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说吧, 你们都在谁院子里当差。”年氏之前不开口就是在等嫡福晋先开口,现在嫡福晋开口了,她们却不答, 她这个侧福晋也是时候开口了不是。
秀玉原本还在等这两个小丫头开口答话,没想到她们没开口,年氏先开口了。
年氏从前在她这个嫡福晋面前可不是这样的, 问话的是她,年氏现在插话, 要真细究起来其实是逾越了
看来年氏今日可不止是来看着的,她怕是就算被责罚也要好好审一审这两个小丫头了。
看在她才是苦主的份上, 让她插句嘴倒也不算什么大事,只要她知道适可而止就行。
不过她这话问的真挺有意思的, 连雨骤都说这两个小丫头是李氏的人,年氏问的却是她们都是谁的人,一个都是, 里头的人文章怕是不小呀,秀玉想。
“奴婢……奴婢们当日说那话的意思是说七阿哥会像四格格那样玉雪可爱,绝非是说他会……会……”两个小丫头里个子高些的那个看躲是躲不过去了, 只得开口道。
不过她并没有回答年氏的问题,而是砌词狡辩起来了。
不过她这么一说秀玉总算是明白了这两人为何会被年氏送到她这儿来了。
原来是她们说了不该说的话, 这话还说准了,她们这才会有了今日这一劫。
“我是在问你们, 你们分别都是谁的人,这话你们若是这会儿愿意说那自是最好,要是不愿意,那就只能让你们吃点儿苦头了。”年氏拍了一下椅子扶手,高声问道。
年氏第一次插话秀玉还可一体谅她, 只当她是心中激愤,这才逾越了。
这可是年氏第二次插话了,自己要是还由着年氏想插话就插话,那今日这话干脆让年氏来问好了,她还有别的事要忙,等这边的事有结果了知会她一声便是。
她心里这般想,也是这般做的,年氏的话音刚落,她就已经起了身。
年氏见她起身了,也跟着起了身,就在她以为年氏要开口说些什么的时候,年氏却突然面朝她跪下了。
她一跪,她带来的嬷嬷和丫头们也跪下了,那两个犯了错的小丫头更是吓得不轻,扑通一声也跟着跪下了。
她这一跪跪得秀玉挑了下眉。
她跪自己不要紧,她带来的嬷嬷和丫头跪自己也不要紧。
要就要紧在年氏这个侧福晋跪着,她这个嫡福晋的嬷嬷和丫头们还站着呢,她们跪好还是不跪好?
不跪吧,年氏在她们那儿好歹算个主子,跪吧,她又觉得她的嬷嬷和丫头跪年氏她浑身上下哪哪儿都不说服。
她没看见也就算了,她都看见了,还是算了吧。
得,她还是别走了,坐回去吧,秀玉在心里叹了口气,到底还是坐回去了。
年氏还真是鲜少在人前跪她,就算是请安因也多是行个万福礼,就算跪也只是单膝跪地,双膝跪地的次数还真是不多。
秀玉坐回去之后没立马就叫年氏起来,而是在想年氏为何跪的这般干脆。
七阿哥没了,她肯定是要找人算账的。
这第一个,就是那位没请来的大夫。
不过她不必亲自动手,她娘家的兄长也不是好惹的,又岂会还让那大夫还在京城赚银子。
第二个,自然就是宫里的御医了,不过这事有胤禛呢,她也不用动手。
最后一个,就是这两个小丫头了。
这回她倒是想亲自动手的,可惜还有自己这个嫡福晋拦在她前头,她可不就得求自己嘛。
要求人,自然是跪下求才最有诚意不是,秀玉想。
不过这次年氏怕是要失望了,那位大夫她没兴趣管,那几位御医她倒是挺有兴趣的。
让她感兴趣的人,是那位最后还敢上去给七阿哥把脉的刘御医。
就冲他在最后还想着要救七阿哥这一点,她就能断定这人和他的那两位同僚不是一种人。
全府上下都知道给七阿哥看诊的其实是这位刘御医,另两位太医就是被苏培盛拉来救急的。
这人能进太医院,医术肯定是数一数二的,这人比他那两位同僚可有医德多了,这人她得保,保不住差事,至少得保住性命。
等他出宫了,她就让五格帮他找份差事,京里找不到就到外地去,总能找到。
她也没打算将此人收为己用,只要他该出现的时候出现就行。
这么一想,要受皮肉之苦的还真就只有这两个小丫头。
想通这点之后她坐得更稳当了,这下她还真
不能走了,她要的走了,年氏把人打出个好歹来可怎么办,秀玉想。
看那两个小丫头明明怕得都浑身发抖了却还是不肯说实话,秀玉就知道她二人今天这顿板子是非挨不可了。
不过这顿板子要谁来打,又要打什么地方,那可是有讲究的。
年氏虽然没说话,可她都跪下了,这比说任何话都来得有分量。
她要处置这两个小丫头,其实是处置给她们背后的人看的。
既然如此,只要让她们出了丑,年氏应该也就不会再说什么了。
要让她们出丑,掌嘴不也是一样的吗,这两个小丫头肯定是不能再待在四贝勒府了,那她们出府时伤的是脸可比伤的是那个地方好多了。
再说了,只要这掌嘴之人手底下有分寸,这两个小丫头被赶出府时说不定脸上的伤都已经好了,那岂不是更好?
说起掌嘴,她就想起雨骤来了,便觑了雨骤一眼。
雨骤刚好也在往她这边偷看,不过她看的人不是秀玉,而是齐嬷嬷
也不知雨骤是想到了什么事,一看秀玉在看她,就跟被吓着了似的,立马就低了头,还往后退了一步。
秀玉想了想,终于想明白雨骤为什么要退这一步了,她应该是知道这两个小丫头要被打板子,想起她被齐嬷嬷打手板子的事了。
她刚才还在发愁这巴掌要由谁来打呢,这下好了,这人有了,这全府上下这么多人,还真没人比齐嬷嬷更合适。
齐嬷嬷不是说她手底下向来都极有分寸吗,那就让她看看这话究竟是真是假。
这两个小丫头不敢看侧福晋,更不敢看嫡福晋,就只能时不时瞄一眼有过数面之缘的雨骤,试图从她脸上看出嫡福晋对此事的态度。
然后她们就看见雨骤就根看见了什么不该看见的东西似的,往后躲了一下。
她这一躲,躲得她们就是一抖,完了,这顿打怕是逃不掉了,她们想。
她们的确没逃过这顿打,不过她们并没有被杖责,而是被掌了嘴。
同样都是板子,掌嘴用的板子和杖责用的板子比起来那可真是小巫见大巫了,前一个丢脸,后一个丢命,与性命相较,丢脸好像也算不上是什么大事了,这二人忍着疼想。
年氏听秀玉吩咐齐嬷嬷让她去掌这两个小丫头的嘴时其实心里是不甚乐意的。
她今日来,其实就是来观刑的,她觉得这一顿板子打下来这两个小丫头就算不当场毙命起码也得丢掉半条命才是。
伤得这般重,有人给她们上药她们也许还能活,可要是没人管她们,她们还能不能活可就真不好说了。
现下嫡福晋要对这二人小惩大诫,她能乐意那才真是怪了。
后来她又一想,觉得伤在脸上也不错,至少人人都能看见不是,这么看起来,好像这样确实更能让这两个小丫头和她们背后之人丢脸,她这才没出言反对。
齐嬷嬷说她手下有分寸,这话倒真不是假的,她几个板子下去,听着挺响,就跟真用了多大劲儿似的,可被她打的这个小丫头的脸愣是还没肿。
被打的这个小丫头还没如何呢,跪在她旁边看着她被掌嘴的这个小丫头先撑不住了。
她刚开始还能挺直了腰跪着,后来这腰弯得越来越厉害,最后干脆趴在了地上。
被打的这个丫头是李氏院子里的二等丫头,又比被吓着的这个小丫头要大一岁,她怕她要是真大喊大叫起来,那个小丫头还没被掌嘴就被吓出了个好歹来,愣是死死的咬着牙尽量不痛呼出声。
饶是如此这个小丫头已经被吓得面无人色了,齐嬷嬷还没打她呢,她开口了。
齐嬷嬷手都伸到一半了,看她吐口了,就把手收回来了。
齐嬷嬷站定之后转头看向了秀玉,秀玉也明白齐嬷嬷为何看她,齐嬷嬷这是在问,这人,打还是不打。
这小丫头要想不被打那还不容易吗,被关在柴房那些时日她那一日不能开口。
就算她那时候不敢开口,又到了这主院了,年氏问了两遍,问她们都是谁的人,她还是不开口。
眼看要受皮肉之苦了,她知道怕了,早干什么去了?
年氏要的可是她们的命,她能保住她们的性命已是不易,这个小丫头想全身而退,那必是不能的。
这么想着,她冲齐嬷嬷点了点头。
那个小丫头也正盯着这边看,看见秀玉点头了,就以为这是要饶过她的意思,脸上就露出了一个极浅的笑来。
她这笑还没来得及收回去就被齐嬷嬷打了一板子,痛得她哇的一声就哭出来了。
齐嬷嬷最看不上的就是那起子背主的奴才,她掌第一个丫头嘴时因着觉得这丫头还算是个硬骨头,所以手下的确留情了。
收拾这背主的奴才齐嬷嬷可不会手下留情。
她不仅不会留情,她还打定主意要让这个小丫头吃个教训。
因此这回她这一板子下去,这小丫头的立马就红了。
再几板子下去,这小丫头的脸就肿得老高了。
等她板子都打完了,这小丫头的脸已经不能看了。请牢记收藏:,.. 最新最快无防盗免费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