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未踏入老婆婆的家中,只是抵达了门口。
只见祁靳单手支撑在门那头的柱子上,眼神则是直勾勾的看着她。
但沈昭可没做什么坏事,上次那件事她已经跟他道过歉了,所以此刻的她根本不太在意他的眼神,而是准备直接绕过他进入院子中。
谁知刚准备进去时便被祁靳拦在了前面,拦着的同时,祁靳的眼神并没有朝她看去,而是朝着前面看。
“莲花你先进去吧。”沈昭伸出左手将莲花往里推去,莲花摇了摇头,表示自己不想进去。
但沈昭的意愿就是如此,莲花也只能一边往前走一边不愿的将头往后看去,视线则是一直是放在沈昭的身上。
直到一不小心撞到了暗夜的身上,她才将目光收回。
“有事?”沈昭眯着眼,疑惑开口。
“有,你昨晚为何未归?”祁靳似乎没发现他的问话有点暧昧,也不明白自己为何会这么问。
“你管得太宽了。”
沈昭不太想搭理他,但之后可能需要他帮忙,她也就稍微调整好语气,道:“我昨晚带着莲花到处玩了呀!难道你想跟着去吗?那得等下次哦~”
前一秒态度还十分暴躁的沈昭后一秒已然变得温和,祁靳当场愣在了原地,嘴唇微微动了动,想说些什么,但他貌似还沉浸在她的温柔语气之中,话也说不出了。
“所以,我能进去了么?”沈昭侧过头,脸上略带卖萌姿色,这一举动直击祁靳的内心,放下拦住她的手,沈昭这才得以过去。
只是这会的祁靳依旧是没从方才那种氛围中缓过来,但沈昭也早已进去许久。
“老婆婆…”一进屋中的沈昭瞧见正在做饭的老婆婆,眼底止不住的心疼,但眼中更多的是带着佩服,同时也在为她的儿子及儿媳感到惋惜。
“你昨夜怎么没回来?”老婆婆眯着眼,原本安安静静做着饭时的她是和蔼的,但一看到沈昭时又瞬间换了一副脸色。
“啊…我…”沈昭挠挠脸,眼神看向别处,可就是没有说明她究竟是去了哪。
“罢了,别废话了,快过来烧柴火。”老婆婆朝她看了看,指了指那堆木柴。
暗夜明明在一旁帮忙烧着柴火的了,但既然老婆婆这样叫她,她也只能听话般的直接蹲在暗夜旁边,暗夜也稍微挪了点位置,两人一块烧。
“你别看老婆婆这样,其实她是刀子嘴豆腐心。”暗夜见老婆婆到另一边接水去了,侧过头看了看她大约什么时候会回来,才敢转过头对沈昭解释。
“我知道…”沈昭将木柴一点一点往火里扔,似乎在想着事情,整个人看上去也显得心不在焉的,最后从她口中慢慢的嘟囔出一句:“我们要走了…”
暗夜没听明白,也没听太清,但隐隐约约听得懂她最后那句话并不太好,便开口疑问道:“你说什么?”
“没事…”沈昭抬起头朝他笑了笑,转而又继续手中扔木柴的动作。
“哦…”暗夜也礼貌性简单的回了她。
晚饭时,今日那老妇人对她讲述的事让她有所深思,导致吃饭间一直盯着老婆婆看,她也不想的,可一知道这种事情,她就会不自觉的,对老婆婆产生过度的关注。
“你们什么时候走?”
老婆婆吃着饭,突然说出这句令人扫兴的话。
四人手中的食物瞬间不香了,莲花放在嘴上的食物都还未嚼上几口便听到了这句话。
“为何?”暗夜先开口,疑惑的看向老婆婆,明明昨日老婆婆还表现出把他当做家人来看的模样,今日怎的就…
“我说的是你们离开这个村庄。”
老婆婆放下了手中的碗筷,眼神十分坚毅。
“好…”沈昭轻轻应了句,但也只是嘴上应而已。
她轻易的答应她,这倒是让老婆婆瞬间惊讶,还以为她会赖个几天的,不过这样也好,走了也好,虽然这几天来她不至于像之前那般孤单,但她更不愿看到她们一直呆在这虎口中。
“那明日便走吧。”老婆婆拿起碗筷,继续吃着晚饭,假装漫不经心来掩盖自己的慌张,但到嘴中的却并没有半点食物,因她已经吃不下了。
“嗯,想来在这也麻烦了您许久,没什么好报答您的,真的很过意不去,给我们点准备的时间,我们明日便走。”
“小姐?”莲花不懂她为何会这样说,难不成她们明日便要启程?那为何沈昭从未跟她提起过?
“知道就好。”
老婆婆也吃不下这晚饭了,便起身回了自己的房屋。
“你为何要这样说?这里没有人愿意收留我们,你难不成想大家一起流落街头?”祁靳皱着眉问出这个问题。
“你的脚好了?”沈昭朝他的脚瞥去,问着,即使她早就知道祁靳的脚好了。
“好了。”他抬眼朝她望去,不明白她的意思,毕竟她今日还见他站在门口的。
“那不就是了么?难不成你要一直麻烦老婆婆?”
沈昭双手交叉叠放在胸前,凝视着他。
“这对她未必是一种麻烦…”暗夜低下头,小声继续嘀咕道:“她只是知道这里不是什么好地方,所以态度才会变回初见那般。”
“是呢。”沈昭看向她,只是淡淡开了口,没再吃下去,而是离开了那,朝着老奶奶的屋中走去。
但那房门紧锁,沈昭站在外面隐隐约约听到一阵阵抽泣声,即将碰到门的手也随之定格在半空,隔了几秒后,她悬着的手也随之放下。
也不知为何,沈昭竟莫名的呼出了一口气,坐在了老婆婆的房门口,双肘支撑在大腿上手掌则是放在下巴下,抬着头往天空看去。
这院子怎么说也算是经历过欢声笑语的,白发人送黑发人对老婆婆的打击一定很大,但她也一样很坚强的活着。
莲花收拾碗筷从里屋走了出来,一想到明日便要启程,这路上还没什么粮食可以带在路上充饥时,莲花便不自觉的一阵头疼。
但当看到沈昭又在看天空时,她也只能远远的看着,沈昭在栎国时很喜欢观察天空,但到了这里每当观察天空都只是因为想栎王与栎王妃了。
不知不觉中,沈昭也坐在老婆婆门前一个多时辰了,只是她自己没有发现,坐着坐着竟觉得有些腰酸,她直接趴在了自己的手臂上,昏昏欲睡着。
老婆婆也在这一个时辰里没有再出来过。
莲花怕她在外头睡着会着凉,踏着缓慢的步伐,一步一步慢慢靠近沈昭,想叫醒她,谁知沈昭整个人突然开始警惕了起来。
朝着即将往她那伸过去的手,将她的手紧紧抓住。
“小姐!是我啊!”莲花的手被抓得生疼。
沈昭听见是熟悉的声音便松开了手,揉了揉眼眶,原本因为刚睡醒的原因视线有些许的模糊,这时好了些才看清了她的脸。
由于沈昭近期偶尔一个人四处乱跑的缘故,她逐渐变得敏感了起来,只要有什么即将靠近她的人或物她都能够很轻易的感知到。
“嘶…”沈昭伸出手揉了揉自己的刘海,眼神中不带任何一丝情绪。
“小姐,外面风凉,你若是困了,那便回屋中睡吧。”莲花想将她扶起来,但沈昭将她的手撒下,道:“没关系,我再吹会风便进去,他们睡了么?”
“还没,现在还早,他们还在屋中坐着。”
莲花弯下腰,往她旁边坐下。
“那便好。”沈昭站了起来,莲花也不过才坐下去,又得站起来了。
“那便好?小姐找他们吗?可否是有什么事?”
莲花迫切想要得到回答的小眼神朝沈昭投射去。
“是关于明日的,小事罢了。”沈昭径直往她们晚上吃饭的地方走去,也不过是几日而已,她在此刻竟有那么些许的舍不得离开这,难不成待着待着待出感情来了?
但这也并不是离开,只是换个去处而已,她们还会继续呆在李家村,直到将新县令所做的恶事都一一公布于众为止。
“彭—”原本关着的门被沈昭一脚踹开,她懒得用手,可谁知用脚推开门时却控制不住力度。
两人吓得站了起来,暗夜直接拔起随身携带着的刀,见来人是沈昭时,暗夜才将刀缓缓收回,放下了戒备心。
“戒备心这么严重?”沈昭看向他,眯了眯眼,道:“莫不会是正在这屋中做着什么坏事?”
“你应该想想你为何开门还要用脚踹?没手?”
“噗…”沈昭手挡在嘴前笑了声,在祁靳还未注意时,沈昭已经一个健步凑近他的脸庞 ,伸出食指,挑起他的下巴,眼中带着玩味:“我觉得方便。”
只是淡淡的几句话,祁靳便不自觉的脸红了起来,但还是缓过神来,将她的手挥开。
他没控制好力度下了狠手,明明是她先找的事,祁靳居然主动低头道歉了,这一幕好像在哪里发生过,可他记不起来。
此刻,暗夜竟莫名的觉得自己有些多余,有种想要立刻从这里冲出去的想法。
“果然是个小孩子,禁不住挑逗便脸红了。”
沈昭坐在方桌前的椅子上,这语气有种把她自己给老化了的感觉。
“所以你来这到底是所谓何事?”祁靳也不甘示弱,坐在了她对头,暗夜见状,怕自己尴尬,推开一张长椅坐在了两人的旁侧。
“哈啊—是明日的事。”沈昭大了个哈欠,手捂住嘴,略微发困,但还是忍住困意,跟他们讲明日要去的地方以及要做的事。
“?”祁靳跟暗夜则是疑惑的将眼神朝她投去。
“我们难道不是直接离开这个村子么?”暗夜提出了自己的疑问,只见沈昭摇了摇头,表示不是,让他们听她说下去。
大约过了半个时辰,几人讨论完后,虽说沈昭讲的过程很是震撼,但祁靳还是有些半信半疑,所以几人决定明日去瞧一瞧再做定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