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陆离作假迎合的样子,顾相明眼就又是一记白眼,轻哼一声,倒是还有点眼力见,知道自己心中有气,当个破王爷你看看拽的了不得的。
可是顾相细想,“武定侯为何要将声笙带走,且还放个假的在顾府?”
陆离嘴角一抹讥笑,“强强联手可不是武定侯愿意看到的,他的野心大着呢,对本王也多有阻,打着为外祖报仇,为我阿娘鸣冤的幌子,其心想的可是密谋造反,岳丈在朝堂之上可要多加小心”。
顾相听罢,眉头皱紧,“声笙的安全呢?”
“岳丈放心,武定侯还要拿着声笙来要挟本王,定会好生待她,将其关在某处,还请岳丈静观其变,不动声色”。
顾相抬眸,陆离心里的那点小九九,顾相何其不明,却是不言不语,自家闺女的性子顾相是知道的,此事等回头,声笙可是要秋后算账的,想想陆离倒霉的熊样,顾相心里又舒坦了几分。
等着陆离退下,顾相这才唤了乐阳到近身,在其耳边耳语几句后,乐阳神情诧异,却立马前去办差了。
看着烛灯晃晃,顾相心知明日定是热闹的,到底是自己的亲闺女,顾相一夜都未曾合眼,在书房来回踱步,快上早朝时乐阳才回来,“老爷,未曾发现二姑娘的踪迹,道上的都已经在找人了,老爷放心,我亲自去盯着”。
“恩”,找不到声笙,顾相心里始终是不踏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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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定侯府。
书房。
“少爷回来了嘛?”武定侯坐在书桌前,桌案上摆着青玉的黑白子,他一人两手,一黑一白子,落子时发出嘭的一声清脆的碰撞声,在这样的夜月里显得格外显眼。
“少爷还未归”,站在一旁的管家回道。
“看来那丫头还没寻着人”,武定侯嘴角挂起一抹轻扬,“已经很久没遇着这么有朝气的年轻人了”。
“能让少爷吃亏,想来这位清河郡主定有乾坤手段”,管家奉承道。
“不知道明日去喝喜酒的时候,能不能见着了”,武定侯说话间落了黑子,“上次和谢儿下棋还是好几年前了,这些年他还记恨着我,若不是陆玄冥回来,他哪里会回来”,说到这武定侯叹了一口气。
“也好,他总要继承我的衣钵的,打小,他便心高,自诩聪明,那些趋炎附势的便众星捧月般的捧着他,他便当真以为自己人比天高,还不是回回都棋差一招,败给陆玄冥,就是不长记性”。
“少爷还年幼,需要侯爷悉心栽培”,管家说话间见桌案上的茶已经沏了好一会了,提了煮茶的汤水,上前又给武定侯添满了,“侯爷与少爷也不能总这样”。
“这话你与他说去吧,他心里有坎,又不是我心里有坎,你说与我听,也不管用啊”,武定侯看了一眼管家,嘴角依旧挂着笑意,“你自小看他,还不知道他的脾气”。
管家提着茶壶哭笑不得,无奈摇头,“少爷心善”。
“可打住,他可不是什么良善之人,若不是我就这么一个独子,其他都是闺女,我早就打发了他滚的远远的”,武定侯又呡了一口茶,见管家站在一旁不再言语,又搁置了棋子,招欠的凑上去,“聊聊嘛,怎么说两句又不说了”。
管家听后哭笑不得,苦着一张脸,“老奴还能说什么”,管家也是在武定侯身边的老人了,自家侯爷的性子还是摸得清的,只这一张嘴是句句不饶人的,难怪与少爷说不了三句,少爷就得摔门而去,也难为了少爷。
“我知道你指不定又在心里编排我什么”,武定侯随意捏起一只黑子,眼神提溜提溜的在管家脸上打转。
管家一听此话立马表忠心道,“老奴哪有,侯爷这又是说得哪的话”。
“我早就与谢儿说过,陆玄冥轻易动不得,他是比晋帝还难缠的主,这些年的卧薪尝胆也不是白白搭的时间,顾老头家的老二又是长在陆玄冥的心头上,动他心头上的人,等着吧,事后他还不知道怎么报复呢”,说到这武定侯突然扔了手中的黑子进棋盒里,双手卷了一圈衣袖,整个人倚靠在圈椅上。
“老爷既然知道如此,该劝着些少爷”,管家刚说到这,见武定侯双眼瞪的溜圆,抬头就要反驳,管家立马慌张补充道,“即便是少爷执意,老爷也该帮着少爷想想退路呀”。
“退路,他自己闯下的祸,自己兜着去,这些年他在陆玄冥面前表现的闲云野鹤,四大皆空,与我不睦,要陆玄冥放下警惕,这可好,刀子都是他捅的,仇可都记在我名下了,我给他背了黑锅,还要我怎样”。
一说到这个,武定侯就来气,深呼了一口气,“谢儿还是太过浮躁,总想着赢过陆玄冥一局,法师又偏惯着他,这两人一唱一和就把事办了,哪里是我能阻碍了的,倒是法师与谢儿更像是一对父子,我就是担个当爹的名声罢了”。
“王爷,我的好王爷,法师是少爷的师父,这醋您都能吃一坛子”,管家哭笑不得。
一声轻哼,武定侯眸色突转,脸色带冷,一双略显老态的眸子此时却是眸光晶亮,“我虽然也不乐意见到陆玄冥与顾老狐狸联手,可这婚不是谢儿说拆散就能拆的。
想要这两家反目,难,想借了顾家拉陆玄冥下马,如何可能,都是猴精,谁没个四两拨千斤的本事”,说到这,武定侯突然眼眸中有几分黯淡,“只要陆玄冥一天是温月生的,晋帝这辈子都不会他把如何的”。
管家见自家侯爷眸色暗色略有伤感,“侯爷今日又为何重提旧事,毕竟都过去了”。
“过去了?如何能过去,欠债还钱,天经地义,更何况这债我也欠了,当年杀死温月我也添了刀,何来的无辜”,说到这武定侯嘴角一抹冷笑,“便是泉下我也是不敢见温月的”。
“郡主仁慈,心善,这么些年您到底暗地里帮衬着了北誉王”,管家劝道。
武定侯突然起身,一双眼直勾勾的看着顾家,嘴角忽然一抹苦笑,“我若说一直等着陆玄冥来拿我的命呢,总有一日我会死在玄冥的剑下的”。
“你胡说,绝不会有那么一天”,突然武定侯书房的门被林谢一脚踹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