是睡得不安稳,步雨不自觉放轻了自己的呼吸声,手下的动作更慢了些。
做完了这些,步雨看了看时间,已经是晚上差不多十点了,蹙了蹙眉,柯晓岚还没回家吗?
犹豫着要不要打个电话问问地时候,这才想起,前段时间好像柯晓岚父母专门联系过她一次,因为他们回国了,就大致问了下柯晓岚近期的状况。
大概是不想再麻烦温行年了吧。
步雨再次看向温行年,他睡得极不安稳,如翼的睫毛轻轻颤动着,他应该是刚下飞机就回这儿来了,行李箱背包都是原封不动的放着。
微不可闻的叹了口气,步雨调整了下姿势侧身躺在一边的小沙发上,看着温行年睡着的侧颜,不知不觉慢慢闭上了眼睛。
第二天醒来的时候,步雨就已经是在床上了,睡眼惺忪的打量了下周围,看出来应该是温行年把自己抱到了主卧,没想到一向认床的自己居然睡得这么舒服。
拿起一旁的手机,瞄了眼时间,八点多,还早,再瘫会儿,又呆了几分钟后,赶紧总归是在别人家,一直这么赖床也不太好,于是舒舒服服地伸了个拦腰,才慢慢吞吞地起了床。
出了房门,就看见温行年在端着早点,看见了步雨,温和地笑着,说道:“醒了啊。”
“嗯。”步雨讷讷地点了点头,显然还没从睡梦中完全清醒。
“去洗漱下过来吃早点吧,”温行年淡淡道,末了又道:“牙刷拿了个新的。”
“好。”
步雨转身到了洗漱间,很容易就看到已经挤好牙膏的牙刷横放在漱口杯上,步雨愣了下,而后开始拿起来刷牙,心里有丝丝暖流划过心间,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嘴角的弧度愈发放肆。。
洗漱完毕后,步雨走到了客厅,温行年正在看着报纸,见她来了,便摺了摺报纸,放在一旁,浅笑道:“吃饭吧。”
“噢。”
步雨乖巧地坐了下来,小口吃着东西。
两人都慢慢地吃着东西,步雨悄悄瞄了眼温行年,只见他恢复了往常的样子,修理好了的头发和整洁的装束,只是下巴和身形的瘦削才看出了点昨晚的样子。
默默收回眼神,继续低头小口地扒着饭。
过了会儿,两人都吃完了早饭,温行年收了碗到厨房里忙活,步雨两手撑着放在大腿下,腿架起来点,没碰着地,来回荡着。
总感觉氛围怪怪的,步雨低了低头,额前的碎发遮住了眼睛,看不到神色,
她还以为,会有什么不一样......
等温行年收拾完出来,步雨还在百无聊赖地摆着脚,眼睛看着不知道什么地方,有些闷闷不乐的倒是有点小孩子没人陪着玩的样子。
心上的阴霾拂开了些,走了过去,另一边的步雨还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纠结着,想着昨天自己慌慌忙忙跑来是不是不太矜持,是不是淋雨有点狼狈,诸如此类,没注意有个人已经悄无声息到了身后。
“咳。”温行年不自然地捂着嘴轻咳了下,步雨就像只受惊了的兔子“噌”地站了起来。
“额,”步雨尴尬地扯了扯衣角,琢磨着要说些什么。
温行年顺着她刚刚的视线看了过去,轻声道:“看什么呢?”
“啊?”小声惊讶了一下,才反应过来温行年指的是什么,这才结结巴巴答道:“无聊,就......发下呆啊。”
温行年了然,点了点头,两人都没了声音。
步雨绞尽脑汁想着该说点什么,但又不知道从何说起,是从他离开前说起还是昨天找她的消息说起。
“那个......我想起来我还教案要准备,就先走了。”
想东想西的想了半天,才硬生生憋出了这么句话,算了算了,大不了下次再说,现在时机还不成熟,步雨逃避地想着。
拿起沙发上的衣服就想灰溜溜走掉,经过温行年身边的时候,突然手腕被抓住了,惊讶地回头,温行年不自然地躲避了眼神,小声说道:“能......留下来陪我下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