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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一场噩梦(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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穆寒枝到死都会记得她人生中第一次晕眩的日子——2008年9月10日的晚上,接到哥哥溺水身亡通知的那一刹那。

眼前的一切在旋转,头有如千钧重,紧接着人眼前一黑,便坠入了没有光亮没有声音的无边黑暗里,凝滞的悲伤被阻隔在心外。

之后她亲眼目睹了母亲的几次昏厥,那之前之后,她与母亲的过节没有断过,隔阂没有消失过,但在那几个瞬间里,她是心疼她的。在穆寒枝看来,痛失爱子的悲恸,如果真有注解,那一定是母亲苍白着脸人事不省昏死的那些瞬间。

深蓝色如丝绸一般的水里,串串大小不一的气泡快速地上浮着,穿透水面的道道白光,有几束如聚光灯般打在女人毫无血色的脸上,乌黑的长发像冲散开的水草,她的眼睛圆睁着,双手和双脚用力挣扎着。水的缘故,让她的动作看来很像影视画面里那些用了特效后的慢动作。

女人的挣扎越来越慢,动作越来越轻,直到完全停止,眼里的恐惧绝望,被永久定格在了画面里。

一只隐藏在飘散的头发间压制着她头顶的手,这时从画面里蓦然闪出,轻松自在地在水面上甩了甩,四散的水滴在水面上留下轻微的涟漪后,杳无所踪。水面回归往日的平静,一切都像没有发生……

穆寒枝猛然间苏醒,惊恐地睁开双眼,心怦怦怦跳得极快,当确定自己还活着时,滚烫的泪水夺出了眼眶。女人的脸还清晰地印在她脑海里,像刚刚看过的一张照片,因绝望恐惧执拗着不肯闭上的双眼,历历在目且无比熟悉,因为那不是别人,而是她自己。

她曾幻想有朝一日,要用与哥哥一样的死亡方式告别世界,但是当她如愿地在梦里体尝了这一切后,意料中的喜悦没有出现,意料外的恐惧却让人心悸。

她这才发现自己被吓得出了一头的汗,汗湿的头发打绺地粘在脸上和脖子上,浑身凉飕飕的,仿佛真的刚从水里逃生出来似的,她大口大口地喘着气,想不明白为什么会做如此体验逼真的噩梦。

待惊悸消失,心情略微平静后,穆寒枝睁大眼睛打量着光线昏暗的四周,在一阵短暂的对陌生环境的恐慌后,她认出这是刚搬来不久的出租房。

明亮的光穿过不怎么挡光的窗帘透了进来,穆寒枝估摸时间应该五点多了,扭头看见了睡在她旁边的小人,正睡得安稳,安心和甜蜜顿时冲淡了恐惧,紧张的心情一下子得到了缓解。

胸口被压住的感觉再次清晰无误地传来,穆寒枝伸手去摸,原来是开心的左脚和小腿,正像把斧头一样不偏不倚地压在她的胸口处。啊,穆寒枝顿悟,原来这就是噩梦之源!

趴在枕头上睡得香甜的开心,根本不会意识到他不经意的一个翻身,竟让人在梦里送了命。刚出生时不到她手掌一半的小脚,不过几年时间,比她的手掌都要大了,结实有力不说,还能让人真实体验一把濒死感受,用处不小呢。

从枕头旁边翻出手机,看了眼时间,刚五点,比闹铃早了二十分钟。借着手机的光,穆寒枝打量起开心的睡姿,斜伸出来的腿上,睡裤被蹭得没了样子,裤腿儿堆叠着卡在膝盖处,光滑结实的小腿儿裸露着,另一只蜷缩着压在被子底下,被子皱得像个模样难看的花卷。两只胳膊投降一样举在头的两侧,肉肉的小臂全都裸露着,袖口被蹭到了胳膊肘处。

穆寒枝把裤腿儿扥了扥,思量着该怎么把压得瓷实的被子松动松动,开心长长的呼吸了一下,闭着眼睛翻了个身,她趁机把被子抽出来,从胸口到脚结结实实地掖好,又等了几秒,听见均匀的呼吸声响起,这才确定孩子只是单纯地翻个身。

已经六岁的开心,小圆脸肉乎乎的,下巴宽厚圆润,长长的睫毛像小刷子一样盖在脸上,鼻梁耸起了微微的弧度,秀气的鼻头,小嘴唇水嫩红润,像极了饱满多汁的红樱桃,脸上的皮肤细嫩,连贴近表皮的毛细血管都能看清。在光线充足的白天贴近细看的时候,能清晰地看到那层纤细的白色绒毛。

穆寒枝靠在床头,环视了一下房间,对彼此而言,她和它都还称得上陌生,从搬来到现在也不过才半个月左右的时间。

这是一间不足十平米的卧室,贴两面墙根摆放的双人床,占了房间大半,紧挨穆寒枝这边的是一个深红色的老式衣柜,在房间的角落里有一套桌椅,虽然都是深红色,但桌椅的颜色明显比衣柜鲜亮一些,让人不难猜到,比起桌椅,衣柜的使用年头要更长久一些,落后的款式以及衣柜里面的味道,是最有力的佐证。

颜色晦暗款式陈旧的家具,是与老旧出租房最般配的搭档,只可惜床是土黄色的,窗帘是天蓝色的,让这个房间传递出了调色板似的古怪氛围,看得出来,能淘到这样价格低廉颜色不配套的旧家具也是费了房东一番苦心。

在这间常年见不到阳光的背阴卧室,这套深红色的家具,不管用抹布怎么擦拭,都看不出来干净的气息,即使晴朗的日子里,看上去也仿佛笼罩着一层淡淡的黑雾。

桌子与衣柜之间是一扇朝北的窗户,搭配的是一面用低劣塑料布做成的卷帘式窗帘。材质低劣,图案的颜色鲜亮得失真,拉开窗帘,可以看到天蓝色的空中,飘着朵朵无忧无虑的白云。

也许房东的本意是让居住在其间的人体会到,即使住在这样一间常年不见天日的房间里,人也可以凭借着这画面中的晴朗来缓解背阴的忧愁。但实际的情况是,画面中的晴天,漆黑的夜晚才是它施展艺术魅力的舞台。黑漆漆的夜晚,睡意朦胧的人只能看见鬼影似的一团团白色闪现在窗边,登时就让人吓一跳。

刚住进来的头一星期里,睡得昏昏沉沉的穆寒枝在半夜让开心起床尿尿时,好几次被那白东西吓到,睡意立刻像受了惊的鱼,尾巴一摇,消失在大脑清醒的洪流里,遍寻无踪。

吓得次数多了,她也就渐渐习惯了,只可惜,刚顺眼没两天,窗帘就坏掉了,塑料珠子穿成的抽绳卡在了卡槽里。收了一半的窗帘,半死不活地悬在半空,除了观感差点儿,倒也不影响啥,穆寒枝打算就这样儿啦,反正修好也得坏。

开心倒不高兴了,说睡前看不见白云,他不能做个好梦了。明知开心在矫情地给自己出难题,对修东西一窍不通,破坏东西倒是在行的穆寒枝来说,实在张不开口对孩子说,不修是因为自己修不了。

再说住在一楼,窗帘还少了下面关键的半截,人来人往,好奇探寻的视线,也确实是个问题。

终是败给了孩子撅起的嘴,穆寒枝踩着摞在桌子上的小凳子上,像个拙劣的杂技演员一样,冒着被摔残的风险,费了犹如几年之久的时间,才手脚笨拙地换上了新的卡槽。就这样,当夜幕降临时,这个屋子的蓝天白云,又重现了人间。

寂静漆黑的夜晚,再瞥到那几抹白时,穆寒枝已不再心慌,它不再是让人恓惶的白,而是单纯的云。

噩梦让人心悸不已的威力,会在人苏醒后,随着时间的流逝逐渐减淡。不去刻意回想,那怕人的画面就不会无故在人脑海浮现,像一个彬彬有礼的孩子,但理智的成年人清楚,即使那孩子表现得体,举止有度,但他捅娄子的天性,一直存在。

在大脑彻底清醒后,穆寒枝轻手轻脚地换好衣服,关掉被她叫醒的闹铃,带上房门,准备去洗漱。

刚出房门,就看见了从厨房透过来的光线,一回头,看见文姨正蹲在垃圾桶旁边择着菠菜。灰白的短发刚被梳理过,还能清晰地看见上面的纹路。

文姨个子不高,身材丰满,与她那个年龄段很多乐天知命的老人一样,她对很多事不爱计较,对人和善,做事勤快。单凭她的外表,不了解内情的人,很难相信她已守寡十多年。

她的眼睛不大,近几年,眼皮更是下垂得厉害,眼角额上嘴角都有了深深的皱纹,尤其是眼角,一笑起来,细密的皱纹像路边那些花瓣细碎的野花。她很爱笑,嘴巴张开,露出一口有些发黄不太整齐的牙齿,她不避讳向人展露相貌上的缺点,朴实的笑容和爽朗的笑声,从里到外透着农村人的憨厚淳朴,掩盖了她让人指摘的缺点。

文姨看见穆寒枝出现,不等穆寒枝打招呼,她脸上就浮起慈祥的微笑,沙哑着声音亲切小声地问道:“寒枝,起来了,快洗漱,面就要好了。”

穆寒枝这才注意到煤气灶上正煮着东西,热气翻腾着扑向未启动的抽油烟机。

“文姨,你早上不用忙活了,我去学校吃就行。”

“下碗面算什么的,在老家那会儿,见天儿是我给小松……”文姨猛地收住话头,抬头看了穆寒枝一眼,一丝慌张从她眼底飘过。她低头慢慢起身走到水池处,利落地在水龙头下冲洗着菠菜,“快洗漱吧,寒枝,一会儿面坨了就该不好吃了。”

穆寒枝意识到,文姨刚才的语塞,不过是她对亲人绵长思念的一时外露,思念亲爱的儿子,又何错之有。只是担心会触及穆寒枝亡兄留下的疮口,文姨才这样谨小慎微。只是她这样的做法,对她和穆寒枝而言,都何尝不是一种负担。

“小松哥最近挺好吧。”穆寒枝主动问道。

“他,挺好,买卖做得还可以。”

“那文姨,您可以高兴高兴了。”

“嗐,挣多挣少都是他们小两口的事儿,我这个老婆子也管不了什么。”文姨不再看她,但脸上的笑容和语气里带出的自豪,却出卖了她的心思。她动作麻利地在案板上将菠菜切成小碎段,回身冲穆寒枝摆摆手催促道,“快去洗漱吧,一会儿别晚了。”

“辛苦你了,文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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