涂山月随着婵儿走到前院,门房便将人领了进来。
来者共四人,皆是身着蓝衣的佩刀侍卫。她挨个打量了一遍,并没有熟脸
领头的那个个子最高,很客气,上来先对着涂山月一抱拳。
“涂山姑娘,长公主有请。”
长公主?她请我做什么?阿池跟她提过我?
涂山月心中有些疑惑,语气却甚为平淡。
“长公主有什么事?”
那高个侍卫一愣,显然没想到还有人会这么问,他见这女子听说他们是长公主的侍卫,并未流露出一丝对皇家的畏惧,也没有惊奇,她表情淡淡的,看不穿心里在想什么,仿佛万事都在掌握中,不由得高看了几分。
这一顿,说话都不利索起来。
“长,长公主没说请姑娘做什么,只说邀您过府一叙。”
阿池之前倒是说过,要带她去给他姐姐认识,但涂山月也知道最近他忙得很,不大可能有这种心思。
那长公主是怎么听说自己的?
涂山月眯起眼睛,目光警惕地看着他,又问:
“那公主是如何知道我的?”
“公主不曾说过,属下不知,烦请姑娘不要为难我们,赶紧跟我们走一趟!”听她接连几个问题,那侍卫也有些失了耐心。
时局紧张,她不得不多加防备。
前阵子阿池还提醒她要注意京中的人。
这几个人真的是长公主府的人吗?涂山月觉得值得怀疑。
云舟逸与三皇子云听枫的争斗已是摆在台面上的事,京中的百姓闲聊时都会说起。
原先云舟逸不讨皇帝的喜,皇位斗争主要在大皇子和三皇子间展开,大皇子虽然长子,却不是嫡出,他的母妃虽然受宠,在朝中也有些支持者,但根本不是轩辕皇后母子的对手。
但自阿池大难不死后,皇上对他的态度就暧昧起来,首先是准许了他不必前往封地,又派他出使督军,交由他督办的几件事都完成的很好,又长公主为他拉拢人脉,朝中上下还有庄家替他打点,云舟逸的声望一下就立了起来。
云听枫也不差,他本就是皇后按着储君的标准培养起来的,文韬武略鲜少输人。
轩辕皇后已为三皇子云听枫相中一门好亲事,对象是镇江侯府的大小姐谢棠,外貌出众不算,家中又是手握兵权的武将,有了这门亲事,朝中簇拥更多了些。
相较之下,竟不知哪方的胜算更大些。
两头做事都小心谨慎得很,一个行差踏错,便可能成全了他人。云听枫的人盯阿池盯得紧,任何的把柄错漏都是致命的。
这样的紧要关头,涂山月不得不多些防备。
思及此,涂山月抬起头对着几个侍卫道:
“家中有事,恕不能前往。“
四名侍卫听得皆是错愕,没想到涂山月竟有胆子拒绝,面面相觑。
后头年纪稍轻的侍卫忍不住上前一步,带着怒气问道:
“姑娘这是什么意思?难道是想违抗长公主的命令?!”
涂山月也不恼,笑了,一派的端庄温和:
“长公主的命令我自是应当遵从,可你们也说了,是请,主人家有请,还有客人不能拒绝的道理?”
“想必长公主也会体谅的,对吧?”
为首的高个侍卫显然没碰见过这种情况,与平民百姓而言,长公主的话和皇帝又有何区别,虽说是请,但那也不过是客气的说法,哪里晓得这女子还会跟他们玩这种文字游戏,一时进也不是退也不是。
涂山月却没那么多的耐心,对着身旁人道,转身便走:
“绘秋,送客!”
听她竟要赶客,领头那人顿时也觉她有些不识好歹,冷着脸,道:
“姑娘还是听话些好,否则休怪我们不客气!“这话便是警告了。
涂山月听的面色铁青,冷笑一声,回身道:
“怎么?你们还要动强不成?“
“别与她说这么多!直接将人带回公主府!”后头的年轻侍卫烦了,伸手就要来攀扯她,绘秋想也没想张开双臂,往她身前一拦。
绘秋的娘是宫中到年纪放出来的宫女,她的规矩言行都是母亲亲自教导的,若不是因为长辈生病,也不会再入了奴籍,护主一词,绘秋牢记于心。
可她一个小女子,如何能抵抗住人高马大的配刀侍卫呢?
绘秋被他一推,整个人往旁边摔去,涂山月来不及抓住她,绘秋一头便撞向了旁边的花圃,一抬头,俏生生的小脸上,额角的伤痕十分显眼,鲜血不断溢出。
“呀!绘秋姐姐!!”蝉儿吓得尖叫出声,忙蹲下去查看绘秋的情况。
那几名侍卫也有些慌,他们也没想伤人,事情闹到这个地步,成了他们理亏,回去恐怕不好交差了。
涂山月登时怒了,沉下脸,抽出鞭子便抽向刚才推倒绘秋的年轻侍卫。
她这阵子的勤加练习,鞭子已甩的像模像样,只听鞭子撕裂风声,那年轻侍卫没想到她竟敢对长公主府的人动手,一时闪避不及。鞭子落在那侍卫的肩上,将侍卫的蓝衣划破一个大口子。
他吃痛的叫出了声,春衣单薄,这一鞭子抽下来,是实打实的疼,肩上的伤口清晰可见,正一点点的向外渗出鲜血,他也来了脾气。
“你来真的?!”
涂山月理也不理,又是一鞭子抽过去。有了刚才的前车之鉴,几人及时闪身,钢鞭落地,惊起一地的尘土。高个侍卫顿时倒吸了一口凉气。
好烈性的女子!
他刚想说话,就见涂山月紧握住鞭子往旁边一甩:
“谁给你们的胆子到我府上伤人?!”
几人在院中四处躲避着,十分狼狈。
这钢鞭的杀伤力惊人,若被抽上几鞭子,非得皮开肉绽不可。
“不知好歹!”
然后又是一鞭。
连抽了几鞭子,火气终于下去了些,想起绘秋的情况还需要人看看,于是对着几人道:
“恕不远送。”
几人哪里还敢多留,麻溜的出了府。
涂山月蹲下来,检查起绘秋的状况来,额上手上都有擦破的痕迹,涂山月看着又气又心疼,这年头姑娘脸上留了疤可不是小事。
她对着蝉儿吩咐道:
“去拿瓶酒来。”蝉儿领命匆匆跑去给她拿酒。
用酒沾湿绢布,小心的给她清理伤口,绘秋疼的小脸煞白,也不敢哭,泪汪汪的看着她,说:
“小姐怎能做这些,我自己来就好了。”
涂山月都快气笑了。
“用不着你们保护,下回先顾着自己。”小姑娘而已,怎么这么逞强。涂山月嘴上虽凶,心里却还是有几分感动。
她为绘秋清理好了伤口,禁了她最近的一切活计,才转回房中。
见着没人,吹响了骨笛。
她得问问这几个到底是不是长公主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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