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咪,你怎么了?”看见她的动作,安安睁大眼。
宋阮阮恢复平静,“没什么,我们吃完就回去了吧。”
不想还好,一想就觉得不能和这个男人继续待在一起,总让她时不时乱了分寸。
“好吧~”安安颇有些舍不得,瞅瞅自己妈妈又看了看对面的父子,忽然来一句:“我们好像家庭聚餐哦~老师说没事可以和爹地妈咪一起出来玩,一起吃饭,妈咪,我们现在算吗?”
宋阮阮一时间不知道怎样回答。
倒是对面的傅随点头,一脸认真,“算。”
有两个孩子说话,气氛明显活跃了很多,宋阮阮和孩子的交流不知不觉变多了起来。
傅景川面上没什么情绪,看着他们互动,心情意外的平静。
这时,宋阮阮的手机响起,安安看了一眼,开心道:“是季叔叔呀~”
傅景川闻言,眸光微眯。
“遇哥,怎么了?”宋阮阮接起电话,那一头季遇说明情况后,她语气里带了一份歉意,“今天恐怕不行,我还有约,不然周一吧?周一我们一起去那边的医院看看,如果有匹配合适的,还是要亲自联系一下。”
虽然儿子的匹配度很高,但宋阮阮从未放弃过寻找其他合适的。
“你是……和傅随在一起吗?”季遇犹豫半晌,还是问了出来。
宋阮阮坦然回答:“是的,我们正在吃饭。”
“在哪里?我去接你们吧。”季遇补充道:“刚好顺路。”
宋阮阮正
准备答应,她可不想让傅景川送来送去,然而一句话截住她话头。
“不用。”傅景川将电话那头的声音听得一清二楚,不容置喙的道出四个字:“我送你们。”
宋阮阮愣怔,而后客气道:“不用了,傅先生还有事忙,我和安安可以自己回去。”
傅随张了张口,童稚的声音和自家爹如出一辙的坚定:“要送。”
“……”宋阮阮妥协了,反正连饭也一起吃了,一同回去也没什么不可以。
一顿饭就这样不冷不热的吃完,之后,傅景川亲自开车送母女俩回去。
一路疾驰而过,宋阮阮越看越觉得路况不对劲,透过车窗,这根本不是回去的道路。
“傅先生,你是不是走错路了?”宋阮阮提醒,“这边好像是北山,和公寓不是一个方向。”
然而男人并没有停下来,而是冷冷道:“带你去一个地方。”
宋阮阮满心疑惑。
直到到达一处开阔地带,女儿已经在车上睡着,宋阮阮叮嘱随宝帮忙看护一下,而后和男人轻手轻脚下了车。
四周安静,宋阮阮环顾这熟悉的地方,脸色瞬间煞白。
这是……季遇给她选定的墓碑位置!
当年她逃去国外后,听说傅景川将她的墓地给挖开检查过,后来季遇为了不露出破绽,又重新将它修好,而后每年都去送花,就像真的躺着一个故人。
然而,傅景川这四年可是一次都没有去探望过。
“傅先生……这是什么意思
?”宋阮阮暗暗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镇定下来,佯作不解的观望四周,“这里是一座墓碑吧?不知道你带我来这种地方干什么?”
傅景川幽凉的深瞳瞥了她一眼,“这就是你一直好奇的女人——宋阮阮。”
宋阮阮因为名字里有叠字,叫出来本应该带着天然的亲和,然而从傅景川嘴里说出来,却字字透出冷意。
他有这么恨她吗?
“……”宋阮阮好几秒才勉强回应:“难怪你一直不提起,原来她已经……抱歉,是我之前冒昧了,并不知道她是故去的人。”
傅景川冷眼瞥过她,眼底有几分戏谑,继而目光投向没有照片的墓碑,不疾不徐道:“她以为能瞒天过海,未免想得太简单。”
宋阮阮拳心握起,风吹得她脸色有些苍白,“虽然我不明白傅先生为什么说这种话,不过在已逝之人面前这样说,未免有些不好吧。”
“哦?”傅景川狭长的目悠悠扫过来,“你觉得她有什么理由?”
宋阮阮心脏狠狠痛了一瞬,早已尘封的情感被搅得一阵波澜。
能有什么理由……
理由就是她千不该万不该,不该爱上他!
“傅先生和她之间的事情,我一个外人怎么清楚?”宋阮阮抿了抿唇,声音越发沙哑,“不过,我看这位宋小姐很可怜,连一张照片也没有,墓碑前也很久没有人打扫。想必傅先生并不经常来看她吧?”
自从她回国后,季遇便没有再
来掩饰,而且他每天为了工作也很忙,所以这里看起来荒草丛生,好不冷清。
傅景川冷嗤,“既然她不愿意做一个听话的女人,就该承担后果。”
说着,他冰冷的视线牢牢锁住她,一字一顿,说得极冷。
“当初这场游戏,从来不是她说了算。”
宋阮阮浑身一震,脚下险些站不稳,紧攥的拳心指甲狠狠扣入了缝里!
游戏?
……是了,在他眼里,和她的一切从始至终都只是可有可无的游戏!
当初,的确是她主动靠近他。
那时候她还在P城乡下,被几个宋家派来的人骚扰。
这种事不是第一次,而那天,傅景川到这个地方来考察地皮,她在慌乱中冲到马路上,差点被他的车撞到。
虽然她没有受伤,但男人还是带她去了医院,并且绅士的留下联系方式,期间眉目冷淡,少言疏离,却让她情窦初开。
从那之后,她借着手头的联系方式,和他的交集变得越来越多,虽然其中大多数是她有意主动,但他也从来没有拒绝。
直到他包下她的学费,让她搬来A市,赠予她一套别墅居住,她以为,他们之间是有可能的。
也许,他在不知不觉间对她也有了感情。
谁没做过灰姑娘与王子的美梦呢?
可是之后呢?
“是啊,游戏罢了。”宋阮阮凄楚的一笑,比哭还难看,“所以傅先生特意来这里是干什么?看起来这个女人只是一个无关紧要的人而已,不
值得你亲自跑一趟。”
傅景川修长的手缓缓抚上墓碑,声色沉冷,俨然是一句警告。
“我只是提醒,不要再犯同样的错误。”
他要让她亲口承认,她就是宋阮阮,即便四年前侥幸逃脱,现在也一样落入他掌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