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人称••
坂口安吾在早上接到太宰治的电话之后,立刻争分夺秒地开始处理手头的事务,拿出十二万分注意力,硬是在7小时内搞定了14个小时的工作量,才终于在傍晚提前下班,抵达了织田作之助的墓园。
太宰治正靠坐在墓旁的大树下,一脸兴味地摆弄着手机,听到他的脚步声,抬头看过来:“呀,安吾。”
这个开场白太过耳熟,让坂口安吾都恍惚了一下,曾经他和太宰、织田作三人在Lupin酒吧喝酒的时候,太宰就喜欢用这种语气跟他们打招呼。
想想那时候到现在,真的已经好久了啊……
坂口安吾定定地注视了墓碑几秒,弯腰把手中的花束放下,再转头看向太宰治的时候,对方脸上已经没有了熟悉的表情,只剩下一种近乎冷漠的平静。
“你今天,一直都守在这里吗?”坂口安吾假装没发现太宰的表情变化,语气如常地问道。
“不是,中间离开了一段时间。”太宰治没多解释,只是看了他一眼,“别废话了,开始吧。”
坂口安吾点点头,没有追问“为什么中间离开了一段时间”,因为他接下来要做的事情,就可以给他答案。
他深吸一口气,右手轻轻搭上墓碑,发动了自己的异能。
异能“堕落论”,可以读取残留在物品上记忆,最长的时间跨度为七天。
墓碑上残留的记忆画面,如同走马灯一般在他的脑海中呈现出来,排在最前面的,就是“眼镜青年愤怒咆哮,当街捉拿偷懒搭档,围观路人纷纷侧目”,看得坂口安吾一阵无语。
再往前,是太宰与那位琉小姐的见面,录音他早就听过了,但再看一遍还是感觉阴阳怪气扑面而来。
还有某人在织田作先生坟前烧咖喱块的神奇操作,之前在邮箱里看监控录像,只能看到背面,现在从墓碑的视角正面去看,倒是发现不少细节。
这位琉小姐,私下里似乎并没有跟太宰见面时那种冷硬淡漠又带点嘲讽的感觉,小表情挺多的,烧咖喱时,能感觉到她有点局促,仿佛也知道自己的行为怪异,并且在意旁人的看法。
而在烧完咖喱之后,她的反应更是值得推敲,看起来像是在短短的几秒内,经历了从失望到惊喜再到更加失望的心理过程,让人非常好奇背后的原因。
……
就这样一路追溯到五天前,监控录像消失的那个夜晚。
天色很暗,没有摄像头的夜间模式,完全处于自然亮度下的墓碑记忆画面有些难以辨认,但还是能借着偶尔透出云层的月光大致猜出当时的情况。
慌不择路,藏身于墓碑之后的少女。
紧追而至的两位黑衣持枪男人。
最后的画面,是少女宛如被从画图软件上一键擦除般的凭空消失。
坂口安吾一怔,一个猜测在脑中缓缓成型。
他赶忙卷了卷袖子,露出腕上的手表,又将异能读取的画面倒回开头,再次播放。
从少女抵达墓碑,瑟缩躲藏,中途似乎想探头又突兀地停住,再到最后的消失。
不多不少,正好5分钟。
“怎么样?”太宰治在旁边问道。
“墓碑确实有问题。”坂口安吾说,“但我感觉……这位琉小姐,没有恶意。”
“是吗,”太宰治轻笑了下,双手抱臂,往树干上一靠,“详细说说。”
坂口安吾“嗯”了一声,正要开口,却听见太宰治口袋里的传出了手机来电的铃声。
……
“我会感兴趣的东西吗,明白了,我马上就到。”他听到太宰治对电话那头说着,问清了情况和地址,末了,又补上一句,“哦对,不介意我带个朋友过去吧?”
……
“说曹操曹操就到啊。”挂掉电话的太宰治感叹了句。
“是那位琉小姐?”坂口安吾问道。
“对。”太宰治说,“所以走吧,一起去她说的地方看看。”
坂口安吾却像愣住了一样,没有立刻迈步。
太宰治看到他的反应,也突然意识到了什么。
“……别想太多,懒得跟她解释称呼而已。”他淡淡地说了句,转身就走。
••你••
“你确定要把他交给我们处理吗?”坂口安吾这样问道。
他从走进杂物间开始,就一直保持半拎着加利安诺的动作,现在甚至拎着他返回了一楼,看起来竟然并不怎么吃力,跟他的斯文外表完全不匹配。
单手拎人,虽然被拎的人并非完全悬空,但能拎这么久,武力值绝对上两位数了吧……连这种看起来像文员的青年都有两位数的武力,可恶啊!
对比之下,武力6的你简直就是这个世界的食物链底层……
“嗯,送给你们了。”你毫不犹豫地回答。
以你现在的能力,自行关押加利安诺就等于随身携带不定时炸弹,总不可能让织田作之助天天帮你捂眼睛吧……那你就要从“哑巴”晋升成“又瞎又哑”了。
而眼前这两人,太宰治暂且不论,坂口安吾的长相和做派确实看起来比较正直,再加上织田作之助看到他俩时,脸上不经意浮现出的怀念表情,你觉得,或许可以相信他们一次。
听到你的回答,坂口安吾点点头,开始用空着的左手拨打电话,联系下属过来处理。
太宰治在一旁看着,突然出声:“这台电脑是他的吧?也给我们吗?”
“行啊。”你说,“但是你也知道的,我缺钱。这台电脑配置不低,就算拆了卖零件,也够我吃一个月的了,把它给你们的话……我需要一点点报酬。”
你边说,边瞥向身侧桌上的电脑。
亮着的屏幕上,加利安诺电子邮箱的网页还未关闭,恰在此时,邮箱界面右下角突然跳出了一条“新邮件”的提示。
发件人是“GIN”。
琴酒?
他这时候联系加利安诺干什么?
眼下太宰治和坂口安吾都跟你坐在一起,你所做的任何小动作都很难瞒过他们,难得对话气氛不像之前那么剑拔弩张,你并不想再惹他们怀疑,于是干脆没有任何遮掩,当着他们的面,大大方方地点开了邮件。
直接映入眼帘的就是一张照片,非常眼熟的照片。
是你在墓园丢掉的那只鞋子。
“新任务:解决这只老鼠。(附件里有提取到的指纹等相关资料。)”邮件简明扼要地写道。
草。
你看向太宰治和坂口安吾:“抱歉,我或许不能把电脑交给你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