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见惯了宝贝的庄思齐也不由得有些意外。他张了张嘴,惊奇的看向涂山月。
“你可真是好运。”
血玉难得,寻常的血玉哪怕只是杯口大小,只够做个吊坠的,没有几百两,也拿不下来,这块血玉成色饱满,水头足,细看更是没有一丝的绺裂和夹棉,清清透透。
这块石料虽不算大,但打上两个正圆的桌子肯定是没问题的。
这样的东西,说是千金难求也不为过。
老掌柜已经惊的说不出话了,这还有天理嘛?!血玉啊!!他五十两就将血玉卖出去了?!
老掌柜顿感悔恨,他不甘的望了眼涂山月,一遍羡慕她的运气,恨开出血玉的不是自己,一遍又不敢得罪这看不出来头的,脸上不得不赔着笑,心情复杂的不行。
“姑娘真是有福气的,不知这料子卖不卖?”
涂山月不知道这年头血玉的价格几许,但从这两人的反应来看,应该是十分贵重。
几人的惊呼将原先站在门口的几人吸引了进来,没成想一进门就听见老板的问题,忙凑到解石师傅那头看了一眼。
嚯!这好东西!
“姑娘姑娘!!我出五千两银子!你这东西卖我!”中年男子抢先道,他穿着件厚实的灰羊裘,人长得十分富态。
“别听他的,姑娘,我出六千两!”先前在门口搭过话的大爷一把将那中年男子挤开,站到涂山月面前,对她比了个手势。
见她似乎不为所动,咬了咬后槽牙,道
“六千两,不少了姑娘!!要不你开个价?!”
庄思齐嗤笑一声。
“你们这价给的可真不厚道,真当骗小姑娘呢?”他看了眼涂山月,道:“我出一万两五千两!”
这价格给的太高,涂山月诧异的偏头望他,忘忘得意极了,它老远就感觉那块儿石头灵气缠身,一看就不一般!
涂山月捏了捏小家伙的耳朵,心说记你一功!
她初来乍到,虽然有些积蓄,但钱总是不嫌多的呀!
“小爷我乃宰相府二公子庄思齐,这块玉!我打算献给长公主做生辰贺礼!望诸位割爱。”庄思齐见似乎还有人想开价,他一扬眉,搬出了自己的身份。
庄思齐也算京中有名的纨绔了,他虽不怎么做恶,但毕竟身份显贵,加上又说到那个盛宠加身的昭华长公主。
听了这话,哪儿还有谁敢跟他抢?
先前出价的中年男子悻悻地闭了嘴。
涂山月听了这话,倒是多留意了一下。长公主?那不就是阿池的姐姐?涂山月重新望向庄思齐,这没礼貌的小子是阿池的表弟?
庄思齐被她看的有些发毛,摸了摸鼻子,无辜道:
“你怎么这么看着我?”
涂山月没理他,心里对这块儿血玉有了打算。
“掌柜,可否找人帮我将这块血玉打成一对儿镯子?”
这话便是不打算卖了?庄思齐立马不高兴了。
“你觉得钱不够我可以再给!这玉你必须卖我!”妥妥一副人傻钱多的土大款模样。
涂山月就不爱听这话。
有钱怎么了?!丞相之子又怎么了?!权贵难不成就高人一等,还能强买强卖不成?
她看也不看庄思齐,直接呛了回去:
“你给多少我都不卖。”
庄思齐还是头一回见这样的女子,这到底是哪家的姑娘,美色金钱地位,怎么哪个都折服不了她?!
他倒也不是非要这块血玉,只不过想讨表姐开心罢了,先前看中她的狗儿,涂山月不肯卖,如今又见着这块血玉,料想姐姐应该会喜欢,才想买的。
老掌柜也没想到涂山月居然会不卖,别说一万五千两是多高的价位,要换作是他,听了庄思齐的来头,恐怕直接就将这血玉双手奉上了!
这姑娘到底什么来头。
老掌柜心里泛着嘀咕,面上却不显,他仔细询问了涂山月的要求,他这是古玩店,打镯子自然也没有首饰店专业,但总归是能做的。
两人又约定好价格,涂山月懒得麻烦,直接将打镯子的废料一同卖给了老板,抵去工费,还赚了四百多两。
庄思齐见此处没了他的事,少爷脾气也上来了,转身便走。
其余人看涂山月也没有卖的意思,多留无宜,便也陆续散去。
她不愿闲等着,便留下家中的住址,带着忘忘回家去了。
约莫三五日,门房带来了消息,说是博古堂的人将东西送来了。
涂山月让人进来,见到熟悉的小厮,检查过东西没有问题,便给了些赏钱将他打发走了。
忘忘自出了空间,便不愿再回去,涂山月也不愿拘着它,便由着它在家中玩闹。
宁宁在家中养着身子,涂山月又进空间取出些灵泉水,混在妹妹的茶水中让她喝下。
没过几日,便大好了,每日和忘忘在家中蹦蹦跳跳的,整个宅子都热闹起来。
涂山月看着妹妹,笑起来,心中却不自觉的想到仍流落在外的弟弟。
桑启是个敏感的孩子,他性格有些内向,也不爱笑。
见涂山月露出伤神的表情,立刻察觉出了她的不对。
“姐姐?”
涂山月回过神,一转头,便看到桑启那双绿宝石般的漂亮眼睛,正担忧地看着她。
涂山月露出一个笑,伸手揉了揉他的头。
罗依走过来,将厨子新做好的栗子糕端上来。
栗子糕是秋冬季节一道时令糕点,做法用料都很简单,是寻常人家都吃得起的糕点,把栗子煮烂,和糯米粉、糖一起拌匀,上锅蒸熟后,撒上瓜仁和松子。
她吃了一个,觉得有些太甜了,便没再吃。
罗依做事细致,她家出事前,父亲也是个正三品的官职,正经的官家小姐,她又是嫡女,也是跟着娘亲嬷嬷学过管理中馈的,不知不觉在家里就担当起了管家的责任。
虽然平日里看起来温温柔柔,但相处过就知道,罗依实在是个很有性格和坚持的女子,更重要的是,她为人正直,即便经历了那么多不好的事情,却依然能保持自我,这样的人放在家人身边,涂山月才能放心。
在家闲了好一阵,骨头都养懒了,她每日除了锻炼身体,练她的鞭子,便没什么事情可做,不知不觉便来到了三月。
仍是春寒料峭,雪却是不再下了的。
院里找人移来了几株桃花,涂山月用灵泉水浇灌了几次,如今已开得茂盛。
涂山月半靠在榻上,手里拿着新买回来的话本,刚看了几页,便觉得无聊,这年头的话本故事都大同小异,没意思得很。
她将书放下,刚打了个哈欠,门就被叩了两下。
“进。”
是阿池来了。
涂山月笑起来,坐直了身子。
云舟逸将披风脱下挂在一旁,将自己手搓热,才敢靠近她。
外头还是冷,他身体好倒是不怕,只是怕让月儿沾上了寒气。
“今日怎么得空来了?
这段日子朝中事务繁忙,又为了避人耳目,他二人已经有阵子没见了。
云舟逸笑起来。
“自然是因为惦念月儿了。“
他走过来,自然的伸手抱住了涂山月。这几日朝堂上有太多的烦心事,南边春汛,皇后时不时的上眼药,云听枫**的刁难,他即便努力不露出疲态,却也是会累的。
除了在月儿和长姐那里,根本没有一处能够让他真正安心,即便在端王府也是如此。
涂山月伸出手,在他后背上轻拍两下。
此时说任何的话,都不如这样一个无言的怀抱来的有力。
“啊,对了!。“涂山月瞥见梳妆台上的首饰盒,才想起这事,”长公主的生辰是不是要到了?“
云舟逸松开她,笑着刮了一下她的鼻子。
“机灵鬼,怎么连这个都知道?“
她想了想,没将遇到庄思齐的事说出,下了床,从盒子里拿出那一对血玉雕成的镯子递给他。
“喏,这个给你。“
先前她听阿池提过几回,长公主的身子不好,这血玉镯子灵气本就很足,她又在灵泉中泡了一个月,对人的身体大有裨益。
云舟逸接过来,目光一凝,将盒子合上,抬头看着涂山月,问:
“给姐姐的?“
涂山月点头。
云舟逸挑唇笑了,调侃说:
“夫人真是贴心,还未嫁我便替我准备这些。“
这人骨子里蔫儿坏,三句不离调戏,都不能好好说话。涂山月懒得理他,坐在床边离他老远,耳尖却红了。
云舟逸失笑,又凑过来哄她。
“多谢娘子。“
涂山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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