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晌午,宣和端了两菜一汤刚要进书房,才推开半个脚,就被陆离一记飞书砸碎了碗。
“爷,您从昨晚到现在都没吃东西,好歹得吃一口呀”,宣和趴在门口,苦口婆心地劝着。
“滚”,换来的也只是一记的咆哮。
就在宣和扭头要走时,只见书房的门蓦然被打开,宣和像是看到了希望一般,刚要端上饭菜,就被陆离劈头盖脸的又是一通训,“有这工夫,声笙都找到了,还杵在这当棍子不成”。
“这又是谁惹着你了,大喜的日子,发这通脾气”,庄云晃着一只折扇,从密道里出来,原密道开在以前的陆府,如今陆离多在大将军府,为了方便,陆离早就让人秘密开了一条密道,庄云便时常从密道进来。
庄云见着宣和给他使眼色,又见陆离那张铁青的脸,大约猜到了什么,神情更是幸灾乐祸,“不会是你的二姑娘逃婚跑路了吧?”
宣和都不忍心看了,直接捂脸,简直了,自己都这般给三爷使眼色,他还非得上赶子找刺激,这是能刺激的事嘛。
果然,这一刻,一记黑熊掏心就重重的击在了庄云的胸口,上一刻脸上还是笑的扭曲,这一刻就是疼的嗷嗷直叫,被摔在地上抱着肚子疼的浑身起了一层的冷汗,想说的话更是卡在喉咙里一句都发不出声来,只口型囫囵的张了张,“你大爷的”。
而此时,恰门口的侍卫跑的那叫一个飞快,手里抱着一个锦盒,“王爷,有个小孩送来这个给您,说是个女的送的,我们不敢耽误”。
一听是女的,陆离简直就是两眼放光,立马快步上前接过锦盒,当打开锦盒时看着用鸡血潵了的芋头,被匕首扎了好几下,那匕首上面还写着“一山更比一山高”,宣和默默翻眼,这是啥意思,却见自家王爷脸色已经是铁黑。
“有芋头,有匕首,这怎么还有个捏的泥人,看着像是骑马走了,啥意思呀”,侍卫不解。
“啥意思,人扎完刀子,骑马跑路了呗”,庄云强忍着肚子处的疼痛,好奇的硬支撑着起来看了两眼,这一看,还真有点心惊,立马扭头看着陆离,“你怎么惹着这位小姑奶奶了,这临阵脱逃的我见过,这临阵逃婚的她也是头一遭了”。
站在一旁的宣和生怕自家王爷一个厌弃,再给庄三爷来一刀子,不动声色的推着庄云就站到了一旁,还不忘猛地拽了一下庄云的衣袖,“你少说点”。
就在这时,庄云恍然想起来了,“总不会是因着那本书吧,我也就是闹她一下,她想多了?”
“什么书?”陆离立马警觉。
“就你上回要送给二姑娘的那个锦盒,我偷偷给换成了一本小人书,带动作,还带练习任务的”,庄云一边说着,一边往后撤退,准备说完撒腿就跑。
陆离这才明白前两日自己送去声笙那的礼盒,结果声笙退回来一本小人书,敢情自己送去的东西被这王八蛋给调包了,定是惹了声笙不快。
又或者让声笙想多了,觉得我是那种人?
瞬时,陆离的眼眸猩红,“给三爷醒醒脑,吊河里去”。
“不是吧,玩笑嘛,最多也就是辣眼,哪值当这小丫头跑路,肯定是你做了什么对不起她的事,别赖在我身上”,庄云哪里能应,撒腿就跑。
才刚要跑到密道口,就被陆离一鞭子整个人给拽了回去,接着便是此起彼伏的鬼哭狼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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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下午,顾声笙都窝在棺材铺的后院睡的呼呼的,而孙二娘带了吃食回了村里给合欢,又按顾声笙的意思,去把冯天磊也喊了出来,今晚,顾声笙要去干件大买卖,自然得有个会武功的保驾护航。
天色渐黑。
顾声笙找了个隐蔽的地方,给冯天磊开了天眼,又让马福全看好自己的肉身,正准备画符魂魄出体,被马福全一把给拦住了。
“怎么了?”顾声笙不解。
马福全凑到顾声笙耳畔道,“你被那恶鬼伤了,魂魄元气本就弱,这个时候再魂魄出体,我觉得不妥,不如,你画一张符贴在徐宽身上,总好过你这样冒险,我这会眼皮子一个劲的跳,总觉得跟有事要发生一般”。
顾声笙瞥了一眼马福全,“看你谨慎的,常在河边走,还能湿了鞋嘛”,顾声笙本不以为然,可见着马福全难得的极其认真的神情,想想反正也差不多就应了他,画了一个符咒,点了冥火灯烧给徐宽了。
眨眼,徐宽就从下面爬上来了,“老大,今晚什么吩咐你说话”。
“昨日那女鬼你可查到了?”顾声笙才想起来这事。
“那女鬼也是个好身手的,就我这级别的都没赶上,回到地府我就去吕铎那打听了,据他推测应该是残花,老大,你日后还是要谨慎些”,徐宽说道。
“残花?以前没说过地府里有这号啊”,顾声笙想了想不记得跟这位有什么过节。
“若真是她倒是难缠了”,徐宽边说着,边比画着双手,不停在马福全身侧比画着,“你瞅瞅好好一张爹妈给的脸,整成这熊样了,还不如早早来下面跟我做伴呢,下面挺好的,我还能罩着他,想不开”。
“我能喝酒,你能嘛”,马福全突然直勾勾的看着徐宽,抬脚就是一屁股踹在了徐宽身上。
“我去,你老小子竟然能看见我,也能听见”,徐宽被踹的一个踉跄,眨着眼睛看向顾声笙,略有怨言道,“老大,你怎么给他开眼也不告诉我一声”。
“说正经事,那残花是谁?”顾声笙紧着问道。
“残花原名叫什么花,没什么鬼记得,她到地府的年头可比我长多了,也不知道为何就是回回到了孟婆那喝汤,只要一走进洗冤台,她就抬不动步。
可偏,生死簿上没写过她犯了什么错事,便有些嚼舌根子的说残花以前在上面沾的男人太多,老天不开恩,日子久了,这传言越传越甚没个边了,大家背后就叫她残花败柳,后来干脆就直接喊她残花了。
也不知道是哪日后,就再也没见过残花了,再出现时她已经成了凶鬼,凶残难看,成了地府鬼差通缉的对象”。
听到这,顾声笙眉头越听越深,昨日女鬼可是说清了,“设局引你,为人办事”,这样一个凶鬼,为何早在那等着自己上钩,算准了自己会去,且只重创自己一下,并不乘胜追击,不是来取自己性命的,既不是害命,又是何人费了这么大心思,所谋为何,顾声笙想不明白。
此时,顾声笙总觉得好像有一只无形的手一步步将自己圈进一个网子里,这种被人算计的感觉,顾声笙很不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