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天后。
一大早。采薇和吱吱端了热水进门,千般哄着喊起了顾声笙。
梳妆台前,顾声笙打着哈欠,一脸的不高兴,“谁家马球会要起个大早,就不能吃饱喝足午后嘛”。
采薇看了闹性子的姑娘,浅笑着打趣道,“姑娘前几日不是天不亮就起,偏这两日又犯困,奴婢看,姑娘的心思可是通透了”。
顾声笙知道采薇的打趣,说来也是奇怪,顾声笙一直是个能吃能睡的,睡不着,呵呵,就没体会过,打雷下雨都吵不醒,自从有了个男人,就成了失眠长伴我。
这几日,顾声笙难得耳根子清净,一整日也没个人来寻她的,黑夜,鬼也都清净的很,就是徐宽来了一趟,闲聊几句就闪了。
再说陆离呢,这回真真被晋帝派去了西山,似有意为之,别说好几日都没影了,就是信也就是前日来了一封,只说了近日西山遇着野兽多有凶悍,且蚊虫多,来西山时多备些草药,另又说了马福全已经送去何老那,一切顺利。
顾声笙嘴上说着这人啰里八嗦的,可从那晚之后自己这晚睡早醒便好了,又是一觉到天明,且只想赖床不起。
“一会就该让徐峥进来怼你两句”,顾声笙报复道。
“姑娘别饶了奴婢吧,他那位大神奴婢可是招架不住”,采薇一向是个性子好的,可偏徐峥看采薇鼻子不是鼻子,嘴巴不是嘴巴,采薇说句什么,徐峥都要酸上两句,鸡蛋里面挑骨头。
“放过采薇姐吧,那徐侍卫跟个榆木和尚样,可是招惹不得,昨晚采薇姐不过是倒水,这倒水能倒出个什么花来,偏那位语气怪怪的,说只有采薇姐的手脚金贵,大晚上的还得打了水细细的洗,比姑娘都精致,当真是莫名其妙”,吱吱一边给顾声笙盘发,一边叨叨道。
“吱吱,你这样就不对了,人家徐峥待你可是好着呢”,说到这,顾声笙从采薇挑出了三个耳坠子随手挑了一个,“昨儿个我可是看见了,你不过是端了半盆水,大老远的他就迎上来,死活要帮你端,怕你累着,哪里不好了”。
“姑娘,这怎么又扯到奴婢身上了”,吱吱恼羞,“那徐侍卫每日怪嘻嘻的,前日奴婢从厨房抱了个冬瓜,老沉了,大老远的瞧见了。你倒是帮把手呀,可他有空给奴婢打招呼,还问奴婢可是吃饭了,愣是手都不抬”,一想起来,吱吱就气。
就在这时,“姑娘,可醒了?”门外传来徐峥的洪亮一声。
顿时屋内三个女人面面相觑,都默默缩了下脖子。
“何事?”顾声笙清了一下嗓子开口道。
“杨忠在院外,说姑娘要打听的事打听得了”,徐峥开口道。
“让他进来吧”,顾声笙开口回道。
“是”,徐峥应声都转了头要走,却又犹豫杵在原地,半许才突然又开口,“我平日里提冬瓜都觉得这物件挺轻的,忘了吱吱姑娘力气小,所以没伸手,下次我知道了”,说完,徐峥迈着大步就往前走。
顿时吱吱吓得猛的捂住嘴,心里又气又恼,再看一脸坏笑的顾声笙,“姑娘都是你打趣奴婢的,瞧瞧,徐侍卫抓着了”。
顾声笙眉眼坏坏的扫了一眼吱吱,但笑不语,心里念着果然上梁不正下梁歪,这一个男人撩拨她屋里俩丫头,还用不同手段,可恨。
片刻,杨忠便敲门进来了,微微服了服身,“姑娘”。
“何事?”顾声笙没回头。
“钟家的事,属下已经查清了,如今下不了手”,杨忠回禀道。
一听到是钟家的事,顾声笙把玩着一把短梳的手都顿住了,眉目间又沉了三分。
“陛下自打将钟家都抓入大牢后,单独关了,不让审查,不让见人,就只关在牢里,且属下多方打探牢中环境虽不理想,可陛下早就暗中派了人盯着,未有下毒残害之事,饭食也都的新鲜,待遇算不上差。
而自从陛下把钟志林钟大人关进了大理寺,不许任何人进入,也不许任何人与钟大人言语”,说到这,杨忠一顿,略有沉思又道,“姑娘,钟大人曾带话出来,想见顾相,老爷当时中毒昏迷不醒”。
“知道了”,顾声笙眉宇冷唳,晋帝寻了个荒唐无稽的理由便将钟府满门关进了大牢,不宣旨,不审判,只关着,这像什么?钓鱼。
顾声笙肯定了钟志林手里有什么重要的东西没拿出来,他手里的这样东西是晋帝想要的,也是能要别人命的。
还不是时候,这时贸然出手,还不知道得被多少只眼睛盯着。
等顾声笙回过神来,再抬头时,就见镜中自己妖媚如画,一愣之后眨了眨眼睛,一脸娇羞挤眉弄眼,“瞅瞅,这镜子里的是哪位仙子呀,这美的”。
等了半天自家姑娘接下来的吩咐竖着耳朵听着的杨忠,就等来顾声笙这么一声,噗嗤一声没憋住,闷笑了。
他这一笑不要紧,采薇和吱吱相视也都笑了,吱吱更打趣道,“咱姑娘呀,每日睡醒都要对着镜子自照些时候,生怕呀,咱们瞧不清姑娘的嫩脸蛋儿”。
登时,几人闷乐起来。
就在这时,门外又是一嗓子,“顾声笙,你出来”,话音刚落,听着后面又急急说道,“你离我远点,我阿爹可在府上,你若再我动一下,我告诉了阿爹定要你吃不了兜着走”。
“嘿,这一大早上门来威胁了我的人,闲的嘛不是”,顾声笙给了杨忠一个眼神,“把人轰走,大好的清晨,扫兴”。
杨忠领了命,不是去轰顾莹莹的,自然是要去问清来意的。
片刻,杨忠就回来了,“二姑娘,大姑娘今日进宫的衣衫不甚泼了水,浸湿了大片,知道姑娘前几日新买了不少的裙子,特来借一条”。
顾声笙默默一记白眼,猛的起了身就往外冲,不知道的还以为这是要去干仗,吓得吱吱和采薇紧追着出去了,“姑娘,使不得呀”,在后面追着劝。
“借裙子?”顾声笙低眉看着顾莹莹。
“嗯,哪条都行,你的定都是好看的”,顾莹莹难得说话和气,温柔轻意。
顾声笙轻哼,“不借,猫哭耗子要找事,谁知道你又挖了什么坑等我呢,要借也行,喊了阿爹来,你选了裙子验货后,真金白银买走,写下文书,若是出事概不负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