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云轻打开房门, 看到熟悉的身影，唇角不自觉就带上了笑意，张开怀抱抱住对方。
“怎么不穿鞋？”程景曜带上门, 手臂揽住他的腰, 一用力就将人抱了起来。
叶云轻呼吸一滞, 双腿下意识夹住他的腰，双手圈住他的脖子，身体比他高出寸许, 垂眸与他对视：明知故问，你说我为什么不穿鞋？
男人身上带着寒气, 耳朵也冻得有些红，看向他的眸色渐渐转深。
不知道是谁先靠近, 男人微凉的鼻尖与叶云轻相触，彼此间的呼吸都变得灼热。
叶云轻闭上眼睛，双唇自然地相触，分离，再相触，互相研磨，呼吸相融, 气息缠绵。
室内暖气充足, 情愫又让体温加速升高，程景曜把人抱回卧室，一路吻着没有放开。
程景曜把他放到床上, 一边俯身吻他，一边腾出手脱掉羽绒服。
叶云轻坐在床仰着头和他接吻, 拽着他的毛衣将人拉近, 两人一起跌进柔软的大床。
对方的手探进他的睡衣里, 微凉的手触到温软的肌肤，令他腰肢一颤，发出一声嘤咛。
程景曜动作一顿，手贴着他的腰不再动，吻却变得激烈汹涌。
手温与他的体温一同上升，动情的两人身上生出薄汗……
最后程景曜的羊毛衫脱掉了，叶云轻的睡衣也乱了，两人额头相抵，呼吸凌乱，眼神却依旧纠缠着，像是要把彼此烫化。
程景曜轻抚他脸颊和鬓发，最后俯身亲了他一下，嗓音微哑：“你先睡，我去洗澡。”
叶云轻怔了下，手抬起一半想把对方拽回来，又在残存的理智下控制住，改为拉过被子蒙头盖住自己。
现在已经很晚了，对方连轴转地拍戏，还连夜飞过来，肯定很疲倦。明天的行程也容不得马虎，养精蓄锐才是正经事。
浴室里传来淅淅沥沥的水声，叶云轻掀开被子探出头，调整呼吸平复了方才的情动，然后起身把程景曜的行李箱拿进来，找到对方的睡衣放在床头。
*
大年三十早上，叶云轻和程景曜赶去春晚最后一次彩排。
下午，叶云轻和程景曜又赶去《冰上赞歌》首映的电影院。
电影首映通常安排在上映前一晚零点，但考虑到他们这个电影在大年初一上，前一晚大家都要阖家团圆，加上男主角叶云轻在春晚有节目，就安排在了今天下午，场地也迁就叶云轻定在了离电视台最近的一个大型电影院。
左桑也出席了首映礼，在首映结束后惯例的媒体采访中，被问到对叶云轻的演绎是否满意。
左桑笑着指指自己还泛着红的眼睛，“看到了吗？把我自己感动哭了，还不算满意吗？”
记者们不约而同笑了，又问到他对电影票房的期许。
左桑：“希望能突破二十亿吧。”
记者：“看来左老师对这部电影很有信心。”
左桑看了眼叶云轻：“信心是一方面，另一方面是我也想看云轻一家人上综艺还愿。”
参加首映的观众一阵哄笑，“我们也想看！”
记者将同样的问题问到叶云轻，并问他有没有信心冲击一下程景曜的票房纪录。对方目前最高的票房纪录是五十亿。
叶云轻答：“如果能突破二十亿，左老师跟我们一起上综艺还愿吧。至于能不能冲击票房纪录，那就要看观众喜不喜欢我们这部电影，愿不愿意支持了。”
记者笑着打趣：“云轻是在向程老师下战书吗？”
叶云轻并不上当，朝观众席的程景曜看了眼，笑着说：“我们两个是相互扶持、相互促进的关系，并不是竞争关系。无论谁取得好成绩，我们都会为彼此高兴。”
摄影师转了下镜头，拍到观众席的程景曜，程景曜朝台上飞了个吻，表示赞同，惹得观众连声尖叫。
记者又问了导演和其他主创一些问题，采访接近尾声，突然有个记者向主创团队抛出一个不在采访提纲内的问题。
“有人说这部电影让今年花滑大奖赛的男单冠军吴泽当叶云轻的技术替身，是大材小用、本末倒置，你们怎么看？”
这种说法一看就出自那些爱挑事和吹毛求疵的键盘侠之口，要是回答不当，绝对会被揪着不放。
主持人刚想岔开话题，手中还握着话筒的叶云轻突然开口：“纠正一下。”
“准确来说，整部电影拍摄的初衷就是向左老师以及花滑运动员致敬，所以应该是我当了左老师的演技替身才对。我相信观众看完电影之后给予的掌声，大部分也是出于对左老师和花滑运动员的欣赏和敬佩，剩下的部分才是对电影创作团队的肯定。”
左桑接过话，用半开玩笑的语气陈述事实：“说实话，要不是周导找上我，我从没想过自己的经历也值得拍电影。说起来有自吹自擂的嫌疑，但确实很高兴大家能肯定我和吴泽的成绩，但也希望大家不要忽视电影团队的付出。”
“特别是云轻，他在这部电影里面尽他所能呈现了完美的演技和花滑表演，至于技术替身，那是为了给观众呈现更好视觉享受，不得不采取的拍摄手段。”左桑笑眯眯看向那位记者，“我相信各位作为业内人士，肯定比我懂，对吧？”
众人哄笑，提问的记者心理素质也挺好，面不改色地笑了笑。
左桑继续笑眯眯道：“要不是我现在状态没有吴泽好，很多技术动作无法完成，我也想我替我自己来着。”
观众被逗笑，鼓掌鼓励他，还有个粉丝大喊：“桑宝永远是花滑男单顶流！”
左桑心底一暖，朝那位粉丝笑了笑。
提问的记者交还话筒落座，虽然刚才的提问没有获得他预想中的回答，但也足够他写一篇稿子了。
在场其他记者更是用感激的眼神看着他：勇啊兄弟，多亏了你，今天的KPI超额完成。
很快，《冰上赞歌》首映礼的相关报道就登上了热搜，叶云轻和左桑针对替身问题的回答也被多次搬运转发，引得无数粉丝和路人点赞。
另一个当事人吴泽也在训练之余转发了这个采访视频，配文字说：【嗐，要不是没有叶老师的美貌、气质和演技，我也想跨界演艺圈，演一演我们英俊潇洒的花滑男单顶流@左桑/龇牙】
*
程家老宅。
楚岚接了一个楚家那边亲戚的电话，正好看见热搜推送，用天岚集团的官博给叶云轻的采访视频点了个赞。
“奶奶！”吞吞突然跑过来，拉着她往餐厅走，“奶奶，快来教我们包饺子。”
楚岚：“好，咱们去包饺子。”
她虽然和程徽离了婚，但春节这样的日子，程景暄一家都回来了，断然不会让她一个人在楚宅过。楚家那边的亲戚倒是也邀请了她，但她不爱去掺和别人家的团圆饭，所以还是来了这边。
程徽把叶云轻的爷爷奶奶也邀请过来一块吃年夜饭，顺便一块看两个孩子上春晚。
同来的还有盛云霄一家。他的爷爷奶奶比盛明译夫妇晚半个月回国，在程家老宅所在的别墅区买了房子，刚安顿下来。
几家人一合计，人多热闹，干脆一起吃年夜饭。
上午，老宅的张婶和吞吞家的刘姨就把年夜饭和包饺子的食材准备完毕，然后也休假回家去了。
今天老宅这边人多，会做饭的也多，随便张罗张罗，做一顿年夜饭也不难。
程景暄的太太Mia对包饺子很感兴趣，和李嘉兰一块带着几个孩子准备包饺子。但她俩其实都不太会，于是赶紧让吞吞把楚岚和叶云轻的奶奶请过来。
吞吞、盛云霄、Nico和Lu都穿着小围裙，眼巴巴看着太奶奶和楚岚。
许晓慧和楚岚一个擀皮一个讲解示范，动作麻利地教他们怎么包饺子。
楼上书房，程徽、叶爱民和盛云霄的爷爷正在写对联和“福”字，然后派程景暄和盛明译去贴。
客厅电视播放着春晚倒计时的幕后直播，距离晚会正式开始还有两小时。
吞吞学着楚岚的样子，手心摊着一张饺子皮，用小勺子挖了一勺饺子馅放上去，然后又用小手沾了一点点水，认认真真抹在饺子皮边缘，屏着呼吸，一丝不苟，像是在创作什么了不得的艺术品。
到了最后封口这一步他却犯了难，他的手没有大人的灵活，一只手揪着饺子皮不知道怎么办，连忙看向身旁的堂哥堂姐和盛云霄。
Nico和Lu喜欢自由发挥，把饺子捏成了馄饨、烧麦等各种形状，吞吞看着就觉得没有参考价值。
再看云霄哥哥，对方一手捏住饺子皮两边捏紧，把饺子稍稍从手心拎起来，然后腾出手立刻捏住另一边，往中间一合，跟奶奶手里差不多的饺子就包好了。
好厉害！吞吞崇拜地瞪大眼睛，“哥哥教我。”
盛云霄放下包好的饺子，看向他还没有饺子皮宽的小手，想了想，把他手里的饺子皮放到案板上。
然后自己拿了一块饺子皮放到自己面前，快速挖了一勺饺子馅，一边说一边示范：“你这样，饺子皮放在案板上，把馅放上去，再用两只手从两边捏紧。”
吞吞学着他的样子，两只手揪住饺子皮两端，慢慢往中间捏，眼看饺子就要成型，他眼睛发亮，“哥哥看我——”
话音未落，手上力道一个不稳，饺子皮就被他捏破了。
他动作一僵，垮下小脸：“……”
见盛云霄看过来，他连忙捂住破饺子，“哥哥别看，我、我等一下就学会了。”
盛云霄淡定点头，把已经装着四五个奇形怪状的破饺子的盘子往他面前推了推，“放这里，再包一个。”
吞吞轻轻“哼”了一声，噘着嘴巴把破饺子放进盘子里，又拿了一张饺子皮开始奋斗。
熟能生巧，破皮的饺子包多了，吞吞也渐渐掌握了诀窍，包出了一排小饺子。
虽然肥瘦不均、形状各异、不够整齐，但好歹没有破，可以下锅煮了。
包坏的饺子也没有浪费，楚岚把它们擀成饼皮，放到锅里煎成薄饼，吃起来还挺香。
菜肴一道道出锅，众人围坐在餐厅的长桌，听着春晚的开场歌舞的背景音，举杯共贺新年。
今天全是吞吞喜欢的菜，小家伙埋头吃得不亦乐乎，饺子饼也啃了两块。
吃得饱腹，他两手捧起牛奶杯子喝完最后一口，突然听见电视里传来熟悉的声音。
“是爸爸！”
他眼睛骤亮，放下杯子跐溜一下滑下餐椅跑向客厅，指着电视屏幕跺跺脚，高兴地朝大家喊：“是爸爸出来了！”
他目不转睛地盯着电视里的爸爸们，看着看着，小嘴巴往下瘪了瘪，眼睛慢慢发红。
是爸爸们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