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夜,夏德守在马车外面直打哈欠,周家二公子进去已经好些时候了,不知道两位主子谈完没有。
这么晚归家,主子今天这顿打怕是逃不过了。
“你这家伙又拿我当刀使,要不是我小心谨慎,都不知道死多少回了。”男子声音随着幕帘拉开传出,夏德忙站直,对周公子拱拱手。
里头人似乎懒懒起身,也不送客,只用折扇挑过窗幕一角,声音比白日里低了几分:“不过是权宜之策,你周直难道就不受益了?”
周直哼笑两声,嘴里还是嘀嘀咕咕的,却没有什么不愿意的神色。
这长安城里就没有比他谢承远心更黑的人了,若不是侯府夫人心有顾忌,那只肆意操控的手也不必躲到暗处去。
周直瞥了眼四周的漆黑,挥挥手:“行了,我都知晓,你且安心回去吧。
夏德恭敬把人送走,坐在前头低声叮嘱小祖宗:“这么晚了,您回去夫人总是要生气的,您也就收敛点,少挨点打。”
里头人敷衍嗯了一声,也不知道是听进去了还是没有。
一进府,夏德小心翼翼环顾四周,引着谢承远往自己院落去,没曾想夫人冷喝跟那平地惊雷似的炸起,明明白白念着他的名:“谢承远,你给我过来!”
夏德心里哎呦一声,忙不迭给谢承远递眼色,让他稍稍低下头,别真气着夫人了。
谢承远一身懒散劲也没收,三两步走到里屋去,撩起衣袍往后一靠,端着茶盏低笑道:“谁惹母亲生气了?”
这皮猴,何萱瞪了他一眼,就差去拧他耳朵了:“你做了些什么事自己心里没数?”
谢承远单手撑着脸笑,剑眉凤眼笑得人丁点脾气都生不出来:“您说让我去学堂,我便去了,这不衬合您心意?”
这倒是件好事,何萱心里舒坦了点,一想到别人说他跑去人家小姑娘面前挑拨关系,气得一拍桌子:“谁问你这个了!”
“你去学堂之前我是不是同你说过要收敛一点,”何萱接过身后嬷嬷送来的鸡毛掸子,敲了敲桌子,“我还让你照顾下顾砚青的孩子,你倒好,你跑去挑拨人家未来夫婿的关系去了。”
谢承远眼尾倏然一眯,尾音淡淡:“顾砚青?”
何萱想到几年前见过的那孩子,低叹了一声。
“就是顾家二房。那一家子文人文臣倒也出过他那么个顶天立地的将军,当年随你父亲一同奔赴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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