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奴婢还以为是她没什么有价值的消息要告诉奴婢, 这才不出现了,没成想她是进了钮祜禄格格的院子。”雨骤回道。
“你是说李侧福晋那边的消息都是这个小丫头告诉你的,你许了她什么好处, 让她冒着这么大的风险给你传递消息。”秀玉示意齐嬷嬷, 让她去关门, 而后才问道。
“不过是些银子, 还有些不怎么值钱的首饰。“雨骤连忙道。
不怎么值钱,那是因为雨骤现如今已经是秀玉的大丫头了,等闲的首饰她自然是瞧不上的, 拿来做个顺水人情,倒也算说得过去。秀玉想着。
“她怎么就去了钮祜禄格格那儿,上回她来见奴婢的时候明明说要去李侧福晋那儿的。”雨骤仔细的想了想,而后说道。
要去李氏那儿?看来这丫头野心还真不小, 她这是有所仪仗,还是相信钱能通神呢?
“你再好好想想,这小丫头身上有没有什么地方是你觉着奇怪的。”秀玉把玩着手中的美人捶,问道。
“奇怪的……奇怪的……要说奇怪, 还真有,这小丫头来找奴婢的次数没有十回也有八回了,按说她早就应该被人发现了才对, 可她愣是一点儿事都没有, 就好像是……”
雨骤说到此处突然停住不说了, 秀玉见她眼珠子咕噜噜的转,心知她这是在等自己接这话呢, 她一时兴起,决定逗逗她,便故意不接她这话, 就想看看她要怎么办。
“你快说呀,就好像什么,福晋还等着呢。”秀玉等得,齐嬷嬷却是等不得了,她伸手在雨骤的背上拍了一下,然后问道。
“奴婢说了,福晋您可别生气。”雨骤让齐嬷嬷拍得一哆嗦,她看了看秀玉,小心翼翼的说道。
“你说吧,我不生气。”秀玉笑着道。
“奴婢是觉得自己遇见那丫头的时机也太巧了,奴婢最想知道的就是李侧福晋那边的消息,就这么巧,这时候这个小丫头就出现了。”雨骤得了秀玉的保证,这才又开始了她的分析。
“福晋您想想,这丫头要是没人护着,恐怕早就被李侧福晋的丫头们抓住了,就是丫头们抓不住她,还有嬷嬷呢,奴婢原以为是自个儿运气好,现在想来,这人怕是……”雨骤的话又停了。
“怕是,怕是为什么?”齐嬷嬷连忙问道。
“奴婢是觉着贝勒爷怕是早就知道这个小丫头在偷看呢。”雨骤怕齐嬷嬷再给她来这么一下,连忙说道。
“现在想来,她告诉奴婢的那些事刚好就是福晋您能知道的事,她能从奴婢这儿得些好处,不过是占了个先罢了。”雨骤说道。
“要不是……要不是……”
“你今儿这是怎么了,说个话怎么吞吞吐吐的。”齐嬷嬷看不过去,到底是又给雨骤来了那么一下。
“要不是福晋您从弘晖阿哥没有后就心灰意懒的,把那些人都撤回来了,对后院这些事也不怎么管了,哪里轮得到这小丫头到奴婢这儿来讨好卖乖!”
雨骤这回是真让齐嬷嬷拍疼了,到底没忍住,把心里话说出来了。
“哦,还有呢,你还想说什么,索性今儿就一并说了如何。”秀玉似笑非笑的道。
“还有……还有……”“没有了,没有了。”雨骤本来还想说什么,瞧见齐嬷嬷一个劲儿的给她使眼色,她的那些话就又都被她咽下去了。
“福晋您说过你生气的,奴婢手里的活儿还没做完,奴婢告退了”雨骤一边说着一边朝秀玉行了个礼,然后飞快的跑出去了。
“这丫头……”齐嬷嬷伸手指着雨骤的背影,说道。
秀玉见齐嬷嬷一边说着一边去关门去了,心知她这是有话要说,也就懒得跟雨骤计较了,毕竟和雨骤比起来,齐嬷嬷才真是个厉害角色不是。
说她厉害倒不是说她手段有多狠辣,不过是因为她是原身的奶嬷嬷,在原身这儿很有几分薄面。
就算这身子里的人从乌拉那拉·秀玉,变成了她李秀玉,齐嬷嬷的地位仍然是无人能动摇的。
“福晋,奴婢斗胆与您说说掏心窝子的话,雨骤这丫头说的话虽然不全对,可有一点,她却是说对了的”
“您不该因为弘晖阿哥没了,就灰心丧气,还因此疏远了贝勒爷,更不应该把那些钉子撤回来,那些人可是咱们费了大力气才送进去的,就这么弃之不用,未免太不值了”齐嬷嬷轻声道。
“要不是老奴劝着您,那些人您难不成就真的打算一个都不留下,都打发到庄子上去了?”
“老奴知道您心中悲苦,也知道您心中有气,可再怎么有气,您也不能自断臂膀不是。”齐嬷嬷低声道。
“嬷嬷……我……”秀玉继承了原身的记忆,当然知道那段时日原声有多么的悲痛欲绝,原身那时候曾经有一段时间门满脑子想的都是弘晖,什么四贝勒府的嫡福晋,谁爱当谁当去好了。
要不是四贝勒那些时日一有空就来陪着她,十三福晋也总来找她说话,就连宫里的德妃也宽慰过她好几回,原身根本就不可能走出来。
这个走出来不过也只是她看起来已经走出来了而已,毕竟四贝勒府需要一个能治理后宅的嫡福晋,只要她还在,这四贝勒府就绝不可能换女主人。
原身就这么一直煎熬着,是什么时候原身对四贝勒死心了呢?大概是弘时出生之后吧。
原身和四贝勒虽算不上举案齐眉,倒也说得上是相敬如宾了,弘晖没有,就算原身和四贝勒再怎么努力,他们也终究是回不到从前了。
弘晖没有,弘时却渐渐大了,弘晖在时原身还能当好这些庶子的嫡母,弘晖不在了,她连四贝勒的嫡福晋都不想当了,更遑论这些庶子的嫡母了。
原身熬到了油尽灯枯,自问没什么对不起四贝勒的,自然也就飘然远去了。
秀玉一来此就得帮原身收拾这么个烂摊子,她连应付这府里的大事小情都还得仰仗着齐嬷嬷,哪还有什么功夫去亲近四贝勒。
原身是如何做的,她便如何做,只要不出错,就已经是万事大吉了。
把后院的钉子撤回来是原身的手笔。
秀玉这么就都没有再把这些人送回去,一是她找不到由头一次往各个院子里塞这么多人,二是她发现四贝勒好像因为这事对她更好了。
四贝勒对人好的方式,大概就是送礼,而且是他见缺什么或是想要什么,他就送什么。
他倒也给原身送过礼,不过那时他们少年夫妻,送的礼多是些小物件,与其说送的是礼,不如说是在借此传情达意。
后来四贝勒就只在年节时,或是原身的生辰时给原身送过礼,不过那种传情达意的小物件是再也没出现过了。
秀玉来了之后四贝勒也送过礼,别人送礼是礼轻情意重,他送礼,是我管你拿不拿得动。
他倒也聪明,不管送的是什么,送礼的人都是苏培盛,他是不出面的,自然也就用不着管这礼物秀玉喜不喜欢了,左右礼是送到了,没被退回去,再他看来就是喜欢的意思。
四贝勒送的这些礼物秀玉还真挺喜欢的,一来是因为他送的东西都挺实用,二来是因为四贝勒眼光好,送的东西就是光摆着看也是赏心悦目的,秀玉是个俗人,挑东西,要么好看,要么实用。
他送的东西两样都占了,她又怎么会不喜欢呢?
不过四贝勒给他送了一个“传声筒”这事倒是挺出乎秀玉的意料的。
四贝勒厌恶后宅的这些阴私手段,这事秀玉倒是能猜到的。
他这是看她把那些暗桩撤了大半,觉得她挺信任他,所以要送她这么个人来给她解闷儿?秀玉想着。
“福晋,福晋,奴婢跟您说话呢,您在听吗?”齐嬷嬷伸出手在秀玉眼前晃了晃,而后无奈的问道。
“嬷嬷你说的都对,我也有意要好好整顿一下这后宅,不过现在还不是时候,还地再等等。”秀玉收回心神,说道。
“嬷嬷你刚才不是要说钮祜禄氏的事吗?说来说去,怎么说到我身上了。”
“你快跟我说说钮祜禄氏到底闹了什么笑话,没准儿咱们等的机会这就来了不是。”秀玉伸手轻轻拍了拍齐嬷嬷的手臂,而后笑着道。
“她还能闹什么笑话,还不都是因为贝勒爷提前回来了,有些人就坐不住了,想表现一下罢了。”齐嬷嬷的注意力果然被分散了,转而说起了这件事来。
“她的大丫头不管用,她倒也没真想着要换人,讨了那个贪心的小丫头去,做个粗使丫头,她既得了好处,又得了个能容人的好名声,您别看她不争不抢的,其实她精明着呢。”齐嬷嬷撇了撇嘴,而后说道。
“也不知她是从谁那儿借的胆子,带着那小丫头就去了贝勒爷的书房。”“贝勒爷的书房除了您,这后院就没人能进去,偏她不信邪,要试一试,这一试,自然也就出丑了不是。”齐嬷嬷笑着道。 .w21格格党m 请牢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