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菲洛发现自己和水真的有缘,重生过来时就是在水池底泡着。
如今,只是正常地走个路,都能踩到水渍滑倒而一头越过栏杆栽进湖水里。
她自己真的是倒霉到家了。
屋漏偏逢连夜雨,船迟又遇打头风,连喝凉水也塞牙。
季尘澜没亲自动手把她扔进湖水里喂鲤鱼,反倒是她自己先滑倒把自己摔进去了。
“水里的鲤鱼们,我来陪你们做伴了。”
秦菲洛认命地闭上眼睛,准备接受水的洗礼。
下一秒,在秦菲洛的俏脸快要碰到湖面时——
她后背的连衣裙布料被一只大手紧紧地揪扯住!
季尘澜左手抓住秦菲洛的后背布料,右手飞快地拽住她的胳膊。
一个猛力!
“刺啦、刺啦……”
随着后背布料裂开的破碎声响起。
头晕眼花的秦菲洛眼前一个猛地天旋地转,竟直接被季尘澜从栏杆外飞快地揪了回来!
在这么危急的情况下,秦菲洛脑海里竟不合时宜地想到了一句话:少年好臂力。
直到双脚触碰到了地砖,秦菲洛还是不敢相信,她居然真的被季尘澜给及时抓住救了上来。
此刻她的脑子里乱成了一片浆糊,晕晕乎乎的,连站都站不稳。
即使这样,她还是忍住了满腹的恶心感和快要涌上喉头的酸水。
坑坑洼洼地和季尘澜道谢,“刚,刚才,多,多谢……”
其实她即使摔进去也没事,最后游上来就行了。
不过她实在没想到季尘澜居然会救她,此时心里不禁对他也有了几分真心的感激。
季尘澜皱眉看着东倒西歪的秦菲洛,直接上前握住她的双肩,带着她走到石桌前的凳子上坐下。
他难得不那么毒舌地嘱咐她道:“你在这里先坐一会儿,我叫人来背你回卧室休息。”
“我,我没事……”
秦菲洛捂住胸口喘了喘气,咳嗽了几声,“只是有点头晕,坐一会儿就好了。”
季尘澜没有再说话,像是默认了她的回答。
秦菲洛静静地坐了两三分钟,当她确定自己没有那股恶心的反胃感之后。
刚要开口说话时,却感觉自己的后背凉风嗖嗖的。
秦菲洛疑惑地把手背过去摸了摸自己的后背。
结果却摸到了滑腻的、裸露的肌肤,和碎成了一片片破布的白色连衣裙布料。
秦菲洛瞠目结舌:这这这,季尘澜是直接给她撕了个露背装吗?!
季尘澜同样也看到了秦菲洛脸上的震惊,不解地沉声询问:“你怎么了?”
“我……”
秦菲洛欲哭无泪,可怜兮兮地看向季尘澜,“我后背的裙子被你撕烂,变成露背装了。”
“所以呢?”
季尘澜并不能听懂她的潜台词。
“所以我没有参加晚宴的衣服了,我来秦家就穿了这身高领连衣裙。”
秦菲洛委屈地垂下头,浅棕色的瞳仁扑闪扑闪的。
“你手里不是还有这件黑色的裙子吗?换它不就好了。”
季尘澜平静地立在旁边,语气并没有什么情绪上的起伏。
秦菲洛随着季尘澜的示意低下头。
这才看到那件小黑裙居然一直被她攥在手心里,连差点摔进湖里都没有来得及扔出去。
“你说这件?”
秦菲洛气呼呼地把小黑裙提溜起来,在季尘澜晃悠。
“你看看它的样子,既露前胸又露后背的,这么暴露的裙子,穿出去就是丐帮帮主!”
“我脑子被驴踢了才会穿它参加晚宴。”
季尘澜幽深的黑眸里闪过一丝涟漪,他好笑地看向她,“所以你就把这件裙子从窗户给扔了?”
秦菲洛如实回答:“其实本来有从马桶把它冲走的想法,但是裙子太长了,不好冲,所以就扔到窗外了。”
接着她瞟了一眼季尘澜的神情,决定泰然自若地把所有的锅都扣到这件小黑裙上去。
“你看啊,这条裙子其实才是今晚的罪魁祸首。”
秦菲洛一本正经:“要不是你被它砸到了头,我不会好奇地跟踪你并偷听了你的谈话。”
“也不会踩到水渍滑倒差点掉进湖里,更不会被你好心救我却不小心扯碎了后背的布料,而导致现在新衣服都没有的换。”
季尘澜从来没见过有人能这么偷换概念,不禁嘴角无语地抽了抽。
“喏,既然罪魁祸首找到了,这件黑裙子就由你处置吧。”
秦菲洛从凳子上站起来,把小黑裙犹如烫手山芋一样,一股脑地塞进了季尘澜的手中。
“扔这算了,让你们家保洁收拾。”
季尘澜把小黑裙往石桌上一扔。
接着从西服外套的衣兜里掏出一张消毒湿巾,仔仔细细地擦了擦白皙的十指。
秦菲洛的额头掉下三根黑线,“这个裙子没有病毒。”
“它沾到湖水了,脏。”
季尘澜惜字如金,干脆利落地把纸巾扔进了垃圾桶里。
夜风袭来,秦菲洛整个裸露在外的后背被冻的有些发凉。
她缩了缩身子,出声建议道:“我们现在回去吧?晚宴估计开始了。”
季尘澜看到她的身体抖了抖,便抬脚走近了几步,用漂亮的黑眸打量着她,“你冷?”
秦菲洛笑着摇了摇头,“没事,我能够忍受,这点冷不算什么。”
从前在特工学院训练的时候,她都被关在冷库里冻过,所以这点冷真的不算什么。
只是原主的身体太过瘦弱,所以受不住夜风而已。
“我们走吧——”
秦菲洛刚想转身,却突然感觉到周身一暖。
一件带着幽幽冷香的西装外套,带着季尘身上的体温,被他扔到了秦菲洛单薄的肩膀上盖好。
“把袖子穿上。”
白皙的指尖指向黑色的衣袖,季尘澜面无表情地看着秦菲洛。
秦菲洛有些吃惊,心跳加速,愣了几秒后才听话地把胳膊套进衣袖里。
宽大厚实的西装外套穿在她身上,像个长裙一样。
秦菲洛有些不好意思地道谢:“谢谢你,我暖和多了。”
“走吧。”
季尘澜没多说什么,直接率先转过身迈开长腿向湖心亭外走去。
秦菲洛拽着西服宽大的领口,小跑着跟着季尘澜,好奇地询问:“你把衣服给了我,不冷吗?”
“不冷。”季尘澜依旧惜字如金。
秦菲洛打量着他的穿着。
发现他西服脱掉以后,上半身就穿了一件黑色的高领衫,和高领衫外的一件白色衬衫。
也许是秦菲洛一天一夜没吃饭,所以大脑缺氧。
竟直接不过脑子问出了一个显而易见的问题,“你为什么穿的也是高领衫啊?”
季尘澜行走的步伐一晃,第二次抽了抽嘴角。
她到底是明知故问?
还是不懂装懂?
季尘澜无语地回过头,意味深长地看向秦菲洛的脖颈处,皮笑肉不笑道:
“你说我为什么穿高领衫?当然是和你一样,遮住被你啃得惨不忍睹的脖颈罢了。”
季尘澜忍不住发挥毒舌技能,精致的脸上满是嫌弃。
“你那么爱啃,待会儿让柯学智去买几箱鸭脖子,给你啃个够。”
“哈?”秦菲洛郁闷地控诉季尘澜,“我的脖子被你啃的也很惨好不好?”
“我十天半个月都不能穿低领衣服,到底是谁比较惨?”
月色下,穿着宽大西服外套的少女,叽叽喳喳地小跑上跟着前方身形高挑的俊美男人。
两个人的影子被月光拉长,暧昧地纠缠在一起。
殊不知身后有只手,偷偷地拿走了被扔在湖心石桌上的小黑裙,悄无声息地藏在了衣兜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