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坏事,应该是喜事?”程缂黑漆漆的双眸看着沈舟横说道。
“喜事?”沈舟横不解地看着他说道,“这喜从何来呀?”
“这喜事,不过沈大人得付出点儿代价。”程缂眼神游移地不敢与之对视道。
“代价?你这所谓代价指得是什么?”沈舟横更加疑惑地看着他说道,“程缂你就别卖关子,直接说吧!”
程缂攥了攥拳头下定决心道,“我知道沈大人是个正直的人,接下来的话可能有所冒犯。还请听完好吗?”
“你说?”沈舟横轻点了下头道。
“我知道朝廷这次整顿吏治,不少贪官污吏和碌碌无为的官员都下去了。”程缂目光直视着他说道,“沈大人就没有什么想法吗?”
“你所谓的想法是?”沈舟横隐约猜到他要说什么了?
果然,程缂希冀地看着他说道,“向上走。”
沈舟横幽深的双眸看着他说道,“你所谓的代价是向上孝敬是吗?”
“是!沈大人现在手中富裕,这些银子拿出来很轻松。沈大人要是有这个意思,小的可以帮您牵线搭桥,这两年做生意认识了不少……”程缂的声音在沈舟横越来越黑的脸色中渐渐的没了。
程缂吞咽了下口水着急地解释道,“沈大人不愿意就算了,当我没说。其实沈大人状元出身,能力又好,窝在这小县城里太屈才了,完全可以官升三级。”
沈舟横被官升三级给逗笑了。
这笑让程缂摸不着头脑了,这到底什么意思?
“谢谢你看得起我啊!”沈舟横勾起唇角深沉的双眸看着他说道,眼神坚定地看着他说道,“不过以后别在说这件事了,提也不要提。”
“嗯!”程缂毫无意外的他拒绝了。
“你刚才也说了,整顿吏治,还让我犯错,被人抓住了怎么办?这辈子就完了。”沈舟横黝黑的双眸看着他说道。
“上下打点的都是庸才,沈大人能力卓越,不会被人抓住的。”程缂对此非常有信心道。
“会钻营的怎么会是庸才呢!只不过聪明劲儿没用在正路上。别存着侥幸心理,既然有能力就按正常升迁好了,何必要横生枝节呢!”沈舟横深邃的双眸看着他说道,“还是现在在整顿吏治的情况下,还有人在卖官鬻爵。”
“这种事情杜绝不了的,总有空子可钻的。”程缂目光直视着他说道。
“我知道。”沈舟横严肃地看着他说道,“这事别再提了。”
“沈大人不愿意,小的绝不再提一个字。”程缂向他保证道。
“就这事吗?”沈舟横疑惑地看着他问道。
“就这事!”程缂轻抚额头不自在地说道,“老实说,我都做好了挨骂的准备了。”
沈舟横闻言莞尔一笑道,“犹豫了那么久才开口,我总得听听你解释吧!”接着又道,“既然知道我不会同意,还提?不怕我真同意了,原来不过如此。”
“我怕沈大人同意,又高兴于您没同意。”程缂挠挠头不好意思地说道,这矛盾的心里快把他给纠结死了。
程缂一揖到底郑重地说道,“很高兴认识沈大人。”
沈舟横受了他这一礼,看着夕阳落入山坳道,“天不早了,赶紧回客栈吃点儿东西,饿了吧!”
“小的告退。”程缂行礼后,转身离开。
沈舟横目送他越走越远,变成黑点儿,消失在眼前,才转身回了家。
&*&
沈舟横回到了家,院子里已经没人了,挑开帘子进了卧室,看着躺在炕上的齐夭夭母子俩道,“这么快睡着了。”
“是啊!”齐夭夭坐起来看着他小声地说道。
“断奶了也这么好哄。”沈舟横一欠身坐在了炕沿上看着睡的香的儿子道。
“拍拍就睡着了。”齐夭夭目光温柔地看着睡的四仰八叉的小家伙道,视线又落在他身上道,“程缂找你聊什么呀?”
“你洗过了吗?”沈舟横看着已经换了衣服的她道。
“洗过了。”齐夭夭眉峰轻挑看着他说道,“你在转移话题,不能说吗?”
“等我冲洗回来给你说。”沈舟横拿上换洗衣服,端着木盆出了卧室。
再回来时,炕桌上点燃了蜡烛,沈舟横坐在炕沿上,晾着自己的大脚丫子。
“现在可以说了吧!”齐夭夭眨眨眼好奇地看着他说道。
“也没什么?”沈舟横好笑地说道,“就是程缂出息了,有门路,帮我走关系,让我向上走走。”
齐夭夭闻言秒懂,脱口而出道,“不跑不送,原地不动;只跑不送,暂缓使用;又跑又送,提拔重用。”黛眉轻挑看着他说道,“这是让你跑官儿。”
妥妥的官场潜规则,不应该是明规则。
沈舟横闻言闭了闭眼,苦笑一声道,“这都成了顺口溜了。”
“嗯!”齐夭夭轻抚额头回应了一声,轻蹙着眉头看着他说道,“整顿吏治的风口上,还卖官鬻爵,胆子够大的!”
“什么时候都有铤而走险的。”沈舟横黝黑的双眸看着她说道,“听程缂的意思人家也不是什么草包都要。”
“哦……”齐夭夭闻言拉长声音,意味深长地说道,“这还要能力卓著的,却没有什么背景的,品级升得高,戴到自己不敢想象的乌纱帽。”
“官升三级。”沈舟横努努嘴道。
“啧啧……”齐夭夭闻言摇头道,“难怪了,肯定有人心动,明码标价啊!一定会有人投其所好的,喜欢黄白之物的给银子,喜欢漂亮女人的送女人,喜欢收藏的送古董文玩。”
“我拒绝了。”沈舟横澄净的双眸看着她说道。
“他什么反应?”齐夭夭充满兴味的双眸看着他说道。
“很高兴,没让他失望。”沈舟横剑眉轻挑了下看着她说道。
“这是试探你喽!”齐夭夭摇头失笑道,“你不生气?胆子不小。”
“对我来说,生气谈不上。决定权在我。”沈舟横闭了闭眼压抑着胸中的怒气道,“更多的是生气,这时候还有人敢这么干!”
“庆幸一点儿的是上去的不是草包。”齐夭夭宽慰他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