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安以前看过一个恐怖片, 讲的是有个人为了提取出少女身上的体香,残忍杀害未婚少女蒸馏出香水,锦安当时觉得恶心, 看到一半就没看了。
但此刻在巫招说出扒人皮时, 却又诡异的想了起来。
人皮,鼓皮, 锦安莫名的将两者联系起来, 甚至猜想, 会不会和那电影中的香痴一样, 村上的人为了做出完美的鼓,就臆想着用人皮制作……
锦安越想越害怕, 下意识离巫招远了点,背脊冒出寒气, 冷汗一股股的往外冒,只是他挪开了一点, 眼前的巫招就突然冷笑了声。
锦安睫毛颤了颤,下一秒就被巫招那骨节分明的大手捏住下巴, 强硬地抬了起来。
似是猜中他心中所想般, 巫招压低嗓音问他:“你听说过人皮鼓吗?”
不等锦安回答,他又自顾自道:“我们村就做这种的,专门卖给你们什么都不懂的外地人。”
锦安头皮发麻, 眼前未成型的鼓都像是变成了一个个的人, 吓得他冷汗直冒。
钻入衣衫, 晕出一小块的湿痕, 又被开始燥热的温度烘干。
锦安蜷了蜷手指, 用裤子将手心里冒出来的冷汗擦去。
就在他害怕的要哭了的时候, 原本还捏着他下巴, 压唇低声说着的人,却忽地‘噗嗤’一声,捧腹大笑起来。
“哈哈哈骗你的。”
“你不会真信了吧?”
锦安:“……”
“唉,你去哪儿啊?”
锦安扔下自己手上捏着的鼓桶就走,木着一张小脸完全不理会骗他玩的巫招。
他只觉得这种小男生的把戏无聊极了,逗他玩很有意思吗?还是说看他害怕的样子就有成就感?
锦安当时是真的差一点就吓得飙眼泪了,真希望这种幼稚男生的小把戏离他远一点,他这种铁血猛男才不要!
系统:……会被幼稚小男生随便两句话就吓哭的铁血猛男?
“你生气啦?”
巫招拉住锦安,凑着张俊脸去看,锦安这个小面瘫时时刻刻都绷着张漂亮小脸蛋,看不出和平时有什么不一样,只是那圆圆的眼睛总是出卖他的情绪,比如现在,锦安就大睁着双眼睛,里面冒着点小火花。
“我就是看你无聊,想给你解闷。”
用鬼故事解闷吗?
臭直男的心思真的很搞不懂!
锦安迈着小细腿就走,虽说巫招是骗他的,但现在他看着院子里挂着的牛羊皮就心里发毛,连鼓都不想碰了。
临近中午太阳有些大了,刚子还在门口等着村长回来,巫招看不过去,让人进屋里等着,免得他二叔还没下葬,这刚子又中暑倒下。
刚子也热得不行,一进客厅就灌了两大杯水,巫招上楼给锦安拿雪糕时顺便给了他一根冰棍。
“巫招,你爹和蒋大哥干啥去啊?”刚子和巫招的关系应该不算亲近,进来时还略有点拘谨,锦安和巫招没说话,咬了几口冰棍后才开口。
巫招说:“不知道。”
刚子‘啊’了声。
巫招:“他没和我说,唉?那黑皮跟你说没?”
“找我爹啥事啊?”
锦安正舔雪糕吃,巫招突然问了他一句。
锦安摇摇头,表示他也不知道。
今天刚吃完早饭就被黑皮牵着上来了,具体是什么事情他也没说,锦安今天又因为黑皮惯会哄骗他不开心,一路上也不和男人讲话,自然不清楚。
“他连这都不和你说,看来真把你当外人了,”巫招心眼坏的很,什么都要拉踩一下黑皮,他捏着锦安的手,看人舔雪糕的样子,上去亲了口,笑着说:“我这种疼老婆的就不一样,我什么都和你说。”
锦安:“……”
锦安正无语着,突然听到‘啪嗒’一声。
他转过头,刚子一脸惊愕地盯着他们,连手上的冰棍儿融化在手上了都没感觉。
锦安心里咯噔一跳,完全忘记了刚子还在这件事。
刚子抖着嗓,颤巍道:“巫、巫招,你、你咋亲人家啊?”
显然是刚刚那个吻把一个真直男的三观冲击到了。
刚子和蒋大根关系好,锦安害怕刚子回去和他说,自然想要隐瞒他和巫招的关系,只是还没等他想出巫招为什么亲他的借口,巫招就直接一把搂过锦安,手搭在锦安的肩膀上,一脸得意道:“我是他男朋友,我想亲就亲,有问题?”
刚子大为震惊,然后一脸菜色,嘴巴张啊张,最后硬是没说出一句话来。
锦安尴尬到十指蜷地,恨不得原地失忆。
呜呜秘方没要成,还偷偷当人媳妇儿被同居男人的好友知道怎么办?
在线等,安安真的很急了!
……
“你确定你说的虫是从尸体里爬出来的吗?”
另一边,黑皮和村长正在男人家的后院里,对着已经又被收整好的富商尸体说话。
老村长摸着自己的山羊胡,表情凝重地询问一旁的蒋大根:“确定不是尸虫?”
男人‘嗯’了声说:“黑色的,和尸虫不一样。”
他看过两次,第一次看的时候那虫正蜷在富商的裤袋里,腹下的口器正吸食着口袋里的一条蜈蚣,他把锦安按抚好后准备再去看的时候,就已经钻进了皮肤里,除非把皮挑开,不然弄不出来。
第二次就是昨晚,他就在窗子边,靠的近,能清晰的看见尸体皮肤下面蠕动的巨大虫形,显然在两天的时间里,那条虫已经变大几番,甚至能控制尸体也跟着他蠕动。
蒋大根把情况和老村长说了下,老村长脸色微沉,摸着山羊胡说:“应该是了。”
蒋大根点点头。
村长思着片刻才说:“趁着那虫没出来,今天中午日头大的时候就把它烧了吧。”
蒋大根转头看向村长。
“可这尸体……”
“不烧尸体也留不住。”
老村长打断黑皮的话,看着他说:“而且那毒虫吃完后,会找上同血缘的人。”
“你不烧的话,那城里来的娃子也要被它盯上。”
蒋大根闻言,嘴巴动了动,到底没再说些什么。
这条虫成长速度快,昨夜便爬上了窗户,如果今天不烧了,说不定今晚又得出来吓着锦安。
检查完尸体,确定了计划后老村长就准备走,只是在看见人还用白布把破损的尸体盖住,准备点香时,又停了下来。
“等路开了,那城里头来的娃子迟早要走的。”
蒋大根插香的手微不可查地顿了下,没有接话。
老村长见男人这个样子,叹了声气,语重心长道:“你看我们村出去的人,有几个回来过?”
“我看他白生生的,一看就是娇生惯养的人,和我们村里的完全不一样,怕是你想留也留不住。”
他们村偏僻,连在村里长大的人去了城里后都不愿意回来,那城里来的少爷,怎么可能受得住寂寞?
而且大根他们一家去的都早,就留了大根一人,他想娶个男媳妇儿倒是没人说他,但到底家里穷,没个赢生,养他自己还成,但要养一个城里来的少爷,怕是难。
“而且等他回城里,时间久了,那娃子说不定都不记得你这号人。”
“要是不想以后难受的话,你还是少操心他的事。”
老村长过来人般劝诫着黑皮男人,只是直到他说完,蒋大根也没应句声,也不知道他听没听进去。
老村长‘唉’了声,这才背着手离开。
空气里满是香火纸钱的味道,黑皮男人沉默着,香火落到手上后才给插到尸体旁边的香炉上,几天下来,里面已经留下了不少燃尽的香烛。
蒋大根背后的大块肌肉紧绷着,薄唇紧抿,和前几日一样朝尸体叩了三个小辈礼后,才转身跟上村长。
毕竟快到中午了,安安还在山上,他得接人回家吃午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