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为何不早告诉我?”
宇文长龄叹了口气。
“他伤得太重,应是用金蝉脱壳之计从商朝手中捡回一条命,我担心丽加的大夫救不活他,恐你伤心失望,这才选择了瞒下……”
若是给了她希望却终归落空,还不如什么都不让她知道,也好过再承受一次失去的痛苦。
不过好在商肆命大,硬生生扛过了那样严重的伤。
“他今日有转醒的迹象,我已打点好了人,明日带你去见他,可好?”
宇文长龄话音将落,只见商喜的眸光瞬间亮了起来,照耀得他整个世界都明快了起来。
“真的?”
他已经许久未见过她眼中这样熠熠的光了。
宇文长龄认真地点点头,“自然是真的,我说过了,无论发生任何事都不会再骗你了。”
商喜忽觉眼眶一阵湿热,为了不让他看出端倪,只好伸手抱紧了他的脖子,整张脸埋了进去。
“宇文长龄,谢谢你。”
小女人的声音闷闷的,从颈窝处传来。
宇文长龄抱紧了她,皱眉道:“哭了?我说这个是为了让你高兴的,可不是让你掉眼泪的……”
话音将落,商喜忽然被他从怀里拉出来,粗粝的指腹划过她的脸颊,沾起一点水痕。
“既然宸王和商肆都没事,那你能不能把从前的喜儿还给我?”
那个明媚的、快乐的商喜,他已经许久未曾见过了。
男人轻声叹息。
“希望这是我最后一次见你哭。”
商喜百感交集,在想到某件事的时候突然身子一顿。
“怎么了?”
她咬了咬唇,显然是有点为难。
“四哥没死,我那日还对二哥说了很多……绝情的话,是不是有些过分了?”
宇文长龄皱了皱眉,他一想起商晚那小子就头疼不已。
“虽说商肆没死,却也是侥幸捡回了一条命,商朝联合商晚杀他的心确定无疑,你说得狠一些一点都不冤枉他。”
商喜点点头,有点说不上心里是什么滋味。
见她这副纠结的模样,宇文长龄忍不住叹了口气。
“又心软了?需不需要我现在派人联系商晚约他见面,让你们兄妹重归于好?”
听出了男人话语里的讽刺,商喜立马摇头。
“我才不要……”
人虽然没杀成,可杀心却是真的起了,这件事大哥和二哥谁也没法否认。
宇文长龄轻哼一声,报复般地在她唇上咬了一口。
“我看你还真是好了伤疤忘了疼,以后除了商肆,商家那几个小子你谁也不许再来往,听没听见?”
经过了这么多事之后,他这个外人看得明明白白,只有商肆这个哥哥才是真正对她好的人。
至于其他三个,见鬼去吧。
商喜没直接给出回应,而是格外自然地岔开了话题。
“明日我什么时候能见到四哥?”
宇文长龄想了想,说道:“下午吧,那时我明面上要去京郊宅子里祭拜阿娜,不会有人起疑。”
商喜点点头,心下忽然无比期待。
原本以为再也见不到的人却还活着,怎么能不令人激动。
这天晚上熄了灯,宇文长龄却死皮赖脸要留下。
“我什么也不做,就想抱抱你。”
商喜暗暗翻了个白眼,心道你今日抱得还不够多吗,光是在上官凝面前都抱了大半天。
像是猜到了她心里的话,宇文长龄闷声道:“不够,时时刻刻抱着都不够。”
商喜被他箍得有点喘不上起来,忍不住轻声唤了一句。
“宇文长龄……”
男人却不满地拍了拍她,“我说了,不许这么叫我。”
“百岁……”商喜无奈轻叹,像哄孩子般地同他商量着,“这样行了吗?”
得到了满意的回应,宇文长龄这才轻轻点头。
满室寂静中,两人的身心从未靠得如此近过。
商喜犹豫了半晌,终究还是忍不住问道:“你一开始是带着目的接近我的吗?”
他愣了愣,继而很是坚定地回答了。
“不是。”
他这一生做过无数周全缜密的计划打算,唯独遇见她,完全出乎他的意料。
宇文长龄轻叹一声,回想起了与她的初见。
小姑娘走路走得还有些跌跌撞撞,却拿着干净香甜的糕点笑盈盈地递给他。
打翻了她的糕点,是他一直都在后悔的事情。
“那时我很迷茫,宇文一族被当做叛党,或是处死或是流放,我不知道自己还能不能活着回去,直到遇见了你,你问我叫什么名字,你说……从现在开始,我有朋友了。”
好像回到了很久之前的那一天。
角斗场上的少年绝望又坚韧,横冲直撞地进入了她的生命里。
“那时候我在想,长命百岁,岁岁欢喜……”宇文长龄低笑一声,满眼深情,“我与你,或许是生来就该连在一起的。”
长命百岁,岁岁欢喜……
商喜沉默了片刻,又问道:“如果我没有昏睡那么多年,你会离开吗?”
会离开梧桐苑,坚定不移地去往那个能实现他目标的天难楼吗。
“我不知道,”他顿了顿,却没有迟疑,“但我或许真的会犹豫。”
他不会放弃自己所追逐的东西,却也真的会为了她而犹豫不决。
这个回答让商喜顿时安了心。
他真的没骗她,哪怕是在这种事上。
宇文长龄望了望窗外浓重的夜色,撑起身子吻了吻她的额头。
“睡吧,养足精神,明日去见你四哥。”
那一夜商喜睡得格外安稳,可是在路上时却有些惴惴不安了。
人对于未知事物的恐惧深不见底,自然也难以控制。
她想象不到四哥现在是什么样子。
“很紧张?”宇文长龄握紧了她冰凉的小手,贴心地安抚着,“别怕,他一切都好,我向你保证。”
听着他的安慰,商喜这才点点头,稍稍放下心来。
宇文长龄在京郊的这座别苑地势偏僻,却也别有一番意蕴。
丽加不比上安的优渥水土,别苑周遭是一望无际的平原,夹杂着黄沙的风霜显得荒凉又悲壮。
听说这是宇文长龄的母亲温仪公主曾住过的地方,她的墓穴也建在这里。
二十两银子少是少了点,但放到现代也是八千到一万块。
而目前大虞朝一名普通士兵每月最多也就一两银子,一名百夫长每个月三两银子。
也许他会收吧。
另外,秦虎还准备给李孝坤画一张大饼,毕竟秦虎以前可有的是钱。
现在就看他和秦安能不能熬得过今夜了。
“小侯爷我可能不行了,我好饿,手脚都冻的僵住了。”秦安迷迷糊糊的说道。
“小安子,小安子,坚持住,坚持住,你不能呆着,起来跑,只有这样才能活。”
其实秦虎自己也够呛了,虽然他前生是特种战士,可这副身体不是他以前那副,他目前有的只是坚韧不拔的精神。
“慢着!”
秦虎目光犹如寒星,突然低声喊出来,刚刚距离营寨十几米处出现的一道反光,以及悉悉索索的声音,引起了他的警觉。
凭着一名特种侦察兵的职业嗅觉,他觉得那是敌人。
可是要不要通知李孝坤呢?
秦虎有些犹豫,万一他要是看错了怎么办?要知道,他现在的身体状况,跟以前可是云泥之别。
万一误报引起了夜惊或者营啸,给人抓住把柄,那就会被名正言顺的杀掉。
“小安子,把弓箭递给我。”
秦虎匍匐在车辕下面,低声的说道。
可是秦安下面的一句话,吓的他差点跳起来。
“弓箭,弓箭是何物?”
什么,这个时代居然没有弓箭?
秦虎左右环顾,发现车轮下面放着一根顶端削尖了的木棍,两米长,手柄处很粗,越往上越细。
越看越像是一种武器。
木枪,这可是炮灰兵的标志性建筑啊。
“靠近点,再靠近点……”几个呼吸之后,秦虎已经确定了自己没有看错。
对方可能是敌人的侦察兵,放在这年代叫做斥候,他们正试图进入营寨,进行侦查。
当然如果条件允许,也可以顺便投个毒,放个火,或者执行个斩首行动啥的。
“一二三……”
他和秦安趴在地上一动不动,直到此时,他突然跳起来,把木枪当做标枪投掷了出去。
“噗!”
斥候是不可能穿铠甲的,因为行动不便,所以这一枪,直接洞穿了他的胸膛。
跟着秦虎提起属于秦安的木枪,跳出车辕,拼命的向反方向追去。
为了情报的可靠性,斥候之间要求相互监视,不允许单独行动,所以最少是两名。
没有几下,秦虎又把一道黑色的影子扑倒在地上。
而后拿着木枪勒到他的脖子上,嘎巴一声脆响,那人的脑袋低垂了下来。
“呼呼,呼呼!”秦虎大汗淋漓,差点虚脱,躺在地上大口喘气,这副身体实在是太虚弱了。
就说刚刚扭断敌人的脖子,放在以前只用双手就行,可刚才他还要借助木枪的力量。
“秦安,过来,帮我搜身。”
秦虎熟悉战场规则,他必须在最快的时间内,把这两个家伙身上所有的战利品收起来。
“两把匕首,两把横刀,水准仪,七八两碎银子,两个粮食袋,斥候五方旗,水壶,两套棉衣,两个锅盔,腌肉……”
“秦安,兄弟,快,快,快吃东西,你有救了……”
秦虎颤抖着从粮食袋里抓了一把炒豆子塞进秦安的嘴里,而后给他灌水,又把缴获的棉衣给他穿上。
天还没亮,秦虎赶在换班的哨兵没来之前,砍下了斥候的脑袋,拎着走进了什长的营寨,把昨天的事情禀报了一遍。
这样做是为了防止别人冒功,他知道自己现在身处何种环境。
“一颗人头三十两银子,你小子发财了。”
什长名叫高达,是个身高马大,体型健壮,长着络腮胡子的壮汉。
刚开始的时候,他根本不信,直到他看到了秦虎缴获的战利品,以及两具尸体。
此刻他的眼神里面充满了羡慕嫉妒恨的神色。
“不是我发财,是大家发财,这是咱们十个人一起的功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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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8章 交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