工藤新一昏迷,主要是因为泷泽和月的药物,他本人健康的很,吃完了早饭以后便肉眼可见的活泼起来。
具体表现为参观那伽的足球陈列室时,一会儿盯着足球上的签名,羡慕嫉妒恨的睁大双眼,一会儿又望着足球陈列柜防弹玻璃沉思,嘴里喃喃念叨着什么“□□、炸弹……”之类的。
路过的员工纷纷以为这位中二少年起了抢夺足球的心思,不过看在他是一个孩子的份上,最终还是放下了手里的报警电话,并纷纷去寻找二当家打小报告。
反正这种奇奇怪怪、嘴里总是说着莫名其妙话语的人,大多数都是二少爷的朋友。
而某些因为被扣了奖金而总想找茬捣乱的人,比如白石,就揣着少了一半的奖金信息鬼鬼祟祟的来到门口,怂恿少年将抢劫计划化为行动,并愿意用自己剩余一半奖金提供武器支持。
然后剩余的一半奖金也被那伽侑人扣光了。
新一少年用无奈的豆豆眼看着在自己面前留着两条宽面条泪、双目无神面色忧郁的望着窗外,似乎是下一秒就要魂归西去的男人,想了想,还是不要干预泷泽和月对员工的迁怒,以免这迁怒转移到自己身上,
于是绕开这个男人,找父亲商量事情去了。
白石侧过头,眼看着无情无义(?)的少年的背影渐行渐远。
两条面条泪收了起来,他盯着少年紧紧攥着的拳头,心里叹了口气。
现在的少年人啊,总是将全世界的担子都压在自己身上,何必呢?
残酷的黑暗与死亡,都该是由大人面对的东西。
……………………
一个小时后,少年从工藤优作暂住的客房走了出来。
他的神色已经平静多了,眼神的郁色也消散了些,站在门前跟工藤优作挥着手说道:
“一会儿回家是吗?那我去找一下老妈。”
工藤优作站在门边,颔首道:
“她现在应该在和月君的房间,等忙完了就叫她回来吧。”
工藤新一有些无语,老妈,请问你在和月哥哥的房间忙什么?
见少年的眼神和表情重新变得灵动,工藤优作微微一笑。
他忽然上前一步,弯下腰,双手搭在工藤新一的肩膀上。
工藤新一愣了一下,他抬起头,茫然地看着父亲一脸郑重的表情。
工藤优作认真的告诉他:
“新一,你已经做得足够好了……你一直都是我的骄傲。”
被一直尊敬的父亲这样突然直白的夸奖,少年抿了抿嘴,脸颊忽地腾起火来。
“我知道了啦~”
少年企图恶声恶气的鄙视搞温情袭击这一套的父亲,然而话说出来,却是孩子不自觉的对父亲撒娇的语气。
………………
泷泽和月卧室。
等到少年敲门的时候,他已经恢复成眼神鲜活、神情臭屁的少年了。
他双手插兜,仰起头,用半月眼看向一脸殷勤的给自己开门的老妈:
“老……”
刚刚发出一个音阶,话语就被有希子一个锋利的眼神吓得缩回嗓子中去,工藤新一被这蕴含杀气的一眼惊得后退了一步。
情绪恢复正常后,久违的求生欲终于回到他的身上,他发出“啊哈哈哈~”的假笑,然后夹起嗓子,今年刚刚十三岁还没到变声期的少年甜甜的叫唤了一声:
“有希子姐姐~老爸要我来叫你回家哦~”
育有一子、今年三十三岁的女明星年轻的不可思议,被少年称呼为姐姐完全没有任何违和感,她对于少年的识时务十分满意,并且因为宝贝儿子难得的撒娇示弱,觉得心头柔软的几乎要融化,于是心情大好,牵着少年的手转身走进泷泽和月的房间。
工藤新一本来一脸好奇,想知道为什么是自己的母亲开门,结果走到泷泽和月房间的会客室,就被房间内挤挤挨挨的人惊得瞪大了眼睛。
只见泷泽和月坐在一个单人沙发墩上,两位穿着西装造型十分杀马特的帅哥在他身后一站一蹲,正在小心翼翼拨弄着的长发,头发似乎是新洗过,乌黑柔顺,每一个天然卷的弧度都透着精心打理过的亮泽,两位造型师似乎是在试图让长卷发呈现出一种精心雕琢的凌乱感,一边拨弄头发一边低声交谈着。
青年的面前,两个打扮精致、时尚的化妆师手里拿着不知名的化妆工具,对着泷泽和月那张基本没什么瑕疵的俊美脸庞指指点点,半天也不知道该怎么下手才不会画蛇添足,于是只能象征性的画了画眉毛。
泷泽和月的对面,布艺的长沙发上,分门别类、井井有条的叠放着山一样高的衣服,裤子、上衣和外套堆成的三座大山镇压着可怜的沙发,也让客厅内再无落脚之处。
在沙发的侧方,有一块至少占地50平的空地,此时被2个专业熨烫机和熨烫平板占据了,四位穿着打扮看起来跟白领没什么区别的年轻男女在一位身穿燕尾服、管家一样的人物的带领下,正在用各种方式将沙发上的衣服熨的平整没有一丝褶皱,然后挂到靠在墙边数量十分壮观的落地衣架上。
听这几人说话的意思,等泷泽和月选完了衣服,剩下的衣服还要挂回衣帽间。
还有两位穿着女仆装的小姐姐正坐在占据了一整面墙的鞋柜前面,勤勤恳恳的给各种定制皮鞋上油打蜡,用特制的布料擦拭着限量款运动鞋上根本不存在的灰尘。
工藤新一目瞪口呆,即使他从小也算是家境一流,家庭幸福美满,此时也忍不住羡慕嫉妒恨涌上心头,内心无可抑制的冒出“狗大户、万恶的有钱人”之类不怎么礼貌的词语来。
泷泽和月此时也看到了工藤新一,他的头发和脸都掌握在别人的手里,此时一动不能动,于是只能艰难的将瞳孔转过来,侧着眼对少年打了个招呼:
“新酱,是来找有希子酱么?”
工藤新一下意识的点了点头。
“抱歉,因为一会儿有一个及其重要的约会,我需要美貌与审美都在世界最顶端的有希子酱的指导,我可以占用她到五点吗?”
随口一句话恭维了有希子,又解释了原因,工藤新一看着这庞大的阵仗,猜想和月哥哥也许是要参加极其重要的场合,于是十分大方的点了点头:
“好哦,和月尼酱。”
笑死,他想不大方也不行啊,看到被称呼为“审美和美貌都在全世界最顶端”后,“有希子酱”已经眉开眼笑,高兴地的背景都出现发光的小花花了吗!
工藤新一好像明白父亲为什么不亲自来找母亲了。
即使像父亲一样睿智又沉稳的男人,看到自己的老婆对着一位英俊多金的少爷发花痴,大概也会觉得有点吃醋吧?
而这位英俊多金的少爷又只有十九岁,并且是父母二人的好友,母亲的发花痴也只是对于颜值的纯粹喜爱,并未掺杂其他意思……如果真的因此吃醋,又失了风度。
少年表情沧桑又成熟的想着,父亲还真是辛苦啊!
工藤新一捧着泷泽和月命人送上来的点心和咖啡,默默的看着母亲和和月哥哥从山一样多的上衣中选择的三款他觉得剪裁基本没有区别的白衬衫,又拉着在场所有人在这三款白衬衫中投票,最终选定了其中一件。
换了七条裤子才定下了其中一条黑色长裤后,泷泽和月就成为了无情的外套展示机器,每换一件外套,那两位据说是获得过国际知名大奖的托尼老师就会饿虎扑食一样的冲上前去整理发型,工藤新一眼睁睁的看着换了17件外套后又被母亲命令换回第一件长风衣的泷泽和月,第一次发出了由衷的感慨:
“太有钱也是会有烦恼的啊……”
给工藤新一送点心的正是弗兰克,他送完点心后,就抱着木质餐盘站在原地,一脸慈祥的看着泷泽和月,此时听见工藤新一的喃喃自语,便忍不住稍微弯下腰,回应少年的感慨:
“这是当然啊,工藤少爷。”
见工藤新一抬起头看向自己,那双蓝色的眼眸清澈见底,弗兰克顿了顿,声音更加慈祥:
“这世间90以上的烦恼都源于金钱的缺口,所以当一个富可敌国的有钱人产生烦恼的时候,那他的烦恼就无法用金钱来解决……这样的烦恼有时候会让人更加头疼。”
工藤新一好奇的问道:“所以和月哥哥晚上要做的事情,是没法用钱来买到的吗?”
“是的。”弗兰克点点头:
“真挚的爱情,是没办法用金钱直接购买到的。”
工藤新一:……
不是“没办法购买”,而是没办法“直接”购买是么?
所以贵财团的爱情还是用金钱换来的嘛……
注意到工藤新一的表情,弗兰克不由的露出一丝调皮的笑意,他对少年眨了眨眼睛,以他的年纪做出这个动作来居然意外的可爱:
“不知道你听没听说过这样一句话……”
“你我本无缘,全靠我砸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