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脚步声渐渐靠近,涂山月一瞬间做出了决断。
她将柴房的门,再次关上了。
将人引进来处置,风险比起在外头动手要小的多。
涂山月转回头,见到屋内众人诧异的表情,来不及解释,做了个噤声的手势,冷静道:
“有人来了!!“
女人们瞬间慌乱起来。
“拿起武器。“涂山月一面观察着外头,一边小声叮嘱道。
女人们互相搀扶着,有两人甚至站都站不稳。
她们之中,罗依的情况显然是最好的,她捡起草叉拿在手中,又将其他武器分给还有些力气的女人。
小夫妻的迷药还没彻底失效,两人互相支撑着站起来,显然还有些手脚无力。
听到涂山月的话,那丈夫也捡起生锈的斧子,紧紧握在手中,仿佛这样就能带给自己一丝安全感。
涂山月看了一眼众人,心里知道,必须一击即杀。
之前的言语间,瘦子能替老板娘传话,不难看出在这几人中地位他的地位略高。
这种人不会蠢笨,必定是有些机灵在身上的。
若是给他机会叫来人,情况对他们更是不利。
她今日看到的伙计是六人不错,但这店里谁知道有没有养着别的打手之类的。
涂山月深吸一口气,不由得有些紧张。
她的匕首还在罗依她们那里,涂山月手上抓了根木棍,她拿在手上掂了掂,重量合适。
小弩中的毒针只够用两次,如非到了危急生命的时刻,涂山月还不打算轻易动用。
瘦子举着火把,走近了屋子,随着他的靠近,
见疤脸男不在门口,抬高声音,道:
“刀疤?!”
见没有回应,又叫了声,
“陈飞?!人呢?“
奇了怪了,叫他守夜人跑哪去了?难道是如厕去了?
瘦子走到柴房门口,放慢了脚步。
还没走进去,便察觉到一丝不对,这刀疤去茅厕怎么连柴房的门都不关?
瘦子皱了皱眉,倒没想太多,以他们用的迷香量,就算是头牛都得睡到天亮,瘦子根本没考虑这几人醒来的可能,只是心里埋怨疤脸男怎么这么不上心。
他正想推开门看个究竟,一抬眼,在门缝处和涂山月一个对视。
瘦子一惊,将门猛地推开了。
怎么会?!
这么多人?瘦子一眼瞥见了地窖开着的门。
这些个女人怎么上来的?!
瘦子将目光转向涂山月,肯定道:
“是你?!“
他扫一眼连站都站不稳的夫妻二人,再看一眼互相搀扶着的几个女人,不禁觉得这情况有几分可笑,根本没把她们放在心上。
“你们!”瘦子举着火把,抬高声音恶狠狠地威胁女人们,“还不赶快回到地窖里去,等我们收拾完这小丫头……”
话还来得及没说完,声音却忽然断了,因为他的身体被草叉穿透了。
拿着草叉的是一个二十多岁的姑娘,是罗依。
“你!你竟敢!!“瘦子死都没想到,被他们视作货物的女人,突然就生出了反抗的勇气。
男人的血溅了他一脸,罗依的手在发抖,但却转向其他女人,涌出了眼泪,声嘶力竭道:
“这位小姐可以,我们也可以!”
男人还在挣扎,但女人用力地握着草叉,没有松手。
“我再也不想回到那个逼仄黑暗的地窖,我要离开这里!”
女人们也红了眼眶,她们回想起自己被关在地窖时的绝望与无助。
伸手不见五指的地窖,冰冷潮湿,食物被从地窖口随意扔下,滚到排泄物里,老鼠虫蚁,什么恶心的东西都有,有身体弱的,便死在了这地窖中。
留下来的人,有的还要被迫承受这些男人的兽欲。
地窖里的女人时多时少,有的熬不住死了,有的则是被卖了出去。
那些女子是被卖去了哪里,她们每个人都心知肚明。
死亡,尊严,罗依不知道失去哪个会更好些。
她有时甚至觉得,黑暗也是一种好事,因为至少看不到尸体被老鼠啃咬的画面。
绝望时,她们甚至还会羡慕那些提前死去的人。
无论何时,死都是一件很容易的事。
那么,她们坚持下来的理由是什么?
“我要活着!”拿着草叉的女孩吼道,“我要出去!”
涂山月赞赏的看了她一眼,其余几个女人也被这氛围感染,一时有些眼热。
另一个女子举起铁锹,往瘦子的头上狠狠来了一下。
“下作黄子!人渣!去死!!“这一铁锹用尽了她全身的力气。
瘦子满头是血,抽搐着失去了气息。
见瘦子彻底断了气,罗依才松开了手中的草叉,靠在一旁的墙上,大口大口的喘起了粗气来。
拿着铁锹的女人也像受到惊吓一般,慌乱地松开了手,铁锹一下子掉到了地上,她则在一旁干呕起来。
柴房的动静闹的不小,在寂静的夜里一点点的声响都尤为明显。
这里不能久留了。
涂山月从地上捡起瘦子拿来的火把,火把顶端裹着浸满了油脂的油布,所以落到地上也不曾熄灭,火星甚至将一旁的几根杂草点燃了。
涂山月静静的看着那点火星,像是想到了些什么,对着众人,道:
“你们先走,几人结伴最好。“
她会叫那些人抽不出空来抓人的。
几人看了看涂山月,有些犹豫,有一个女子似乎想要开口请求帮助,但最终还是没有出声,她们一个一个的对着涂山月道了谢,互相搀扶着走了出去。
几人在夜色中弓着身子往外走,努力不发出一点声音,等到她们走的远了些。
罗依却还站在原地,直勾勾地看向她。
“你怎么不走?“涂山月问。
“我来帮姑娘。“罗依嗓子还哑着,表情却很认真,她看着涂山月,一字一顿沉声道。
火把噼里啪啦的烧着,晃的她的脸孔一片火红。
涂山月笑了,她用火把将柴禾点燃,递给罗依。
两人合力将柴禾干草抱出来堆在墙边,一把火,将它全部点燃。
涂山月将手中的火把丢进燃起的草堆里,静静的看着这火越烧越大。
烧吧烧吧,将这里的罪恶统统烧去。
冬日干燥,火星被夜风吹散,飘到四处,冲天的火光瞬间点亮黑夜,火舌吞没了墙根,很快整栋楼就烧了起来。
熊熊的烈火烧出了阵阵黑烟,在空中久久不散,橘红色的火光在着夜里显得尤为醒目。
夜里的寂静并未维持太久,只听一声惊呼——
“走水了!!!!走水了!!快救火啊!!!!“
涂山月和罗依相视一笑,趁着混乱一片。
来到马厩,牵着她枣红色的小马,大摇大摆的和罗依一起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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