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客栈时,大堂还剩两桌冥府旅游团在边喝边聊。
禾舟低着头,像个犯了大错的孩子,安静地跟在脸色阴沉的司律身后,直接上三楼。
瑶姬坐在收银台内,一只围裙肌肉兔在为她捶背。对于眼前这一幕,她没有张嘴发表任何看法,只默默地向禾舟抛去一个“希望你能活下来。”的眼神。
不过,禾舟并未注意到。
“知错了吗?”
一进房,司律便迫不及待地抽起烟枪。待浓烈的药草味缠满身体里的每一个细胞,成功镇压住即将爆发的魔性后,司律这才放心地在贵妃椅上坐下来,怫然不悦地问。
其实,禾舟一声不吭地离去,司律是知道的。
他没有及时阻止,是因为他要给禾舟一个教训。
十万九千年前,身为天帝的他有多宠爱南栀,六界无人不知无人不晓。但南栀却选择了背叛他,狠心舍弃这份人人羡慕的真情。
而如今,消失十万九千年的南栀化名为禾舟,再度归来,却又要再度离去,司律无论如何都接受不了。
所以,他故意放走禾舟,再特意为禾舟安排几份工作,让禾舟能深刻了解到,一旦离开自己,便会活得多痛苦、多不如意。
司律至今都是深爱着南栀的,但他被伤得太重了,心也因南栀的无情,而留下了无法治愈的伤痕。
司律在禾舟‘机缘巧合’下,进入神魔客栈时,便起誓,这一次,他绝不会重走以前的路,像一个蠢到极点的傻子,被人耍得团团转。
禾舟虽一直没敢抬头直视司律,但也通过周围冷到极致的氛围猜想得到,司律此刻的脸上,布着多少怒意。
她老老实实地站在贵妃椅前,紧张地左手掐着右手,害怕地说:“知错了。”
“我神魔客栈的人,没有任何一个地方受得起。”
司律翘着二郎腿,一缕乌黑柔顺的发丝垂下来,掩住他深蓝色的左瞳,显得霸气又魅惑。
他继续道:“你想回来也可以,但我明确告诉你,你必须为你不负责任的行为付出代价。”
听到“代价”二字,禾舟就不由得发抖。
她胆怯地半抬起头,睁着可怜兮兮的小鹿眼,小声地说:“可是,我都知道错了……”
意思便是,我都知错了,你能不能不惩罚我了?
十万九千年的痛苦、憎恨与自责,让司律早已不是那个对南栀有求必应的天帝了。他不会因为禾舟摆出一副惹人怜爱的模样,就轻而易举原谅她。
“坐上来。”司律抖抖烟枪里的药草,把腿张开了一点。
“啊?上?坐……坐?”禾舟大吃一惊,以为自己出现了幻听,话都变得语无伦次。
司律皱起浓黑好看的眉头,道:“你不是知错了吗?我现在给你两个选择,要么给我滚,但我保证你以后的日子绝不好过。要么给我坐上来,听我把话说完。”
这是赤裸裸的威胁啊!
这个男人简直就是个恶魔!
禾舟此刻真是无比后悔跟司律回来。
早知如此,还不如多在雨里呆一会,说不定哪个好心人可怜她,领她回去,给她一顿饭吃,介绍个好工作。
可是,禾舟又不禁想,如果遇到的是个连环变态杀人狂怎么办?
不止饭没得吃,工作没得做,命都会没有。
在心里权衡了下回与不回的利弊,在脑海里预演了遍逃走后,所遭遇的报复场景。
最终,禾舟心不甘情不愿地向司律慢慢移了过去,随后,在司律两条又长又紧实的腿上,羞涩地边坐下来。
司律很高,禾舟即使坐在他腿上,头顶也只到司律的鼻尖。
他身上还有一股让人沉醉的香味,大约是体香与药草香混合而来,吸进鼻腔里,整个人就如同沐浴在冬日暖阳中,连心都是温暖的、极其惬意的。
禾舟就在那瞬间,微微失了神,主动靠上司律的肩膀,闻着他脖颈处最为浓烈的清香。
司律有点惊喜,他很高兴禾舟能够自愿触碰自己。
一手轻轻环抱禾舟的腰,用禾舟从未听到过的温柔语调说:“从明天起,你除了工作外,还要负责我的衣食住行,包括晚上。”
那句“包括晚上。”成功地把禾舟惊醒了,她几乎从司律身上跳起来,就要往门外跑,不过被司律抱得死死的。
挣扎好一番后,禾舟认输。她气喘吁吁地道:“负责衣食住行没问题,但是晚上……”
司律骗她:“放心,我不会做的太过分。”
“真的?”禾舟不相信。
“不信的话,我们现在可以试试。”
禾舟还没来得及问试什么,整个人就被司律公主抱起来,进了卧室隔壁的温泉房。
温泉房里白雾蒸腾,地板与墙壁、天花板都由竹子建造,一盏雕刻星月的地灯静置在温泉旁。
温泉是不规则形状,其周围着大小一致的鹅卵石。一侧的镂空繁花置物架上,挂着浴袍和浴巾。
司律轻轻地把禾舟放进温泉中,泉水温度刚刚好,浸泡得让人恍惚是在母亲温暖的子宫里。
禾舟用手稍稍舀起一点温泉水,水中有几缕如银色小鱼的药草丝,她能闻到些许甜味。
“把衣服脱了。”司律边说,边脱下自己的衣裳。
禾舟当即娇臀一颤,立马双手捂着屁股,像条剑鱼一样,迅速梭到温泉的另一边,警惕地问:“你……你想干嘛?我可不是……那种随便的人。”
“你洗澡难道不脱衣服?”司律轻笑道。
他已将全身衣物褪下,及腰黑发用一根凤凰金簪盘起,绝美的身材暴露无遗,禾舟惊叹得几乎说不出话来。
健康无暇的肌肤、线条流畅的手臂、结实饱满的胸肌、劲瘦有力的腹肌、性感诱惑的人鱼线……
禾舟的口水,早已在不知不觉中,流出了三千尺。
司律很满意禾舟此刻跟痴汉毫无差别的表情,他动动身体,刻意展露出自己双臂的肌肉,还有好似会呼吸的紧实腹肌。
果不其然,禾舟看得忘乎所以的两颗眼珠,都快掉下来了。
“不让你脱,过来吧。”司律笑意盈盈地道。他把一条崭新的毛巾扔给禾舟。“给我搓背。”
禾舟撇过头,噘着嘴:“可你有手。”
司律好心警告他的小宝贝:“别忘了我们之间的协议。你可以不遵从我的命令,但我不保证你有好下场。”
“好啦好啦,搓就搓。”
正所谓识时务者为俊杰嘛,现在的忍气吞声,完全是为了将来有一日,能翻身把歌唱。
所以才不是胆小怕事,畏惧这个男人呢。
禾舟如此安慰自己,为自己的怯弱行为,找了个看似光荣正大的理由。
她拿着毛巾,慢慢地挪到司律身前,轻轻地甚至有些颤抖地,擦拭着司律好比健美先生的完美躯体。
禾舟第一次离他人的身躯如此亲近。
她冰冷的手贴着眼前这人的温热胸膛,肌肤与肌肤相触,暧昧的情绪从毛孔里弥散出来,塞满这羞涩湿热的空间里,体温也在无形间,节节攀升。
禾舟的脸,红彤彤的。
禾舟的心,在“砰砰”跳动。
“啊!”
她突然娇嗔了一声,司律那双白皙纤长的手,正在轻抚她的背。
“我想吻你。”司律说。
“嗯!?”
禾舟不知道自己的那句话,到底是答应还是拒绝。
没容她细想,司律一个翻身,便将禾舟用力地抵在温泉边,紧紧抱住她,控制住她,让她哪也逃不了,心急如焚地吻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