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段时间里,的洛卡部落也紧张行动起来。
现在,洛卡老爹每天都要向南边和西边的丛林里派出探子,他们带回来的消息也越发明确:
反叛部落确实正在觊觎新安城。
这一切都让侯相麟和魏鸿两人变得十分的紧张,这时女公爵和则济利娅也派人来建议,暂时放弃不易防守的新安城,让两人把队伍带进帝力城暂时躲避一下。
然而侯魏两人都没有答应,但两人并没有讲什么大道理,他们只是安慰女士们说,放心,新安城坚不可摧,我们有能力有信心打赢这才保卫战云云,总之两人在女士们面前表现得十分坚定,颇有男子汉大丈夫的气概。.
不过话又说回来,两人紧张归紧张,但也不能算是虚张声势,他们的自信还是有依据的。
首先他们也知道,其实这个时代的土著部落战斗力并不强,打仗靠的是群胆,如果首领或者最勇敢的领头勇士挂掉了,其余的人差不多就会做鸟兽散。
另外,土人的战术组织也落后,开打时经常是毫无阵法的一波流,一旦出现僵持局面,在伤亡达到一定程度后,极易突然崩溃。
土人们的武器也极为简陋,他们只有少量有效射程不到百米的软弓,显然其射程和威力都不如欧洲人的硬弓,士兵们打仗时也是赤身裸体,除了一些藤制的盾牌外,几乎谈不上有什么甲胄。
这也是为什么常常有欧洲人一支数百人的军队就能占领一个据点,只要据守一个城堡,就会让拥有数千战士的当地土著无可奈何的原因之一。
因此侯相麟和魏鸿也决心赌上一把。
当然了,他们也做了最坏的打算,一旦木墙守不住了,他们将撤退到江口码头附近的高脚屋军营里,那里背靠码头,是一个易守难攻的地方,还可以随时上船。
而且洛卡部落最近提供的情报也在一定程度上证实了两人的判断,根据洛卡老爹的讲述,南部丛林里土著部落的武器非常简陋,他们完全没有火器,金属武器也很少,主要的武器是木矛,其中有一半的木矛矛头是铜或者铁的,弓箭也不普及。
不过,倒是一种近战投掷用的飞去来器还算是有一定的杀伤力,然而这种武器有效杀伤距离很短,根据洛卡老爹的描述,这种飞去来器的有效杀伤距离大概也就是三十米左右,而且普通的金属铠甲和藤制的盾牌能有效防御这种武器的攻击。
关于侯相麟十分担心的如何防御对方夜袭的问题,洛卡老爹回答说,丛林里夜晚是从来不能打仗的,因为看不见,除非打着火把,但是那样做,就会成为敌人的活靶子。
因此,丛林部落根本没有夜间打仗的传统。
洛卡的话让侯魏二人恍然大悟,他们早就听朱博士说过,这个时代的士兵普遍都有夜盲症,这还是对营养状况相对良好的欧洲和东方国家的士兵而言,至于营养状况更差的丛林部落,夜盲症肯定更普遍了。
嗯,夜战吗?除非对方打着火把进攻新安城的城墙,然而对方如果真的这样做了,正如洛卡老爹说的,敌人就会在明处,而我们反而在暗处了,那样的话,这群敌人就更加容易对付了。
更何况,真的有这样的一群人强行突袭到墙下,想要攻打这些两到三米高的双层木墙,肯定会让他们付出惨重代价的。
四月五日,洛卡部落的探子来报说,预计两天内,可能会有一千多部落战士从南部丛林里出来,他们的目标就是新安城。
一场战斗即将开始,这对打仗初丁的侯相麟和魏鸿而言,无疑是一次重大的人生考验。
四月六日临晨五点多,东方的天际线刚刚露出一丝亮色,新安江西岸南段木墙的瞭望塔上就突然响起了阵阵木鼓声。
从睡梦中醒来的侯魏二人一跃而起,然而两人居然同时相互看着松了一口气,是啊,该来的肯定会来,迟来不如早来,既然来了,那就做一个了断吧!
此时的木墙的内侧,早已在此枕戈待旦的警备队士兵们也已经从睡梦中惊醒,尖厉的哨音和班长组长们的呼喝声此伏彼起,事实证明,严格的日常训练果然没有白费,警备队的士兵们在五分钟之内就穿戴整齐出现在木墙上。
几分钟后,魏鸿和侯相麟就全副武装分别出现在城南的两座城门洞上,那里的木制城门洞修建得比较高大,每个城门洞上都有一个露天平台和围栏,可以站立十几个人,显然这是整段木墙防守和瞭望的最佳地点。
两人的作战分工很明确,他们各自带领四十几名五七步枪手,分别集中在两个城门洞附近做机动防御,至于其它地段,则交给使用冷兵器和火绳枪的警备队防御,而在西段木墙,那里虽然暂时没有响起木鼓声,但也不能排除敌人分兵偷袭的可能性,因此两人把这段一公里的城墙交给了洛卡部落的二百多个男丁,他们得到了各种铁制建筑工具的加强,比如铁锨、镐头和锄头,当然也包括部落本身就有的木矛和少量弓箭。
显然,侯魏二人这是摆出了一个临机应变的阵型,他们判断,敌人为了能一举突破木墙,一定会集中兵力攻其一点或者两点,现在看来,果然是如此,城南的地形平坦开阔,确实比较适合攻城方排兵布阵,所以这里应该就是敌人的主攻方向了。
当阳光终于照耀到远方的蒿草平原上时,木墙上的士兵们终于看见了地平线上成群的人影。
山南部落联盟在帝汶岛的诸部落里,属于比较野蛮的部落,这些人常年生活在帝汶岛最偏僻的南部沿海和深山里,他们与葡萄牙人的帝力城和荷兰人的古邦城都很遥远。
正是因为地理位置的偏僻,所以受到外来文化的影响也最少,据说,这些部落仍然保留了猎人头和吃人肉的习俗,因此,哪怕相对于北方和西部的部落而言,山南部落也是一个野蛮可怕的存在。
此时此刻,远方的蒿草丛中忽然传来一阵木鼓声,那声音虽然遥远,但仍然震撼人心,片刻之后,一大群身体黝黑,身上、脸上涂抹着点点白垩的汉子突然出现在几百米外的草地上,如果不是他们突然站立了起来,手里还高举着木矛,一晃眼还以为远方草丛中来了一大群花斑豹。
伴随着越发激烈的木鼓声,草丛中的“花斑豹”们越来越多,直到木鼓声戛然而止,在距离木墙大约三、四百米的地面上,就如突然从地底下冒出来的一样,那里已经聚集起黑压压的一大片人。
魏鸿站在城门洞的平台上,拿出望远镜观察着对面,他稍微估算了一下,那里至少有一千五百名手持木矛的部落战士,他们每个人都在下半身裹着兽皮,他们的身体上点点排列的白垩也看得非常清楚,当然还有各种彩色的图案,这些图案甚至还伴随着胸膛的呼吸在有规律地起伏律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