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头本是一个落魄门派的修士,说是门派但不知道从哪一代起连山门都没有了,一直以来都在红尘流浪修行跟散修没什么两样。偏偏每一代收徒都打着门派的名头,师傅糊弄徒弟,徒弟成为师傅再继续糊弄徒弟,已经成了门派特色,传承到他这一代只剩自己一人。
他以前也收过两个徒弟,还未学成才就死了,一个学火球术术法爆炸把自己炸死了,一个刚学了点本事就跑到江湖上撒野让高手围攻死了,想想他都觉得要流泪。
这西极洲本就灵气匮乏,有灵根的人更是千万中无一,这还是不论资质的。他当年拜师时已经三十五岁,是师傅走遍西极洲找到的唯一传人,到了他这里,原本以为能找到两个有灵根的徒弟是万幸,没想到是这样的结果,想想都要吐血。
虽然有门派的东西传承,但老头自己根本不知道那是什么,连他师傅师祖也不知道,只学了些浅薄的法术,在人间行走糊弄糊弄世人。老头平时只当自己是个算命的,为此学了一门望气术,反而精于此道,刚刚看那女孩天灵饱满,灵光闪现,甚至有紫气罩顶,是有大运道之人,老头想到这暗暗决定,一定要把她拿下。
他本来觉得自己寿元将近,时日无多,本打算回到世俗家乡落叶归根,临行前为自己算了一卦,卦象显示“大吉”,他只当是归途会路上太平,不想竟遇到这孩子,原来如此!他甚至还想,虽然自己快死了,但好歹是个修士,今天却迷迷糊糊地来到这里,说不定就是天意,越想越觉得一定是这样!
沈清芫打水回来,看到老头不知道在想什么正怔怔发呆,眼睛还发红似乎要哭了一样,想他这把年纪了还沦落此地,不禁心下可怜。她将水端过去递给老头:“老人家,给。不过这是池塘的水,还没有烧过,您不要嫌弃。”
老头看着沈清芫笑了,笑得很慈祥:“没关系,多谢你了。”倒把沈清芫笑得不知所以。只见老人接过碗,然后对着碗捏了个法决,沈清芫似乎觉得有什么东西从碗里被清出来。
她惊讶地说:“您是修士?”
老头高深一笑:“小友有眼光,这地界许多人都不知道修士的存在。”
沈清芫觉得奇怪,既然是个修士怎么混成这样,但也不好多问,只跟他说:“只是凑巧,前段时间乾兴城来了个邪修,被净云门来的几个修士降伏了,我才得以有幸知晓。”
老头心下一惊,净云门是什么门派,自己怎么没听过,还有竟然有邪修!老头不动声色:“哦?不知那净云门的人在何处?既然身为同道,我想好好拜访一番。”
沈清芫回答说:“他们已经走了。”
老头一脸可惜,心里却在想:还好走了,否则岂不要跟我抢徒弟。老头却忘了,他有望气术能更清楚的看到沈清芫的灵力,别人却没有,除非达到金丹修为否则无法看出凡人是否身怀灵根。
沈清芫见自己在这里似乎也没什么事儿了,就跟老头说:“不知道老人家是否饿了,趁天色还早不如我去给您买些吃的?”
老头:“不用,不用,我带了干粮。”
沈清芫又问:“那您可要换个地方?如今天气冷了,在这过夜只怕要生病了。”
这正合老头的意:“如此,便麻烦小友带路了。”说完往身上一挥,身上都变整洁了,整个人气质一变上升一大截,沈清芫想会法术还挺方便的。
沈清芫问老头:“晚辈沈清芫,还未请教前辈大名?”
老头笑道:“老夫江辰。”
沈清芫带老头往城中走去,一边走一边给他介绍乾兴城的情况。老头见她说话有条有理,举止得当,对自己修士的身份也不甚感兴趣的样子,不禁心下忐忑,若是其他凡人知道他是个修士早就恭维不断了。
沈清芫还真是对修士的身份没什么太大感觉,顶多就是好奇,原本她刚知道修士的时候对修士也是向往的,但因为净云门的阴差阳错,让她觉得自己是没有灵根的,对此早就坦然接受了。
沈清芫把老头带到客栈门口,跟他说:“我听人家说这个客栈口碑挺好,干净整洁,收费还便宜,您若不嫌弃可以在这落脚。”
老头笑道:“多谢小友,不知道小友住在哪里?改日定当登门致谢。”
沈清芫忙说道:“不用了,不必如此,我客居别人家,怕是不好待客。”若是张守备知道沈清芫这样说,怕是要气死,他求还来不及呢,只怕还要开中门迎接。
老头好奇,但也不急,转而对沈清芫说道:“不如我请小友美食一顿,也好报今日之情。”看沈清芫想要拒绝又说道:“请小友不要拒绝,否则老夫心里难安。”沈清芫见他这样说,只好答应了。
老头要了个雅间,把招牌菜都点了一遍,沈清芫想:修士果然不缺钱,就两个人吃饭就要了个雅间。等上了菜吃饭时候,老头还一个劲儿的跟他说哪个菜好吃,把盘子都推到沈清芫面前。
沈清芫觉得老头真是过于热情了,总觉得有点不对劲,菜虽然好吃,却吃得沈清芫一肚子疑问,满脑子都是各种儿童绑架案件。
等吃得差不多了,老头感慨道:“老夫已许久没有吃得那么开心了。”这话沈清芫不知道怎么接,老头接着说:“仙途漫漫,在下有幸得以入仙门,此生也算经历了一番非同凡响的遭遇。我门中记载,若修士修炼到极致便可上天入地、移山填海,更有白日飞升者脱离凡尘。可惜我天资不足,不曾达到这样的境界,如今返本还源,有幸认识小友,看小友天资不凡,想来小友将来定能超越老夫。”
沈清芫见他说话咬文嚼字的,听得一脸茫然,他说的每一个字自己都听得懂,怎么连起来自己就不明白了呢?“您这是什么意思?”沈清芫疑惑道。
老头看着她说:“你眉间灵光闪现,更有紫气罩顶,年纪轻轻就有一身充沛的灵力,简直是千年一见的奇才啊,若是有人加以指导,将来定能修炼有成。”
沈清芫瞪大了眼睛,这话怎么听着耳熟,他下一句是不是要问我要十块钱?老头见沈清芫一脸呆怔,只当他被惊喜到了,便接着道:“你我相遇即是有缘,若是加入我派,我定倾囊相授。”
沈清芫怔怔地说道:“不收钱吗?”
老头惊愕:“你若入门拜我为师便是师徒,何来收钱一说?”
沈清芫干笑……又疑惑道:“不是说修仙之人都要有灵根才行吗?”
老头一脸高深地说:“我观小友气象便可笃定小友是身具灵根之人,别人看不出来,我却看得出来。”
见沈清芫有些不信,老头便拿出一个圆球来,对沈清芫说道:“此乃我门中宝物,可辨人灵根,小友若不信,不妨一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