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事的大伯,也就看着狼狈,方才黑市有修仙者争斗,被波及,流了一点血,去刘大夫那里处理一下就没事了。”
“哦,那就好,那就好,你也别什么事自己扛着,有啥事都可以与我们说,村里这些伯伯婶婶都是看着你长大的,可不想你一个人无声无息没了。”
舒款心里一暖,疲倦的脸上勉强挤出一个笑容。“好的大伯。”
把舒款扶上牛车,张大伯像是想起了什么,叮嘱道:“舒丫头,你最近也别去黑市,听说有个村子里的姑娘在黑市不见了,一次性不见了五人,听人说,这几个姑娘都扮丑了,不过好像那些人贩子听到了风声,知道去黑市的那些姑娘都刻意扮了丑。”
舒款心头猛的一跳,难怪,她逛街的时候,那些摊主嫌弃的神色少了,有时还会特意询问,并非像以前那样无视。
舒款心里有了计较,“大伯您放心,最近我都不会去黑市,这外面越来越不太平了。”
她要去修仙,还是多赚些银子才行。
“大伯,您也是,以后要注意点,现在世道大乱,修士众多,我们这些普通百姓走在路上不知道什么时候会被波及。”
张大伯敲了一下竹竿,示意黄牛往前走,爽朗一笑,“我这岁数已是半截身要入土的了,能活一天是一天吧,只愿你庞大哥跟他媳妇好好过日子就成,我这心也就放下一大半了。”
舒款轻轻嗯了一声,她没多劝,老人就是这样,只要家里儿女安好,好像一切都没那么重要。
或许是刚刚受伤的缘故,舒款很快就在牛车上睡着了。
回到村里,舒款先去张大夫家,晚间拿着一些药材回了家,这一天对她来说太疲倦,都还未仔细看一下那张图,也不知道那图有什么奇特之处。
小心翼翼摊开帛画,引人注意的依旧是那半边正被野火燃烧的树木,火焰中,有树木张牙舞爪相似要逃离,也有挺立岿然不动,或者枝条卷曲,仔细看那树木像人,挣扎中尽显百态。
被燃烧过的灰烬中一些嫩芽冒出,有一些嫩芽上还挂着露珠,再往前看已是被断开的部分,看来这一幅画应该很大,只是不知道其他部分会在哪里。
这图的寓意是什么呢?书店里散发的气息又是什么,野火烧不尽,春风吹又生?
不像。
仙宫琼阁醉朦腾,不解凡间疾苦声。下野终知民意贵,凤凰浴火获重生!烈火重生准瞬间,高歌乱世忘愁眠。江湖不禁人间怨,一样涅槃度九天。
不对。
红尘人生百态,却也不是只有挣扎,火中有生机,却不是涅槃。
她好像抓住了什么,又好像什么也没有,烦闷涌上心头,抓耳挠腮。
在房间踱来踱去,思索片刻往后院走去。
现已是秋分,寒露将至,一缕银光从稀稀落落的树叶中洒下,微风中带着丝丝寒气。
舒款坐在井沿上,望着泉水里月亮的倒影,落叶飘在水面上,被微风推动,不知方向。
在这一刻,舒款才得以心静。
万事万物不可能事事如意,想不通就不想,或许以后经历的多了自然就明白了,机缘虽好,还得努力才行。
次日,舒款很早就起床收拾屋子,她昨天受了伤得把药熬好,耳朵还隐隐作痛,想着今日就在家休息。
当她正准备煮早饭时。
“款款!款款。”一道脆生生的声音从院外响起。
舒款擦掉手上的水渍,快步的出院开门笑着道:“小莲你怎么来了?”
张小莲是舒款从小玩到大的朋友,也是村里为数不多最爱找她玩的孩子。
“我听大伯说你受伤了?想着你一个人,就过来看看能不能帮忙的。”嗯小莲进屋坐到灶台旁自顾往灶火里添木柴。
舒款心里一暖,把一些面疙瘩丢进锅里,“没事,就是小伤,你看我不是好好的吗。”
舒款用昨天买的小刀像削木棍一样,把面条一点点削进锅里,“你不是去你姥爷家了吗?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
小莲像似想到了什么,红着脸吞吞吐吐的说道:“那里也没什么可玩的,就回来了。”
她头低得更低了。
“是吗?”舒款有些不相信,以前小莲总是嚷嚷着要去姥爷家下河摸贝壳。
“款款,我们快及笄了,你可想过其他?”
“及笄…。”盯着锅里翻腾的面疙瘩,舒款思绪飘向远方,及笄也就说明长大了,“我可能要离开。”
“款款你要离开?”小莲惊讶的放下木柴,盯着舒款,紧张的问道。
“嗯,总想着去外面瞧瞧。”顿了顿,“你今日为何想起这事,你且是不是有事瞒着于我?”舒款问道。
小莲被舒款盯着心里有些发毛,微微低下头,拨弄灶里的火苗,不自然的低声道:“我已许了人家,昨日我娘带着我回姥爷家就是为这事。”
“许谁了?”舒款惊呼一声,“及笄不是还有几年吗?”
小莲瞟一眼舒款接着说道:“我娘说像我们这般大的姑娘都是早早定了人家,如果晚了会被人笑话。”
舒款细思,十里八乡好像真是这样,不过她是孤儿,随便怎么过活。
“你是与哪家定的,可喜欢?”舒款好奇的问。
小莲低头,一股红霞瞬间布满整个脸颊吞吞吐吐道:“也就…也就是,是。”
“是什么?”舒款戏谑一笑,见她神情舒款就知道她喜欢的紧。
盯着舒款的笑容小莲一阵憋不出个字,脸色如猴屁股般红,有些恼了。
“你就戏耍于我,不同你讲了。”小莲瞪着眼举着粉拳。
舒款连忙止住脸上的笑容,嘴角还是不自觉往上扬。“好好…好,你说,我听着。”
小莲放下粉拳盯着她半饷,最后还是没说,“款款你想去哪里?”
“跟镇里红头镖局去跑镖,他们缺几个打杂的,我就想着跟着他们也能赚几个工钱。”舒款神色不变的撒谎道。
小莲突然就红了眼,嗓音有些嘶哑,“款款你真要走吗?你一个人,山匪肆掠,夜间妖魔鬼怪颇多。”
舒款神色微敛,“怕!”后面她没再说下去。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人生,想做什么就要去做,哪怕最后死了,她也觉得值得,至少她不枉此生,这是她在梦里学到的。
但她知道做任何事不能太冲动,首先就要学会保护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