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格格党”最新网址:http://p7t.net,请您添加收藏以便访问
当前位置:21格格党 > 其他类型 > 养狼为患 > 第53章 第五十三章

第53章 第五十三章(1 / 1)

上一章 章节列表 下一章
好书推荐: 末日苍穹下 动物守护者 快穿:她干翻了各路大佬 窒爱之带着小外甥王者归来 再见亚西兰 安知我弋 系统的第七纪元 豪门小可怜太有钱了 私房钱多,造机甲被老婆直播曝光 我被鬼养大

黝黯的屋内, 急促的呼吸声陡然停歇,冷风倾灌。

陆清则的手抽开的瞬间, 宁倦的眼睫颤动了一下。

几瞬之前还在急速鼓动的火热心口倏然空洞了般, 冷风好似呼呼灌过空洞洞的心口,叫他咂摸着陆清则那淡淡的一声“看不清东西,也说不清话”时,竟有些想笑。

老师察觉到了?

在察觉到时, 他的第一反应竟然是毫不犹豫地抽身离开, 觉得他在说胡话。

他僵硬地坐在床边, 脸上没有表情,冷冷地看着那道熟悉的身影摸索着黑暗找到灯盏, 眼底是化不开的浓墨, 无声攥紧了拳头。

几息之后, 室内倏然一亮。

暖黄的烛光被风吹得跃动不止,摇曳着勾勒出桌边人清瘦单薄的线条, 隐没于忽明忽暗之中。

陆清则能清晰地感觉到宁倦直勾勾落在他身上的眼神。

存在感过于鲜明了。

但他现在没心情哄孩子, 需要冷静一下。

陆清则活了两辈子, 唯二两次大脑空白, 一时不知如何处理事情,都是因为宁倦。

点亮灯盏后, 他没有回头去看宁倦, 也没有立即离开这间寝殿, 而是折身走到窗边,关上窗户。

宁倦方才的心跳很快, 快得不正常。

还盯着他说着暧昧模糊的话。

如果他没有太过自作多情的话……那问题就有点大了。

冷静。

陆清则在心里警告自己, 指尖有点发颤。

他将宁倦当做小孩儿看待, 觉得自己是“如师如父”, 但他们之间的年龄差距,实际上也不过七岁。

何况宁倦比这个年龄段的少年要早熟许多。

而他长得也还可以。

虽然病歪歪瘦巴巴的,其实没什么好看的。

陆清则麻木地关上一扇窗。

一个青春期的小男生,正是躁动的时候。

从小安全感不足,最信赖的人是陪他一起长大、教他读书习字、谋划策略、保护他的老师。

那的确会很容易弄错感情,尤其是他将所有对于温情的渴盼,都系于一人身上时。

对了,还有那个该被鞭尸无数次的蜀王宁琮。

宁倦十来岁时就被这个皇叔误导过。

十七岁的宁倦,说幼稚也不算幼稚,但要说成熟,又还不够成熟,尤其是在情感方面,会将依恋、崇敬等情绪错位,对他产生好奇,继而滋生些奇怪的、带着点占有欲的错乱感情,很正常。

只是一种错觉,他是宁倦的老师,这时候需要做的是引导拧正。

就算宁倦当真有什么心思,也得趁早摁灭了。

他们可是师生。

无数心理分析窜过脑海,陆清则深深吸了口气,一边觉得自己冷静下来了,一边脑子依旧混乱,再次关上一扇窗。

以前面试时,他是怎么回答,如何处理这种问题的?

不能回避,会伤到这孩子的心。

然后开诚布公地讲清楚,帮他分析清楚他的心理,让他明白自己的感情是怎么回事,再……

陆清则在心里一步步地斟酌着,正想继续关窗,手忽然被按住了。

按在他手上的那只手修长有力,只是冷冰冰的,不复往日的热度。

少年低沉平静的声音在身后响起:“老师,这是百宝阁,虽然你掀了它也没什么,不过上头的瓷器砸到地上太响,会吓到你的。”

陆清则倏然回神,分明落在手背上的手指没什么温度,手还是被烫到了似的一缩,抬头才发现自己溜达着溜达着,已经走到了百宝阁前。

“掀了没什么”说得倒是很轻巧——这上头摆着的东西,哪一样不是有价无市的稀世珍品,就连一个小小的花瓶,也是价值连城。

他镇定地回头看过去:“怎么起来了?”

宁倦神色如常,脸上带着几分和往日并无不同的笑意:“难得见老师呆呆的,想来吓吓你,而且躺了两日了,也想下来走走。”

陆清则:“……”

怎么看起来跟个没事人儿似的。

他准备好的开场白都被宁倦的态度给噎了回去,只得先把宁倦推到榻上坐着,回想着方才少年急促如鼓点的心跳,又感觉这件事还是很有必要再说说的。

就算是语意模糊让人误会了,心跳总不会骗人。

不能让这小崽子萌混过关了。

只是要主动提起这事,陆清则还有点轻微的别扭。

他活了两辈子,都因为身体问题,一向清心寡欲,从未接触过这方面的事,经验其实也是零。

但他比宁倦年长,这种事就该他主动来说清楚。

陆清则顿了顿,还是开了口:“果果,你方才……”

“老师还在生气吗?”宁倦坐下来,歪头看着他,“隐瞒了你,的确是我的不对,下次我会与老师商量的,不要生气好不好?”

尾音可怜巴巴地低了下去,让人不忍苛责。

陆清则哑然了一瞬:“谁和你说这个了,我不生气。我是说,你方才……”

“老师是关心我的身子吗?”

宁倦再次抢答,大概是罗汉榻躺着不太舒服,他半靠在榻上,一条长腿懒散地搭在边沿,另一条腿支下来晃了晃,满身少年气,语气很随意:“徐恕这药会让我偶尔心慌口渴,不是什么大事。”

陆清则怔了怔,因为宁倦的表现太轻描淡写,他都要记不起宁倦中了个连整个太医院都束手无策的毒了。

大概是为了拖时间,又得让太医院暂时无解,才下了这么个阴毒的毒。

宁倦对自己和对敌人一向都狠。

……当真是因为毒发吗?

那,那番话又如何解释。

那声低微的,微不可闻的“你”,至今想起,仍有种平地惊雷之感,于静默之中惊心动魄。

见陆清则审视着自己不语,宁倦平淡地回视着他:“至于那支簪子,老师也不必介怀,我早已不是从前那个无能懵懂的小儿了,的确不需要它了,虽说有借机利用徐恕的心思,但更多的,确实是为了我母亲,等事成之后,徐恕也会得到相应的回偿……”

说着,他蹙了下眉:“老师,我好疼。”

从神态到语气都极为自然,最后甚至还熟练地撒了个娇。

陆清则差点因为心疼心软了,审视了许久,竟然从他身上找不到什么破绽。

是他的错觉,还是他太自作多情,以为人人都会因为这张脸,对他有什么心思?

抑或是宁倦的演技太好。

陆清则一时很难确定。

但刚刚打的腹稿,在宁倦这么一通话下的打乱之下,的确也说不出口了。

半晌,陆清则指了指外间:“我让长顺准备了热水,现在应该能抬进来了,你去沐浴一番,回来接着休息吧,这几日的军政大事,我白日处理完,晚上回来告知你。”

宁倦乖乖点头,从榻上起身,脚步因毒发后的疼痛,没有平时那么稳。

两人一点点靠近时,陆清则几乎有种下一秒,宁倦就会倒向他的预感。

气氛像陡然又绷直的线,摇摇欲坠着。

他神经也有了微微的绷直。

然而下一瞬,少年与他擦肩而过,只有指尖无意识地碰触到一起,但也就那么一刹,便又倏然分离。

陆清则莫名松了口气。

果然是他自作多情。

他却没看到,宁倦背过身去的须臾,脸上的笑意便消失得干干净净,狭长的眼底阴鸷蔓延。

方才不过露出一点端倪,陆清则就迫不及待地抽身离开了他。

所以他更不能现在就暴露心思,把陆清则吓跑了得不偿失。

他得耐心一点,再耐心一点,编织出一个自然的陷阱,才能叫陆清则毫无防备地踩进来。

长顺总是一脸担心,害怕他会对陆清则用强。

他也担心。

若是陆清则真的跑了,他不确定自己会做出什么事来。

陆清则如果乖乖的,他不介意在他面前一直做一只乖巧的小狗,千依百顺着。

老师。

宁倦面无表情地走到殿门边,敲了三下门。

你最好不要自己找罪受。

长顺进来时,正好对上皇帝陛下那张仿佛在冰窖里冷藏了十八年的脸,忍不住打了个哆嗦,双腿发软:“陛……陛下?”

陆大人不是在里面吗,怎么还一脸杀气啊!

宁倦脸色冰寒,语气倒很平和:“传热水上来。”

陆清则远远地听着,感觉倒也还好。

临安府的那一夜,宁倦发现他和段凌光私会时,或许是有了被背叛的情绪——毕竟宁倦生平最恨被人背叛,他那晚借酒发了场疯,今日却丝毫未见有什么激烈的情绪。

皇帝陛下金尊玉贵,难免有着“逆我者亡”的思维,如果当真对他有什么心思,也不该这么平静。

不过不管是真是假,他都得提防一下。

他好好养成皇帝,想教出个明君,不是想给自己养只会反口咬来的狼的。

往后不能再像从前那般不注意距离了,还得给宁倦输入一下正确的恋爱观。

前些年觉得孩子年纪还小,他自己也没经验,很少讲到这方面。

现在宁倦都长大了,也是时候学习学习这些知识了。

陆清则边想着,边把自己的寝具一咕噜全抱到了榻上铺好,又牵了根线,越过屏风,系在床与榻之间,再挂上一只铃铛。

等宁倦梳洗了一番回来,见到这一切,略微沉默了一下:“老师这是做什么?”

为免小崽子闹脾气,自己中途心软,陆清则已经躺到了榻上,缩进被子里,闭上眼作昏昏欲睡状,懒洋洋道:“你晚上若有什么事,便拨一下线,铃响了,我就知道了。”

宁倦:“……”

宁倦暗暗磨了磨牙,犬齿隐隐发痒,盯着陆清则。

明明那么怕热,他还是穿得很严实,衣领交叠,将所有风光挡得一丝不漏,只露出的一截瘦弱修长的脖子,在烛光下看上去,恍若水洗的藕节般雪白,看上去十分欠咬。

但最终,宁倦只是神色自如地笑了笑:“好。”

这一晚上两人睡得都不怎么能阖上眼。

隔日清早,陆清则从睡梦里惊醒,轻手轻脚下了床,收起线和铃铛,俯身看了看宁倦。

少年已经再次陷入了昏睡,眉尖紧蹙着,仿佛沉在什么噩梦之中。

陆清则轻轻抚平他的眉宇,安静地离开了寝殿,在旁边的暖阁洗漱一番,向长顺要来纸笔,思索了下。

史大将军对朝廷心寒已久,他若是发信过去,直言找到小世子了,恐怕并不会得到信任。

想了想,他没有直接写字,提笔勾勒,依着回忆,将林溪身上的玉佩画了出来,又看了两遍,确认上面繁复的花纹一丝未错,才搁下笔吹了吹,换上了长顺差人去陆府拿的朝服。

等用了早餐,纸上的墨也干涸了,他折起信,塞进信封里,走出暖阁,交给小靳:“烦请将这封信送去漠北,务必交到史大将军手中。”

小靳收好信:“是!”

漠北军务繁忙,回京之时听闻史大将军早已带兵去了瓦剌,昨日收到了军报,想必仗也快打完了,收到这封信时正好。

陆清则戴好面具,看着小靳离开后,便又在锦衣卫的护卫之下,去了文渊阁。

几位阁臣也是差不多时间抵达,看陆清则准时来了,都纷纷露出假笑。

这病秧子,往日里三天两头就得昏倒喝药,怎么还没倒下?

陆清则非但不倒下,奏对时反而挺有精神,颇为游刃有余地。

文渊阁内安静一片,陆清则翻看着阁臣票拟的奏本,淡淡提问:“礼部员外郎丘荣蔚与同僚醉酒狎妓,按律当杖责六十,为何按下不表?”

“太常寺少卿之子阎泉明当街纵马,踩踏卖菜郎致死,被抓去大牢后,仅两日便被放出,刑部上折言是卖菜郎一家讹诈,既如此,就让北镇抚司去查查,到底是不是讹诈。”

“工部上月二十日开支三百万两,详细用途、去向未禀明,让杨尚书递个奏本说清楚。”

“礼部和鸿胪寺拟的秋猎单子驳回重做。”

“御史孙安上谏,太安知府刘平原向吏部郎中鲁威行冰敬……”

陆清则的声音十分平稳,清清淡淡的,不高不低,始终维持在一个线上,兼之声线清润,入耳动听。

但此刻钻入耳中,却让众人一阵阵头大。

那些按下不表的,不予处置的,除了与他们多少有点关系外,还能有什么原因?

陆清则看着人柔和,行事怎么这般不知圆滑!

但经此一事,也看得出来陆清则不像表面上看上去那般平和淡雅,手握代行大权,强硬起来,是真的会动真格。

他们只能强压不满。

从清早到晌午,众人才稍歇片刻,伺候的宫人上前奉了茶。

陆清则低头抿了口茶,润了润发干的喉咙,余光觑了眼一直悠哉哉的卫鹤荣。

其他几位阁臣觉得他抢了权,压了他们一头,心里郁郁不满,卫鹤荣这位大权在握多年的首辅倒没什么意见的样子。

他不怕吗?

不论是哪种掌权者,应当都会恐惧失去权力吧。

尤其是卫鹤荣,如他这般名不正言不顺的权佞,待他失去权力那一日,就是葬身之时了。

陆清则摩挲着茶盏,正想着,外头来了个小太监,满脸喜色:“陆大人!长顺公公派我来告诉您,几位御医的药起了效,陛下方才醒了一小会儿,陈太医说已有了方向,余毒清理,也只是时日的问题!”

这话一出,除了陆清则、冯阁老和卫鹤荣,其余人眼底皆难以掩饰地滑过丝失望之色。

这小皇帝,倒是命大。

这出戏虽然不是陆清则安排的,不过也在他预料之中。

卫鹤荣虽然不能让陈科在药里动手脚,但能命陈科故意干扰其他太医的思路,让他们一时半会儿找不到解毒的方向。

现在卫鹤荣需要太医发挥作用,能够解毒,便让陈科又带领各位太医走回正确方向,如此,徐恕就能“失去作用”,移交刑部以待处死,否则就算是卫鹤荣的手,也伸不到诏狱去。

卫鹤荣彻底中套了。

陆清则腾地起了身,露出个如释重负的笑:“那便好,那便好,陛下有说什么吗?”

小太监低头道:“陛下醒来时不是很有精神,没说什么便又睡过去了,但脸色比前两日好看许多了。”

陆清则抬脚就想赶去乾清宫看看,却又脚步一顿,略有迟疑地看了看身后各位阁臣。

除了冯阁老外,其他人恨不得他快滚,露出含蓄的笑:“陆大人,陛下既然醒过一会儿了,说不定还会再醒,你要不要去看看?”

“是啊,这些奏疏我等处理完了,再叫人送去乾清宫罢。”

“看你脸色不好,恐怕也是累了,你这身子,若是累倒了可怎么办。”

陆清则露出副深思苦想状,然后感动地坐了回来,语气坚定:“诸位大人年事已高,也尽忠职守,还如此体己我这个年轻人,我怎么好意思离开,将繁重事务全交予你们?陛下有整个太医院看着,我去了也不能为陛下解毒,倒不如为陛下多做两件事,待陛下再醒来,也能宽心些。来,我们继续吧。”

几个卫党简直眼前一黑,被他那句“为陛下多做两件事”堵得没话再说,话都给陆清则说完了,再催陆清则离开,好像就是让他少为陛下办事似的。

刚才还不如不说话,让他自个儿走了算了!

卫鹤荣作为首辅,坐得离陆清则最近,呵呵一笑,低声道:“看来陆太傅的心情不错,还有心思逗他们几人。”

陆清则不清楚卫鹤荣搭话的意图,又抿了口茶,不咸不淡道:“陛下有所好转,我自然心情好。我看卫首辅神色怡然,也撞见什么好事了吗?”

见话题被引到自己身上,卫鹤荣一笑,自然道:“当然也是因陛下见好,十分欣悦。”

顿了顿,卫鹤荣也端起面前的茶,看着里面浮浮沉沉的茶叶,笑意略有深意:“陛下与陆太傅情深意重,醒来时必然着急想见你,陆太傅不回去当真可以吗?”

陆清则听出不对,和善地和他对视一眼。

不是错觉,卫鹤荣刻意咬重了“情深意重”四个字。

宁倦在外人前对他,顶多就是个尊师重道。

他哪儿看出的情深意重?

乾清宫内的宫人极少,且都被详细摸清了祖宗十八代,个个都是清白出身,而且很少能接近南书房和寝殿,负责护卫的锦衣卫也经过重重筛查,除了这两日有几个御医住进了偏殿,其余的都可确保无误,卫鹤荣哪能看到他与宁倦平素的相处。

那就是在江右时发生的事?

他疑似染疫,陈科误诊,宁倦不顾危险冲到他身边,手把手照顾着他,衣不解带守了他数日。

确实当得上是情深意重。

只是卫鹤荣这语气,怎么听怎么让人不舒服。

让陆清则想起了昨晚在黑暗中面对的少年灼灼的目光。

陆清则语气淡淡:“陛下醒来想见我自会宣见,就不劳卫首辅操心了。”

说完便不再看他,重新捡起奏本看过去。

他们因陈科而更改策略,暂时搁置了潘敬民与账本的事,但一直不动,卫鹤荣也会发现不对,或许会察觉到他们已经发现陈科是内贼。

那本好不容易得到的账本,就算没办法弄倒卫鹤荣,也该发挥点光与热。

陆清则一心两用想着,处理完了今日的奏本,天色已暗,他与几个阁老道了别,从容地坐上轿辇回乾清宫。

刚到乾清宫不久,就有人来传信:“陆大人,刑部来人,将徐大夫提走了。”

陆清则挑了下眉:“这么着急?卫樵怎么样了?”

“应当不好,秦远安昨日放值,想去见见卫樵,却被拦住了。”

左都御史秦晖之子秦远安与卫樵是竹马,在卫樵的身体还好些的时候,卫鹤荣大概是想让他稍微开心一点,会允许秦远安偶尔进一次卫府前院,与卫樵说说话。

若是闭门不见,应当就是卫樵的身子不好了。

难怪卫鹤荣会忽然有些心急,想把徐恕早点带回去。

虽然是个手握重权私结党羽、勾结上下敛财无数,又漠视百姓枉顾法度的不折不扣大奸臣,但对他唯一的儿子,倒是极为上心。

不过,只将自己的血脉视为人,而不将他人当人,陆清则不会被这样的舐犊情深感动到,只摇摇头,让人盯紧点卫府、秦远安和刑部三方的动态,随即抽出张单子,写下几个名字,递给了来报信的锦衣卫:“让郑大人去查这几人,越细越好。”

“是!”

长顺在边上盯着陆清则,总觉得他在发号施令时,与宁倦有些微妙的相似。

其实俩人的气质天差地别,陛下像一把出了鞘、闪着寒芒、令人恐惧而不由自主想要拜服的利剑,而陆大人则春风化雨般,语气虽然平和,却很有力量,不疾不徐的,仿佛没什么能让他着急的。

但就是很像。

长顺心里犯嘀咕,可能是师生相?

见陆清则忙完了,长顺才凑上来道:“陆大人去给陛下喂药吧?”

从容不迫的陆清则动作稍顿:“我想先去沐浴一番,长顺你去给陛下喂吧。”

“咱家喂不进呀,但凡是旁人喂的药,陛下都不肯喝。”长顺挠挠头,隐约猜到了昨晚陛下冷着张脸的原因,小心翼翼问,“陆大人,您是不是和陛下又吵架了?”

又?

陆清则想了想,这段时间他和宁倦确实经常闹矛盾。

但昨晚也不算吧,勉勉强强算是和平解决的。

他只是……有些担心宁倦醒来后,望着他的眼睛。

总是那么认真、热烈而炙亮,恍惚甚至有种在看着他的全世界的错觉,格外像一只摇着尾巴的小狗。

还有今日卫鹤荣那句颇有深意的话,总让他不太舒服。

“没吵。”陆清则迟疑了一下,“药放凉了吗?给我吧,我去喂。”

长顺立时眉开眼笑,忙不迭送了药来。

陆清则端着药又回到熟悉的寝殿里,看看沉睡中的少年皇帝,这回没再把他托抱在怀里,只是垫高了他的脑袋,喂了药。

宁倦一次比一次醒得快,今日就比昨日还提早一刻钟醒来。

醒来的瞬间,他下意识地追逐向坐在桌旁的陆清则,眼睛亮起来,露出个笑:“老师。”

陆清则指尖转了转茶盏,也朝他笑了笑,便说了说今日处理的一些大小事,大事详细说说,小事略略讲讲,着重于送往漠北的那封信与卫鹤荣的表现态度。

宁倦才刚醒来,接收这些信息倒也不蒙圈,顺着问了陆清则几句,露出放心之色:“这两日辛苦老师了,既要处理政务,又得和卫鹤荣之流周旋。”

“无妨,挺有意思的,不累人。今日我还看到几个奏本,恳请陛下早日选秀,立后管理后宫,我驳回了。”

陆清则琢磨着恋爱教育学,开口道:“不过你也长大了,若是想这些事也正常。”

宁倦问:“想什么?”

陆清则抬眸看他:“果果有没有喜欢的姑娘,想要共度一生的那种?”

上一章 章节列表 下一章
新书推荐: 我这是,养了个反派? 香江1978 哦,原来我已经是无敌的了 手握空间,我替战神养活十万大军 男狐狸精的恋爱史 瑰步舞余生 宴中焰 开局乡野茅神我靠香火诸天 世子纳妾我爬墙,全家追妻悔断肠 合欢宗:从照顾师弟道侣开始修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