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陆启苍趁着没人瞧见死劲的扭了陆离的左脸蛋子后,陆离突然睁眼看了一眼自家老爹,一个眼神甚为不瞒的示意老爹把压着他的手拿开。
陆启苍蔑视的看了一眼亲儿子,傲娇的扭过了头,继续深情的继续道,“你说说这是怎么了,你也不醒,只好为父先替你先去顾家提亲了,想来若是顾家那位二姑娘知道你这样定然得伤了心,断了肠,你哪里能忍心看”。
话虽然是这样说,可心里陆启苍可是暗暗窃喜的,哼,是你自己要躺的,那就好好的躺着吧,这样更没人耽误他去见未来儿媳妇了,可是得跟儿媳妇好好说说这小子以前干过的那些个丧尽天良,无法无天的坏事。
陆离默默给了自家老爹一记刀子眼,就知道自家老爹心里没憋着什么好,后不情不愿的闭上了眼睛。
没办法,若是让声笙知道自己躺在这,陆离真怕这丫头给吓着了。
瞅着这丫头整日里没心没肺的样子,实际呢,其实心里是个软心肠,不光心软,手也软,啥啥都软。
直到想起自家媳妇的种种,陆离闭上眼的眸子才又温煦起来。
声笙便就是照进他心里的一束光明,无人可替,掌管着生死。
陆离在心里默默的将自家老爹的恶行记下,父子嘛,有仇咱慢慢报,来日方长。
不如给阿爹的见面礼改成送几个美妾去,说不定老爷子老当益壮,配合些壮阳的药,他的弟弟妹妹还远嘛,许儿子和孙子能同岁呢。
陆启苍看着陆离乖巧的闭上了眼,甚为满意的笑了笑,这么多年了头一回,身为父亲的陆启苍找回了场子,自己这儿子千年难遇,能听自己一回。
陆启苍此刻已经下定决心日后看来儿子是指望不上的,得指望儿媳妇。
儿媳妇比儿子强,心里一想到儿媳妇更是柔情化了一地,恨不得把这些年陛下赏的全搬去顾家。
不过在此之前,陆启苍眉目紧蹙,儿子被人欺负了,老子可是得给找回场子的。
从里间出来,陆启苍眉目深邃,见到晋帝弯腰行礼,开口便咄咄逼人,“陛下,可是怀疑玄冥当真行刺?”
“自然半分不曾怀疑”,晋帝立马回道,半分的犹豫都没有,“玄冥他失忆了,完全不记得过往”,晋帝话到此处便停住了,未将自己把陆离的底查了个底朝出来。
要是让陆启苍知道晋帝早就把陆离的身家查了个清楚,却只字不与他说,怕是很难交待的。
“先等玄冥醒了再说吧”,陆启苍神色晦暗不明,行了礼便告退了。
等着陆启苍出了御书房,晋帝只觉身上的一股精气神给抽光了一般,深呼了一口气,捂着太阳穴突突的跳,“到底他还是知道了”。
“陛下宽心,如今小殿下身子要紧,如此也好,陛下便是小殿下名义上的舅舅,偏疼些侄儿也无可非议,不用像之前不敢放开了手脚”,李公公劝道,“陛下一宿未睡,卧一会歇歇,仔细累垮了身子”。
晋帝原不允,可李公公一劝再劝,晋帝这才起身去了偏殿歇着,千叮咛万嘱咐若是陆离醒了第一时间喊醒他。
午后。
晋帝还眯着呢,李公公便上前轻声唤着,“陛下,小殿下醒了”。
晋帝爬起来,李公公给其提上鞋便往御书房内殿跑去。
此时陆离已经坐起,微微垂目,瞧着江太医给自己把脉,见晋帝慌张进来,险些摔倒的样子,凉薄的性子,开口道,“舅舅当心些”。
一时,晋帝愣在原地,手都有些颤颤巍巍,“你,你想起来了?”他不敢置信,心里却是祈祷着他定什么都没想起来,不要让他想起那些曾经的不堪。
“想起了些,想起了舅舅,还有些记不清模糊的”,说到这,骤然间的头疼牵扯的陆离躬身痛苦。
江太医见状慌忙道,“陆大人不可着急,陆大人刚醒,又被重石砸了头,日后许会落下病根,这几日可得千万小心的瞧着,马虎不得”。
江太医又叮嘱道,“之前我师弟遇着一例,也是头被重物砸了,不过他是想不起来了,往事都忘了个干净,跟没事人似的干了三天的活,忽有一日突然倒地不起,人便没了,陆大人可千万当心,谨慎些为妙,切不可不当回事,最好卧床休息”。
“江太医说的是,玄冥刚醒,一时不得起身,还是在朕这多休养些时日”,晋帝此时看着半倚靠坐在床上的陆离,此时该叫他陆玄冥的,往事骤然浮现,这名字还是温月给他起的。
怀孕时,温月郡主一直在太后膝下养着,晋帝三五不时便去陪着,当时温月便说,若生下来的是女孩便取名叫乐阳,若是男孩便取名玄冥。
陆玄冥打生下来奶妈从产房抱出,第一个上前接过来抱的便是晋帝。
且自小陆玄冥就养在了晋帝身边,时常抱在御书房里玩,其用心是几个皇子都比不了的,越想,一时晋帝竟然哽咽。
晋帝立马慌张上前,“咱不想了,不想了,忘了就忘了”。
看着陆玄冥痛苦的蜷缩在床上,晋帝的一颗心揪着的疼,这是他真心疼的孩子,几乎是疼在了心头上。
瞬时间,晋帝恍惚又看到了小时因着被人下毒,在床上痛苦打滚,两行清泪,泪眼巴巴的抱着肚子朝着他喊舅舅的那毛头小子,晋帝手脚慌乱,“快,快让他不要疼了,不要疼了”。
江太医立时开了瓷瓶,将一粒黑丸子塞进陆玄冥口中,又提针在其头顶下了三针。
好一会,陆玄冥才安静如孩童般蜷缩着睡着了。
看着那张煞白的脸,晋帝恍惚间想起了温月没了的那晚,她也是这样的躺着,蜷缩着,像极了她小时候睡着的样子。
那一夜,他最心爱的人没了。
此时,晋帝也慌了,立马上前提起江太医的衣袖大声吼道,“他若是有个三长两短,朕屠了你满门”。
“陛下莫忧,陆大人砸了头,伤着了,日后想起什么,忘了什么都不好说,也莫要想了,再如这般,怕是痛苦难熬,臣也无力预言,只能是走一步看一步”。
江太医脸上毫无惧色,开口回禀时低眉看向陆玄冥。
心里无奈,这位演的当真是逼真,若他不是个能把脉的郎中,只怕也是要被骗的,早就真信了,哪里会怀疑。
幸之,自己是和这位是一条船上的,不然只怕自己的这条小命早就没了。
相比于晋帝的多疑,这位小爷才是刚醒的雄狮,日后是会血洗统治的。
须臾。
晋帝轻叹了一口气,那差点失去的痛苦感让他喘不上来,立时挥退了众人,自己则坐在床边,手下轻抚着陆玄冥那张丝毫没有血色的脸,嘴角一抹苦笑,“莫要怨朕不认你,朕只是想你不做他的儿子,你本是朕的,你母亲为朕拼死生下了你,而朕却没能护住你,难怪你母亲这些年都不肯再见我一面,梦里也不愿”.....
此时陆玄冥:天空飘来三个字,听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