显然薛来相黄之颜早就习惯了这种澳洲人的“礼仪”,哥几个直接到骄傲号船员餐厅里落座,李三多搬出来一个陶罐,对薛黄二人说:
“不知两位兄弟口味如何,今天给你们尝尝咱们船上的新饮料。”
说着开启泥封,将里面略显浓稠的红色液体倒入每个人面前的玻璃杯里,然而量只有小半杯,然后又提起热水壶往杯子里到满了清水,让玻璃杯里的液体色彩从浓稠的暗红,变成了淡琥珀色。
于是李三多抬手示意,让二人尝尝。
薛黄小心翼翼地端着玻璃杯,浅尝一口,眉毛一跳,惊讶地说道:
“此为何茶?”
“三老饮……”
朱北国灵机一动,胡诌了一个听起来很有仙风道骨的名字。
“朱大哥,何为三老饮?”
这时黄之彦歪头端详着玻璃杯里琥珀色液体开口问道。
“此饮为我澳洲三位农牧餐饮专业人士发明,因为这三位的年龄是我们的长辈,且在国中位高权重,身份高贵,所以称之为三老饮,代医生特别推荐,说常饮此茶,可延年益寿。”
朱大博士笑盈盈地解释道。
“竟然是代神医所荐?!”
“然也,两位兄弟可亲口向代医生咨询之……”
“既然是贵人所用,想必是好的。”
黄之彦听朱北国这样说,立刻点头如捣蒜。
“嗯……入口甘甜,回味清沁,着是好茶……”
此时薛来相又喝了一口,匝巴匝巴嘴回应道。
“兄弟我倒是觉得味道很怪,不算好喝,这饮料,薛兄真的觉得可入口?”
此时朱北国在旁边一脸认真地问道。
“除入口甘甜,尚有新鲜果蔬之味,此佳饮也,何朱兄觉得味道不佳?”
薛来相还没回答,黄之彦立刻在旁边问道,显然朱北国那句“代医生推荐”,很有说服力,看来黄之彦比较喜欢这种饮料。
“呃,个人口味不同而已,不过实言相告,这饮料除了果蔬为主料外,还加入了蔗糖,然后用秘方酿制,两位兄弟果然觉得好喝吗?。”
朱北国解释一番后又问了一句。
“味道甚佳!”
“此茶别有风味,浅尝之后,却是不能罢手……”
“既如此,船上还有十坛,就送与两位兄弟了。”
旁边的李三多立刻笑着回应道。
“如此可好?”
“都是兄弟,别客气了,反正我们也不觉得好喝,既然两位兄弟觉得味道不错,那就送给你们了……”
李三多话音未落,朱北国想起了什么,他马上在旁边补充了一句说:
“其实还可以把这种饮料当成生意做,告诉两位兄弟,此饮料可预防坏血之症……”
薛来相黄之彦听朱北国这样说,都精神一振,毫无疑问,他们对澳洲人的医药之术早就佩服得五体投地,现在又听朱大哥说此饮料有医药功效,便马上一脸认真地问道:
“朱大哥所述坏血之症是何症?”
“哦,就是咱们航海之人常见的血瘀之症,此病常发与久居船上之人,海夷常见,若两位兄弟愿意做此生意,我们愿意长期供货,至于价格,我们也不知道市场如何,还请两位兄弟费心,咱们一家人不说两家话,先放到市面上投石问路,挣到银子了,到时候两家分润就是。”
薛黄二人听了大喜,一拍手喊到如此甚好,这次回航雷州,必要荐与陈将军,若军中喜饮,这生意就有个好兆头了。”
朱北国听哈哈一笑,着回应道:
“若说起军中喜饮,当是红薯烈酒和仙人洞乳酒,这饮料只是防病,另有些许佐餐之效罢了,对了当下还有一个不情之请……”
“朱大哥莫要客气,但凡有命,招呼我们兄弟就是,请字不敢当!”
薛来相赶紧回应道。
于是朱北国看向李三多,后者见状拿出一份地图,展示给薛黄二人说:
“此图为苏禄以南洋图,距苏禄以南千里,有一荒岛,名紫霞岛,此名出于岛上遍布紫色丁香花,海上远观如紫霭笼罩,故有此名。
如今两位兄弟所运来的流民,澳洲意欲将其迁徙至此,此地土肥水甜,物产丰饶,是移民垦荒的好去处。
加上最近兄弟送来的移民,如今共有一千六百七十三口男女老幼要安排上那紫霞岛垦荒,加上粮食和垦荒物资,若只有我方大小四艘船舶单独运输的话,怕是要旷日拖延,今想托请两位兄弟驾船与我方一道,载着移民去那紫霞岛。
如此,一来可使移民赶在夏种之前上岛垦荒,二来也让两位熟悉航路,此后凡是两位兄长所运载而来的流民,可直接去紫霞岛,这其三嘛,两位本来就熟悉南下苏禄的航路,非两位兄弟,也无法托请他人。
另外,考虑到此航程路途遥远,所有移民丁口,不分男女老幼,澳洲联邦均按白银四两支付招募运输之资,不知两位意下如何?”
“薛某在所不辞!”
“但凡有邀,之彦绝无异议。”
李三多听到这里很高兴,又赶紧补充说道:
“还有,顾船长带话来说,如今海上不太平,船长让我告诉你们,他已经托人给你们买到二十五支速发手铳,等下回我们来澳门,你们可去澳门找代医生取,此火铳装填颇迅利,每数息便可击发,且十丈之内命中率极高,船长说,这二十五支是他送给两位义子防身用的,且制造不易,只是若要多的,就得花钱购买了……”
薛黄二人来到小万山岛后就见识过小艾的实弹训练,他们也亲眼见识过五七式步枪、五七式手**和联邦一型手铳的犀利,看着很是眼热,所以两位听到这里简直大喜过望,赶紧一起站起身来拱手道:
“来相之彦自别义父经年,许久不见,实在有失孝道,我等兄弟也着实想念,今日与兄弟们相见,正好有山货皮毛若干奉上,乃藏番雪獒之皮,以义父年龄,久居海上,可有风湿之感?有这皮毛可铺可穿戴,能祛风湿潮气,还有,义父二女亦是我等姊妹,为兄从雷州疍户手中收得鸽蛋珍珠六粒,望李朱两位兄弟帮忙托带,略尽孝道,权表思念之情……”
说着出舱门呼唤水手,片刻有一金丝楠木的木箱被众水手抬到甲板上,开箱后,藏香扑鼻,薛来相又从箱中拿出一只小红漆盒,打开展示,里面果然有六颗比鸽子蛋还大大珍珠,在阳光下的煞是晃眼,李朱二是识货的,心说这兄弟俩也是实诚,这样的珍珠,怕是价值千两白银呢。
薛来相见李三多看得爱不释手,便笑道,若李哥喜欢,下次也给你带几粒,李三多听了赶紧摇手说,此珠岂能轻易得到,若非远海深礁,必不可得,实在难得的很……
薛黄二人回应说,李哥说的是,这种大珠,若非雷州疍户与我们有旧,也实是难得,只是兄长想要,也不是不可得。
李三多听到这里,将手里的珍珠放下,笑着回应说,实不相瞒,本人祖上即为疍户出身,所以对疍户人家获珠之途亦有所了解,此珠实在是得之不易,既然两位兄弟由此情谊,若有就替我收购两枚,若无亦不勉强,一切随缘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