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是凶巴巴的......
白日出现的那黑衣人,此时正坐在墙头上看着顾声笙生气的模样,眉眼却是舒展,嘴角少有的一抹笑意。
院内十个武功了得的都没察觉到此人的任何气息,因为他压根就不是人,他是神,掌管地府的阎王大人。
阎王随手一挥,手上就多了一本黑厚书,封面的黑皮上赫然的写着“生死簿”三个大字。
随手翻开,打开的那页上面写着顾声笙的名字,视线落在了最后的数上,“壹”年,还有一年寿命,当真是个短命的,抬头再看顾声笙,嘴角一抹苦笑,难怪他找不到,没几天活头就又死了。
嘴角一抹讥笑,再看向顾声笙时眼里多少有了几分情感,手指轻轻一扬,手间就多了一只大笔,提笔在这“壹”后面便加了一个字“佰”,就变成了壹佰年,轻呼了一口气,“先这么着吧,若是活够了,我再来带你”。
而下一刻,阎王身边突然出现了个黑影,悬空站在一旁,一脸焦色,“阎王大人不好了,生死命司上有异动,有人平添了九十九年的寿命,定是有歹人用了妖术企图盗取寿命,还请阎王大人提笔将寿命抹平”,说完立马弯腰不起。
鬼界有传言,阎王大人极为不喜被鬼盯着脸,但凡是你敢盯着阎王脸回话的,阎王大人一个不高兴就会把你送十八层地狱,至于什么时候能想起你那就难说了,遂,谁来回话那都是顶着鬼命来的,这阎王的威名可不是盖的,一个不好不是十八层地狱等着你,就是灰飞烟灭。
阎王不耐烦的看着眼前穿着黑不溜秋官府的某官,“抬起头来看清楚”。
此话一出,那鬼官战战兢兢只感觉自己鬼命今日怕是到头了,可又不敢违扭,到底是做了必死的决心抬头就见,生死薄就在一旁,阎王大人手着一笔,顿时大悟,立马跪倒在地,“属下该死,不知道是大人的手笔”。
“那还不快滚”,阎王不耐烦的眸子微垂,甚为不快。
“是”,立马就跑,今日鬼命算是保住了。
待那鬼官遁走,阎王大人早没了心情,收了生死薄,刚想要走,就在这时顾声笙似有感应似的,猛的抬起头看了过来,视线相交的那一眼,顾声笙丝毫没有察觉,她的眼眸里闪过一抹的红丝。
看着顾声笙眼里的那一抹红,阎王嘴角的笑意越发的苦,这便是禁锢,是给他生生世世的禁锢,她解了,禁在自己身上又如何。
罢了,一挥手,刚想离去,就听顾声笙突然开口道,“你是谁?”说话间顾声笙都没有察觉,两行眼泪不自觉的就落了,有种悲伤奔涌而来。
“到底你还是”。
阎王嘴角落起一抹欣慰,多少年的轮回又怎样,她还是能一眼就认出他,到底是老天低估了这丫头,说罢,便不见了。
“姑娘,哪有人?”采薇看着顾声笙,“姑娘是怎么了?”
“没什么,迷了眼”,就在这时,一抹风吹过,倒真迷了眼。
- - -
深夜。
小酉堂。
陆离边看着手里的折子,边听宣和在旁侧念叨,“今日二姑娘早上用了一个小笼包,一个蒸饺,一个酥饼......”
“这会人呢?”
“屋里睡了”,宣和应到,虽然这个结果他也有些意外。
“当真睡了?”陆离手下的笔一顿,有些诧异。
“喝了安神汤,点了安神香,采薇守着,当真是睡下了”,宣和知道怕自家爷这心里也是不希望二姑娘就这么睡着了吧,嘴角憋着笑意,失望了吧。
“奥”,陆离应声,挑了下眉,无奈摇头,罢了,也就是六七十个夜晚而已。
可晚上躺在床上却又是辗转难眠。
第二日。晌午。
“二姑娘呢?”回了府,陆离问的第一句便是这个。
“吃了晌午饭,乏了,睡下了”,宣和回道。
“怎么又睡了,把她汤里的安神药停了,安神香也不要点了”,陆离交代道。
“是”。
入夜戌时。?
“是不是声笙又跑出去了?又去了哪里?可是去找阿寻了?”陆离一身夜出衣刚从外面回来,进了门就问道。
宣和眨了眨眼睛,艰难的回答道,“没,二姑娘,睡下了”。
这回换陆离傻眼了,“真睡了?”
“是”,宣和坚定的回道。
“这丫头诡计多端,定是你们没有发现,我亲自去瞧瞧”,陆离专门脱去了外出服,去衣架上见全是一水的黑色,顿时脸色就不好了,“你如今都这般怠慢了?”
这莫名其妙的一嗓子吼的宣和一愣,满脑袋的:我怎么了?发生了什么?爷这是吃枪药了?二姑娘这睡觉不是你要的嘛,这人家老实睡了你又不乐意了,这也太难了吧。都说这女子心口不一,明明你自己最是心口不一。
心里一阵子的排山倒海,面上宣和甚为恭顺道,“爷,怎么了?属下是哪做岔了?”
“放在这备着的衣衫怎么都是黑色?没有个浅色的,你这差是怎么当的”,陆离眉头紧皱,手下还在衣架上翻找,提起一件不满意,换了另一件更是不满意。
宣和都蒙了,嘴巴微微张着,“爷您近几年就没做过浅色的衣衫,您以前都说黑好,黑的深邃,不似其他衣衫,浮夸”。
宣和此刻内心真真是冤屈,这大半夜爷倒是去看二姑娘睡没睡,还是压根是不想二姑娘睡?
男人,尤其是像爷这样的铁骨铮铮的汉子,这内心骚动起来谁受的了。
而此时顾府。
顾声笙屋内。
“五万”,吕铎扔出。
“吃”,顾声笙将五万摸起,头轻微微的晃动,心情愉悦,“红中,提醒一句哈,听了,就差一张牌了,你们下手可悠着点”。
“你这手气,不要太好,把把都赢,这都是第几把了”,宋翊手里捏着三条犹豫要不要出,最后还是扔了出去,“三条”。
“糊了”,顾声笙嘴角的笑意完全没了收敛,笑的招摇过市,“给钱给钱”。
“老大,我最近手头紧”,徐宽的香火基本上都是顾声笙给,除去也就马福全还想着,最近那厮光想着找媳妇了,也没功夫问他了,且他又是个场面的,手头自然紧巴着。
“德行,你们俩可都是大官,总不会也拖欠吧”,顾声笙一手要一个,吕铎和宋翊自然还是输得起的。
“老大,你男人呢?今晚怎么没在?”
顾声笙打了个哈欠,“最近做了亏心事,躲着我呢,我寻摸这会不是在来的路上,就是在要来的路上煎熬着呢,呵呵,看他滔天本事,能逃出我的五指山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