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青峰点燃几座帐篷后,忽瞥见远处立着一座大帐篷,高大宽阔是普通帐篷的三四倍大,四周点着几盏大油灯,站着几名高大威猛的金兵,不由推测道:“莫非此处是金兵统帅的主帐篷?若能趁乱将金军主帅刺杀,金兵必更加混乱。”当下拔剑轻轻上前,藏在离大帐篷不远处的一座小帐篷之后。
不多久,金兵数十座帐篷燃烧起来,金兵纷纷惊醒,慌忙救火。
呼喊声方起,大帐篷中立时有人起身,喝道:“何事惊慌?”接着是穿衣甲的声音,随后一条魁梧大汉走出帐篷来。
帐边一名卫兵上前禀告道:“陀满将军,营中四处起火。”不远处,传来阵阵马嘶声,是有人烧了马棚,放出了战马。不久,又传来刀枪交鸣之声,似是放火之人与金兵交上了手。
此时,太原府西城门打开,宋军中一员猛将手持长枪,率领一对勇士杀出城来,直奔金军大营。
张青峰微微躬身,脚蹬双地,只等时机,发出致命一击。金将高喝道:“来人,牵我战马来。”张青峰不再等待,脚下一蹬,挺剑直刺金将。
帐篷外,一名守卫金兵见阴影里一人冲出,立时横枪一扫,想将张青峰挡下。张青峰一挺身,擦着枪杆飞过长枪,依旧直刺陀满将军。
陀满将军听得动静,见张青峰瞬间到了眼前,虎吼了一声,拔刀一竖向张青峰刺来剑尖挡下。当地一声响,张青峰并不落地,在空中将腰一摆,身体摆荡在陀满将军左侧,剑尖在空中一抖,抖出几朵剑花,连点将军头间要害。
陀满将军向下一沉腰,手中长刀横砍向张青峰抖出的几朵剑花上。张青峰再一翻,从陀满将军头顶翻过,一剑斜刺向他背部要穴。
张青峰这几剑又险又奇,寻常武将早已死在他剑下,但陀满将军见背后剑尖凶险,躲避不及,急向前滑出,闪过剑尖。张青峰的剑尖只在他肩头划过,留下一道小伤。
几个照面之后,数名金兵金将已狂奔而至,将张青峰团团围住。
张青峰想要与众金兵金将厮杀一番,却听得金营栅栏边有人喊道:“快走,东边有金军赶来了。”当下跳出包围圈,飞身出了金营。
数十名金兵金将向他追来,站在栅栏上的华云师太与陈湘君见得,向追兵洒出两把峨眉金针,击伤了数人。
四人展开轻功,飞身回到太原城墙上。过得不久,另两路人马中的素云道长和金耀天也安全返回。
众人站在墙头观看金营中的情形,只见金营中红光四起,一员宋军猛将在金营中横冲直撞,连杀数十人。金耀天赞道:“王将军真如天神下凡一般。”
旁边一位守城头领道:“王将军出身将门世家,祖父王珪、父亲王光祖那可都是我大宋悍将,他自然了的。”一位守城兵士道:“宣和二十一年,睦州聚众数万人造反的方腊都是被王将军活捉的,你们说他厉不厉害?”
众人纷纷点头称是。素云道长忽然担忧道:“东
边支援的金军杀过来了,王将军再不退,恐被围困。”城头上几只响云箭射出,落在王禀上方天空,发出绚丽的光彩。
王禀抬头看了一眼,举刀一呼,纵马奔回太原城。太原府守门将士见王禀率军返回,立刻大开城门迎接。等金兵东西路大军追到门下,王禀已返回城中,喝令弓箭手射箭将金兵击退。
金军主帅粘罕满面怒气地盯着高大宽阔的太原城,沉默良久,方才提转马头回归。
二天后,怒气冲冲的金军调集所有军队向太原城发起了猛攻,死伤二千人后,终于有数百金兵攻破了太原城外修筑的月城。但在从月城攻击主城之时,宋军迅速撤离战场,在主城下将金兵全歼。
蜀中,青城山山脚。
一位老者坐在山门口一株松柏下,腰间悬一酒壶,醉醺醺地唱道:“试问朝中为宰相,何如林下作神仙。一壶美酒一炉药,饱听松声白昼眠。”
山道上有上青城山烧香的香客经过,老人依旧旁若无人地高声歌唱。
不知为何,今日青城山上山的香客比往日多了不少。山门边守门的弟子简单搜查过几个拿着香烛的汉子后,将几人放行上山。
老者走到山门口,向守山门的弟子赵君然拍拍腰间酒壶,笑道:“小伙子,来几口?”
赵君然摇摇头,苦笑道:“醉仙,你也不是不知道,我们值守山门的时候不能喝酒。”老者一身布衫,雪白长须,时常在青城山山中游荡,饿了便在道士观中讨口饭吃。青城派中人皆不知其来历踪迹,因见其时常喝醉摇晃走路,故笑称其为醉仙。
另一名守山门的弟子王保国让老人进了山门,看着老人上山的背影,喊道:“醉仙,少喝点酒,走路小心些,不要掉山沟里去了。”醉仙听得,忽地转身,稳如松柏道:“这个小伙子不错,老夫有个你这样的孙子就好啦!”说罢,转身又乐呵呵地唱着上山去了。
青城山天然图画处,三位结伴而行的香客看看静寂的山道,停下了脚步。一人道:“麻三哥,四周无人,我们就在此处等候他们就是。”过得半个时辰,山道上又走来五名香客。
三人中的麻三哥冷冷道:“乌长老,看你们磨磨蹭蹭,晃晃悠悠的样子,怎么做大事!”乌长老面色乌黑,穿着一身灰衣,恶狠狠道:“麻老三,老子还轮不到你来教训。”一边说,一边用一块面巾将脸遮掩起来。
两伙人聚在一起,嘀嘀咕咕商议起来。乌长老面色一沉,说道:“好,就如此办,趁着青城派几大高手都出去了,正好将他青城派一举灭掉。”
忽然,不远处传来三声鸟叫。
麻老三轻喝道:“小心,有人来了。”两伙人立刻分开,装作香客在道边说说笑笑。
一位老者在山风中飘荡着雪白长须走了过来,走进到乌长老面前,哈了一口气,喷出大股酒气。乌长老退了几步,但只怒视了老者一眼,没有说话。
老者嘻嘻笑道:
“大白天的,几个人藏在这无人的山林边嘀嘀咕咕,在说些啥呢?”麻老三斜着眼看了老者一眼,冷冷道:“哪里来的老东西,多管闲事,还不快滚。”
老者依旧笑嘻嘻道:“火气怎么这么大?这样对老人家,也太没家教了。”麻老三一位兄弟取出一把尖刀,冷笑道:“这老家伙有些古怪,弄死他算了,就算将他扔到山沟里去,也没人知道。”
老者缓缓走到持刀汉子面前,砸了一下嘴,笑道:“哎哟,你爷爷好怕!”他似乎醉得厉害,脚下一扑,右肘尖打在持刀汉子胸口。
这一肘将持刀汉子打得凌空飞出数尺,从布满荆棘的山崖山滚了下去,发出一声惨叫。
麻老三吃了一惊,走到山崖边连看几眼,都没有看到自己兄弟,估计是没命了,转身喝道:“装神弄鬼,你到底是谁?”
他身边另一个大汉立时左脚一个正蹬蹬向老者胸口。老者似乎吃了一惊,向前斜扑,双手抱着了大汉的左脚。
大汉想要收回左脚,却被老者双手死死卡住。老者抓住大汉的腿挣扎着爬起来,似乎站不稳,原地摇晃着转了一圈,将大汉甩了出去。
老者这看似不经意地一甩,却将大汉甩出数尺,撞在一根大树上,晕死了过去,滚落下了山崖。
老者接连两次随意出手,却狠辣凶猛,看得一边的几人生出惧意来。
麻三怒喝了一声,凭空跳起,一脚右扫踢向老者太阳穴,见老者低头闪过,人还在半空,一扭腰左脚又已踢向老者另一边太阳穴。
老者将身一闪,举肘闪在马三腿边,以肘挡下了马三重腿,接着向前踉跄两步,一肘顶向马三胸口。马三身在空中,来不及躲避,落地之际,双手按下,按在老者顶肘之上。
马三这一按虽然将老者肘尖按下,却被肘力顶飞了出去,忽的一声响,似风筝般落下山崖。老者毫不留情,连杀麻老三三人,看得乌长老身边四人不自禁退了几步。
乌长老却似木雕一般,一动未动,只是死死盯住老者。
老者杀完三人,取下酒壶高高仰起,猛喝了一大口,缓缓走向乌长老,笑道:“乌长老,大白天怎么也蒙上了面,莫非怕人认出来?”
乌长老忽道:“好一个青城派醉八仙拳,我怎么想不起来青城派还有个使醉拳的高手?”老者嘻嘻笑道:“我经常在青城游玩,道士和青城弟子都叫我醉仙,不过,我可不懂什么醉八仙拳。”
乌长老冷冷道:“休想瞒过老夫的鹰眼,你杀第一人的招式,是从何仙姑弹腰献酒醉荡步一招中化来。杀第二人的招式,是从铁拐李—旋争膝撞醉还真一招中化来。杀第三人的招式,是汉钟离—醉步抱埕兜心顶一招中化来。”
老者笑了起来,道:“乌长老好眼力。老夫不过是上一代青城派掌门青阳子门下一名记名弟子而已,于江湖中从来无名。竟日听得有人想灭了青城派,老夫是万万不会答应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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