戴斯的字迹清晰,完全不像是一个喝醉酒的人写下的,大多数人在喝醉后连笔都握不稳,陈庆之看着稿纸上娟丽的字迹,上面的内容是这样的:
罗森婆娑的月亮,今天依旧高挂,它是一如既往的柔和,但我的脑子里却好在充斥着奶油搅拌过后在混上小米的颗粒感,那种感觉很空洞,就像是给我的心脏破开了几个口子,然后往里面倒入一桶沉甸甸的黄油,真是失败啊戴斯,真是失败。
我应该再去找点酒,这些还不够,瓶口泵出的酒液能抚慰我,清爽,依娜的房间灯亮着吗,她还没睡?蜷在一起的可人,你是觉得没有安全感吗,她睁开只眼睛看我,你难道没睡?但也没必要了,没人会和我讲,你是不是喝多了,需不需要休息,不,我会和我讲,我只爱自己。
那瑞!我给他的钱够多了,我犯了一个错误,我应该打赏他一袋米,然后是一串葡萄或者别的什么东西,但我一开始就给他太多了,贪得无厌,戴斯,你真是可悲,我得想想办法,已经有人为我而死了,凭什么他不行。
是她杀了她,还是我?戴斯你应该打个电话,快打啊!不管给谁,叫上医生,叫上谁都行,我已经用火焰在自己的脑子里刻下契约,嗯,我应该打电话,时间不多了。
陈庆之把纸对折叠好,放进自己的口袋里,看着窗外黑黢黢的草地,陈庆之倚靠在窗台边上,仔细的思索着什么。
“砰~!”
突然间的一声爆响打断了陈庆之的思绪,声音是从上面传来的,陈庆之立马夺门而出从楼梯往上看去,两个门开着,陈庆之跑过依娜的房间,里面没人,戴斯的房间里有这两个人。
依娜和戴斯正扭在一起,依娜的两只手死死的抓着戴斯手中握着的东西,那是一只短枪氤氲的紫色光芒在枪柄上涌动着,只是稍显黯淡,依娜眼神惊恐,但不乏让她的全身涌现出巨大的力量,那股力量让她把短枪从戴斯的手中夺了下来。
很明显戴斯也想不到依娜瘦小的身板能爆发出这样强的力量,陈庆之走进门,依娜这时才发现背后站着个人,她猛然转身,看着陈庆之,身体的肌肉也放松下来。
“安托夫人,冷静一点,能不能先把那危险的东西放在桌上,或者别的什么位置。”
陈庆之举着手在自己的肩膀处,手心向外,展示着自己的无害,因为依娜虽然放松,但枪口却直直的指向陈庆之。
“简直就像是一场噩梦!”
依娜低声的说着,然后反应过来,把短枪放在桌上,她走到戴斯的身边搂着他都头,好像在安慰着一位受伤的孩子。
“戴斯,你这是怎么了。”
“和你说的一样,好像做了一场梦。”
戴斯双手垂在身侧,无力的说道。
“没事的戴斯,还有我在。”
“够了,兄弟,你到底想干什么?”
“嘿,他只是做噩梦了,他还是病人。”
陈庆之没有理会依娜,走上前继续问这戴斯,严肃而又认真。
“枪你藏在哪了?”
“桌下的抽屉里,又或许在枕头下面,我忘了,没人受伤兄弟,这是朝天开的。”
陈庆之顺着戴斯的眼神向上望去,哪里确实有个孔,孔洞周围还有一圈漆黑的焦深,是那种短枪能打出来的效果。
“你想自杀?!你八成精神障碍了,那把枪不在抽屉或者你的枕头下面,你起来了,拿了枪想自杀,但你不敢,瞧瞧你自己,想一了百了的躲避这个糟糕的局面,但你不敢,你只是想得到怜悯,你知道你这样做只能把自己送进那些该死的精神机构吗?”
“够了,我说够了,戴斯是个病人。”
“我知道,所以我在和他说他所干的事情的后果。”
陈庆之冷眼看着依娜,这让依娜十分的气愤,她张嘴说道。
“你现在说这个,不觉得不是时候嘛,可以在等一会,万一”
“安托夫人,你回房间睡觉。”
“什么?!”
“如果你还待在这,我就立刻叫警务来处理这件事。”
陈庆之拍了拍依娜的肩膀。
“信我,让我处理这件事,你先回去休息。”
依娜此刻的眼睛里含着一些倔强,但神色上确实疲惫,这让她在月光下显得更像是不存在的一样,非常的脆弱,但也异常的美丽。
依娜回自己的房间了,陈庆之和戴斯之间沉默了很长一段时间,随后,陈庆之坐在了戴斯的床尾,这让戴斯需要爬起来一点才能看见陈庆之的脸。
“刚刚是你故意的,我说的对不对。”
“或许吧,我托你办的事,怎么样?”
“没想到你还记着,虽然里面写的乱七八糟的,但字却不错。”
“我有这种才能,喝醉了我也能写好字,最少能写清楚。”
“嗯哼,你为什么说有人因你而死。”
“那只是胡言乱语。”
陈庆之看着戴斯,一只手撑着自己的下巴,另一只放在手肘处托着。
“你不可能一直逃避下去,是因为什么?女人吗?”
“拜托!大家都是男人,酒后干的事情都是不做数的。”
“呵呵。”
陈庆之嘲笑的看着戴斯,站起身来,拍了拍戴斯的肩膀。
“你好好休息吧,这事情改天再说。”
戴斯无奈的闭上了自己的眼睛,伴随着深呼吸,陈庆之走出了房间,连同那只短枪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