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要知道跟你没血缘关系,就够了。”她站起来,无比轻松道,“一想到我身上流着你的血,我就恶心透顶。现在好了,我感觉自己干净多了。我得回家好好庆祝一番。”
云轻绾说完,转身就走。
云相急了,隔着栏杆喊道:“云轻绾,你就不想知道自己生父是谁吗?”
云轻绾脚步顿住。
轻蔑道:“他将我丢在外面十五六年不闻不问,我母亲死了,他都没露面,想必也不是什么好鸟。我找他干嘛?给自己添堵吗?”
云相没想到,云轻绾会是这反映。
连忙道:“他或许根本就不知道你的存在。你亲爹来头极大,你母亲也是不得已才藏身相府,与我做了一对假夫妻。你就不想知道当年的真相?”
云相知道,自己可能要牢底坐穿。
这辈子是毁了。
可云浩轩还年轻,云静初也还小,他不能不替他们打算。
而他如今唯一能仰仗的,竟是他最厌恶的人。
此刻,他知道威胁不管用,索性抛出了底牌:“你母亲并非死于难产,她是被人毒杀的。你就不想给她报仇吗?云轻绾,我的条件很简单,只要你救出初儿,治好轩儿,将查封的相府旧宅给他们,让他们有片瓦遮头,不至于流离失所。我就把自己所知道的事全都告诉你。”
云轻绾站着没动。
从背影看不出什么,可她脸上却尽是挣扎之色。
原主早就死了。
她不过是李代桃僵而来。
原主的恩怨到此就结束了,什么父亲母亲,与她无关不是吗?
只要她坚定的踏出去。
那些陈年旧事便会永远封存。
不会有人探究,也不会有人会问起。
她没必要把自己卷入无尽的麻烦中。
云轻绾抬起脚往前走。
可越走,脚步越沉。
被人毒杀而死……这几个字想魔咒攥紧了云轻绾的心。
她停下,仰头,深吸了一口气。
原主的弟弟,她都有责任照顾。
更何况是含冤而死的母亲。
她做不到视而不见,做不到无动于衷。
这真相,她非要探寻不可!
替母报仇,她责无旁贷!
云相以为没戏了。
正唉声叹气,却见云轻绾突然去而复返,站在铁栏杆外,道:“你的条件我答应了。”
云相大喜。
他没有食言,将过去种种,尽数倒出。
那是十六年前的一个雪夜。
云仕詹当时还只是翰林中一个小小的修撰,他办公晚归,正好在府邸门前看到晕倒的穆辛黎。
天极其的冷。
风彻骨的寒。
女子躺在皑皑白雪中,眉目紧闭,脸颊青紫。睫毛、眉毛上都落满了雪。
却丝毫不显狼狈。
反而如同雪之精灵,美的惊人。
云仕詹只一眼,便爱上了她。
他将穆辛黎带回去,悉心照顾,可穆辛黎对他始终都是不冷不热的。
她常抚摸着肚子,坐在窗前发呆。
脸上尽是愁苦之色。
有一天,云仕詹回家发现穆辛黎倒在地上人事不省,腿下是一滩血迹。
他忙请郎中过来。
彼时,他才知道,穆辛黎怀孕了。
刚才撞到硬物,差点流产。
云仕詹也终于明白,她为何总是心事重重。
那时候,云仕詹没有因为她怀着孩子嫌弃她,反而兴奋的跟她表白:“辛黎,孩子是无辜的,留下她吧。以后,你和孩子,我云仕詹来照顾。”
穆辛黎拒绝了。
再后来。
穆辛黎突然说要离开。
那时候,她已经有七八个月的身孕,行动很不方便。
云仕詹得到消息,从翰林院急急的跑回来,拦在门口。
几乎是哀求道:“辛黎,你孤身一人又身怀六甲,能去哪里?万一有个三长两短……”
穆辛黎性子一向淡然。
对很多事情都可有可无,唯独这次,她十分坚定。
“我留下会连累你。我必须得走。”
云仕詹不肯退开,固执道:“给我一个理由。”
穆辛黎请云仕詹进屋,把门关上,这才道:“我是叛族之女,已经被家族舍弃。我喜欢的人身份特殊,与我族有不共戴天之仇。我们的爱情不容于世,孩子更是他们族人的大忌,一旦孩子降生,对他们来说是灭族之灾。”
“他们一直在抓我,这几日,我心头很不安,怕他们很快会找到这里。”
云仕詹却决然道:“辛黎,我有办法帮你避过一劫。”
云仕詹出了一个假扮夫妻的主意。
以为有云夫人的身份,便能避过那些人的耳目。
穆辛黎走投无路,只得勉强答应了。两人约法三章,只是名义夫妻,同屋不同床。待穆辛黎诞下孩子,便离开此地。不会耽误他。
云仕詹苦笑一声,全都应了。
他其实是有私心的。
他想,也许嫁给他,穆辛黎就会慢慢爱上她。
可没想到,这样的日子仅仅过了两个月就破碎了。
那日,府里突然来了一拨黑衣人,这些人皆是武功高强,内力深厚,运功时额上会闪动火焰印记。
看起来强大又神秘。
云仕詹被打晕。
穆辛黎对抗他们受了重伤,
为了保住孩子,她亲手将腹中胎儿刨了出来。
云仕詹从昏迷中醒来,就看到穆辛黎开膛破独,倒在地上,几乎成了血人。
“辛黎——”
他冲过来,抱住穆辛黎,眼泪汹涌而下。
穆辛黎求他将孩子抚养长大,若有可能,永远不要告诉她真相。
接着,便在云仕詹怀里咽了气。
年少赤诚,很容易爱上一个人,也很容易弥足深陷。
他跪在穆辛黎灵堂中,整整跪了三天,不吃不喝。
再看新生的小婴儿,眼底便涌起无限的厌恶。
若不是她,穆辛黎不会死。
穆辛黎医术很高,明明可以自救的。
最后,却把生的机会,留给了孩子。
也许是没有得到过,云仕詹才会这么不甘。
才会无数次幻想,只要他再努力一把,就能得到她的心、
现在,什么都没了。
云仕詹迁怒于云轻绾。
甚至固执的认为她害死了穆辛黎。
转眼过了十五六年。
所有的爱恨情仇都过去了。
如今,他不想再执着了。
若能用这些秘密,换子女余生安稳,他觉得值了。
云轻绾听后,忍不住问:“那云浩轩是……”
“他是辛黎婢女所生,去母留子。”
云轻绾:“……”
她真不知道该怎么评价这个男人。
对穆辛黎痴情不悔,却对别的女人那么残忍。
若云浩轩知晓真相,不知道会不会……
二十两银子少是少了点,但放到现代也是八千到一万块。
而目前大虞朝一名普通士兵每月最多也就一两银子,一名百夫长每个月三两银子。
也许他会收吧。
另外,秦虎还准备给李孝坤画一张大饼,毕竟秦虎以前可有的是钱。
现在就看他和秦安能不能熬得过今夜了。
“小侯爷我可能不行了,我好饿,手脚都冻的僵住了。”秦安迷迷糊糊的说道。
“小安子,小安子,坚持住,坚持住,你不能呆着,起来跑,只有这样才能活。”
其实秦虎自己也够呛了,虽然他前生是特种战士,可这副身体不是他以前那副,他目前有的只是坚韧不拔的精神。
“慢着!”
秦虎目光犹如寒星,突然低声喊出来,刚刚距离营寨十几米处出现的一道反光,以及悉悉索索的声音,引起了他的警觉。
凭着一名特种侦察兵的职业嗅觉,他觉得那是敌人。
可是要不要通知李孝坤呢?
秦虎有些犹豫,万一他要是看错了怎么办?要知道,他现在的身体状况,跟以前可是云泥之别。
万一误报引起了夜惊或者营啸,给人抓住把柄,那就会被名正言顺的杀掉。
“小安子,把弓箭递给我。”
秦虎匍匐在车辕下面,低声的说道。
可是秦安下面的一句话,吓的他差点跳起来。
“弓箭,弓箭是何物?”
什么,这个时代居然没有弓箭?
秦虎左右环顾,发现车轮下面放着一根顶端削尖了的木棍,两米长,手柄处很粗,越往上越细。
越看越像是一种武器。
木枪,这可是炮灰兵的标志性建筑啊。
“靠近点,再靠近点……”几个呼吸之后,秦虎已经确定了自己没有看错。
对方可能是敌人的侦察兵,放在这年代叫做斥候,他们正试图进入营寨,进行侦查。
当然如果条件允许,也可以顺便投个毒,放个火,或者执行个斩首行动啥的。
“一二三……”
他和秦安趴在地上一动不动,直到此时,他突然跳起来,把木枪当做标枪投掷了出去。
“噗!”
斥候是不可能穿铠甲的,因为行动不便,所以这一枪,直接洞穿了他的胸膛。
跟着秦虎提起属于秦安的木枪,跳出车辕,拼命的向反方向追去。
为了情报的可靠性,斥候之间要求相互监视,不允许单独行动,所以最少是两名。
没有几下,秦虎又把一道黑色的影子扑倒在地上。
而后拿着木枪勒到他的脖子上,嘎巴一声脆响,那人的脑袋低垂了下来。
“呼呼,呼呼!”秦虎大汗淋漓,差点虚脱,躺在地上大口喘气,这副身体实在是太虚弱了。
就说刚刚扭断敌人的脖子,放在以前只用双手就行,可刚才他还要借助木枪的力量。
“秦安,过来,帮我搜身。”
秦虎熟悉战场规则,他必须在最快的时间内,把这两个家伙身上所有的战利品收起来。
“两把匕首,两把横刀,水准仪,七八两碎银子,两个粮食袋,斥候五方旗,水壶,两套棉衣,两个锅盔,腌肉……”
“秦安,兄弟,快,快,快吃东西,你有救了……”
秦虎颤抖着从粮食袋里抓了一把炒豆子塞进秦安的嘴里,而后给他灌水,又把缴获的棉衣给他穿上。
天还没亮,秦虎赶在换班的哨兵没来之前,砍下了斥候的脑袋,拎着走进了什长的营寨,把昨天的事情禀报了一遍。
这样做是为了防止别人冒功,他知道自己现在身处何种环境。
“一颗人头三十两银子,你小子发财了。”
什长名叫高达,是个身高马大,体型健壮,长着络腮胡子的壮汉。
刚开始的时候,他根本不信,直到他看到了秦虎缴获的战利品,以及两具尸体。
此刻他的眼神里面充满了羡慕嫉妒恨的神色。
“不是我发财,是大家发财,这是咱们十个人一起的功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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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6章 辛黎,母亲之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