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笙这又是画的哪方恶鬼,穷凶极恶,我倒是见识少,愿闻其详”,陆离不知何时已经站在了身后,光听声音都知道这厮又成“斗气包”了。
顾声笙心里咯噔,方才她画恶鬼图抬头时分明见他不在,吱吱端茶来时她还问过,说陆大人有事出去了,留话说吃晚饭时回来,顾声笙也没在意。
掂量着他不在,遂才一时手痒没忍住就画上了,要知道这位大“醋包”在,她哪里上赶子硬要撞南墙,这“美人”歪榻图和“美男”出浴图那不就差张脸嘛,她晚上亲观完,再实画不更香嘛。
一失足,自不毁啊。
关键是她的陆大人身手不要太好,走路不带有声的,一有点警觉的余地都不留,生气起来,那更是把脚下的功夫发挥的炉火纯青,这以后吵个架,闹个离家出走真没胜算,防不胜防嘛。
陆离见顾声笙眉头略囧,眼神涣散,就知这丫头神思不在,又不知道鬼机灵去哪了,一心无奈,眼神却是不禁往那画上瞟,说是迟那时快,顾声笙大手砰的一下将画翻折过来,这手速之快稳准狠,连陆离都略惊几分,脸色不由更怒。
顾声笙自是知道自己这不是火上浇油嘛,可,要让陆离看了画中她故意将阿寻衣衫往下拉露出来的三寸香肩,四寸薄胸,那不更是炉子火中坐,等着挨火燎嘛,自己那点嘿嘿嘿的小心思还不全暴露了。
此刻,顾声笙即使冒着顶风作案的威胁,也得立马出手,给了吱吱一个眼神,吱吱慌张拿了画纸交到阿寻手里。
等着阿寻打开画作,看着那画中的“美人”,嘴角那笑意更是撩人艳艳,笑的漫山遍野,看向陆离的眼神故意且明目张胆,“原来”,说完不禁又是一抹意犹未尽,别有深意的眼神,再抬起头来说的那话,全没有耳朵听,“你不行啊,看把阿笙给馋的”。
登时,屋内除了吱吱一个傻憨憨,其余三人这耳朵可都是能听明白的。
就见陆离这会这脸都不是铁青了,是寒,那就跟冰川地洞里的一块万年冰样,不带有点暖阳能照的。
顾声笙此刻恨不得一剑刺死阿寻这王八蛋,心里已经想要晚上找个布袋将头给蒙了,拿十块板砖拍死他,自己也是傻,竟然给这无良厮人,这不就跟往人手里送剑一样样嘛,脑子是进水了嘛。
默默又瞟了一眼身旁的陆离,反正是没救了,顾声笙做好了破罐子破摔的决心,一屁股坐在圈椅上,毛笔一甩,爱咋滴咋滴。
只有阿寻嘴角带笑,眉宇舒展,哼着小曲,一副快哉之态,他的心里隐隐带着期待,期待着这两人或许能吵一大架,当隐约察觉到自己这荒唐的想法时,又怅然觉得可悲,心里懊恼气愤。
一时,只有吱吱那小憨瓜似的左瞅右瞅,默默移到自家姑娘身边,刚想要问,就听身旁准“姑爷”一声低吼,“顾声笙”。
“咋”,顾声笙一下子就成了炸毛的鸡,“咋”,猛的一拍桌子,怒瞪着一双溜圆的眼,“这还没成婚呢,这也不许,那也不让,咋,咱俩是有婚书还是下了定了,我是不守妇德了,还是跟哪个男人一夜欢好被你捉奸在床了,至于吗”。
话音刚落,顾声笙猛的又是一记拍桌,“我是订过亲,可下定都没下成,某些人呢,可是都闹到要拜天地了,我说什么了嘛,我是有三五个友人,可我色的正大光明,明目张胆,咱又不藏着掖着,美色当前看看摸摸怎么了,谁人不好色,谁人不贪美,我总没有左一个莺莺燕燕跑家里托孤不走了,右一个花花草草偶遇上跑上来就喊哥哥”,顾声笙一口气吼下来,气都不带大换的。
顿了一下,继续道,“敢问咱的陆大人,自己给儿不也是处处留情,对,一把年纪了,身边连个姨娘都没有,正妻之位还给我留着,我是不是该烧高香好生拜拜了”,说完更是气的直接摔了墨展,且这墨展顾声笙就是故意向着阿寻的脚下摔去的,砸了个囫囵不整。
临走前还不忘愤愤的怒瞪了一眼阿寻,皮笑肉不笑的说道,“既然你心情那么好,晚上我给你送个大礼,祝您一夜无眠,黑眼到天明”,说完拉着吱吱就走。
一路跟着的吱吱大气都不敢喘,只小跑着跟在身后,虽然心里面全不明白姑娘怎么就和“准姑爷”吵起来了呢,可多一句嘴都不敢问。
等着顾声笙快步走到后山,躲到一棵大树后面,顾声笙骤然停步,大呼了一口气,倚靠在树上,拍着胸脯,“吓死我了”,边说边摇头摇头。
“奶奶熊的混帐阿寻,他就是故意酒醉卧塌引诱我在先,又关键时候背后踩我一脚,你看我今晚不找十个女鬼去缠死他,不行,咱看谁不行,看我不吓得他不举了”。
吱吱继续一脸懵的看着自家姑娘,“姑娘啥叫不举”?
“你还小,少乱打听”,勾着头瞧无人追来,顾声笙拍了拍身后的灰,又是一条好汉,“走,我带你去放放风”。
“姑娘,陆大人看起来很是生气呢”,吱吱跟在身后碎嘴念着。
“年轻了”,顾声笙一听这话猛的回头,一脸教学的神情,“今儿姑娘教教你,这俩人呀相处之道,要以不变应万变,陆大人呀哪都好,就是这心眼啊,比头发丝都小,这叫大男子主义,也好也不好,所以呀,得调教,小皮鞭啪啪的那么一抽,该生猛的时候咱就得生猛,如猛虎出山,一击必中,不能老被牵着鼻子走”。
吱吱一脸不信的呆瓜脸看着自家姑娘,“姑娘你会耍鞭子嘛?”
“比喻懂不懂,你看哈,面对敌众我寡之态,该跑时咱也得跑,该怂时绝不腿软,可不能迎难而上,芝麻碰水缸,那不是火上浇油嘛,等晚上,夜深人静了,关起门来啥事不都咱说了算嘛”。
顾声笙撇了撇嘴,“再说了,他那些黑历史我都不稀罕说,我对他大度不计较,他倒是好,芝麻大小都要抓着不放,哪有这样的”。
“姑娘,陆大人当真跟别人拜过天地嘛?”吱吱一脸严肃认真的问道。
“差不多吧”,顾声笙记得这好像还是阐明被吓得说出来的,应该造不了假。
“姑娘”,走着走着,吱吱突然很是郑重其事的拉住顾声笙的胳膊,停住脚步,“表少爷一直对您挺好的,平日里吃的玩的样样都想着您,奴婢觉得如今看来陆大人不是良缘,您还是换表少爷吧”。
顾声笙一脸懵的看着的吱吱,这是咋了,她突然发现了一个了不得的大事件。
“我就是听别人说的,万一那人是瞎说呢”,顾声笙一阵子马虎眼,“走了去办正事了”,说着拉着吱吱就往后山顶走。
等走到山顶,顾声笙选了一处风水恶山恶水恶穴之位,随手折了两只树枝,对着吱吱说,“来来来,往深里挖”。
“姑娘,这是挖什么?”吱吱立马勤快的开挖。
“宝贝”,说完一抹坏笑,“这山上本是山水宜地,却生了这么个劈山断水凿穴的位置,这是死眼,可是大命口,定得有宝贝镇着,咱看看这埋了什么好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