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顾府,顾声笙倚靠在马车壁的软垫上,脑袋瓜里想的却不是阿爹房内的那三人,而是钟家。
而顾府顾相房内就很是精彩了。
约莫片刻,却见顾声笙还没回来,陆离心中涌上心头一股不妙之感,猛的低头就对上顾相微微眯着的眼,两人想到一块去了。
顾声笙不会一声不吭,连吱吱都诓骗了,又偷跑去了陆府了吧。
陆离顿时心内火急火燎,而顾相则傲视的眼神,鼻子都要翘上天了,只等着看好戏似的。
眼下要走最大的问题是书案上还在磨墨的吱吱。
若是隔空点穴不是不可以,可这一点穴,醒来轻则也得个把时辰,重则好几个小时,委实是不大合适。
可要走,必得支开吱吱。
眼看着手里提着的椒麻鸡,陆离将视线看向了不远处的乐阳。
被陆离这般深深的望来,乐阳岂会不明陆离的意思,让他打掩护,虽然心里乐阳是极愿意的,可他还是得看过顾相的意思。
遂,乐阳默默的将视线看向了顾相处。
就见顾相表情很是放松淡然,磨蹭又磨蹭的象征性的摇了摇头,意思很明白了,就是见死不救。
陆离等不得,说不好声笙这会就去了陆府,眉头沉锁,一脸的冷漠疏离,眼神扫过这屋内每个角落,就像是战场上分析作战方案一般。
片刻,就有了对策。
既然你不仁,自然我不义。
陆离只抬眸扫了一眼不远处的乐阳,毫无征兆的将自己手里的椒麻鸡扔向了对面乐阳的方向。
乐阳心下大惊,即刻要去接,可眼看着椒麻鸡近在手边,就要够着了,就差那么一点点的距离,却怎么也够不着,骤然间就下落了,且下落的速度之快,是乐阳根本接不住的。
乐阳立马将脚别挂在房梁上,就去够掉下去的椒麻鸡。
而陆离冷然的看着,眼见着时机刚好,鬼影一般窜了出去。
几乎是同时,乐阳手够到椒麻鸡嘭击一声落地,陆离刚好破窗逃出。
吱吱听着噗通一声,吓得差点把手里的墨石甩手摔出去。
“别叫是我”,乐阳立马起身,举着手喊道。
吱吱艰难的看着此刻一手抱着椒麻鸡一手举过头顶,异常狼狈的乐阳,虽然极为不愿意相信眼前这个事实,可还是得相信,“乐侍卫你怎么这样,老爷平日里待你不薄,老爷都这样了,你竟然私藏到房梁上吃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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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府离陆府本就不远,也就是一炷香的时间,马车就稳稳的停在了陆府后门,近来顾声笙若是坐着马车来,都会把车停在后门,如今陆大人成了御前当差的,自然还是避及点的好。
当顾声笙轻叩了两下门,刚想去叩第三下时,门突然开了,开门的正是陆离。
“声笙,这么晚了,你怎么来了?”陆离见着顾声笙脸上明显略显吃惊。
哟,小样,装的不错嘛,跑得够快的。
顾声笙面上也不显,说话间身子就像是风飘的经不住就要往陆离身上歪。
陆离慌忙就要将顾声笙顺势搂进怀里,却不想顾声笙早已扶住了门框,哎哎叹了一口气,想说什么又欲言又止,最后只说了句,“总该让我进去吧”。
陆离这才反应过来,忙将顾声笙往里带,行走中,陆离故意让手摇摆好抓住顾声笙的手,却不想在抓着的一瞬间,顾声笙的手如泥鳅样竟然躲开了。
震惊,诧异,不敢相信,陆离骤然间停住脚步,复杂的眼神的看着顾声笙。
顾声笙见前面的脚步骤停,姗姗抬头,黑亮的眼眸里带着晶莹,像只懵懂无知的小鹿,内心惴惴不安的看着陆离。
“走吧”,心间就像是被狠狠的剜了一刀,陆离闷头一句话不说,再想想在顾府顾声笙说的那些话,心里急切的恨不得把心刨开了给声笙看看到底是不是真心的,可话一句都说不出,哽在喉咙里。
“我想去看看他”,顾声笙看着走在前面的陆离,表情那是相当的精彩,大有种小人得志的得瑟张狂。
到了密室。
这回能瞧见了,顾声笙环顾四周,顿感这间密室打造的确实不错,外表看平平无奇,里面却是精巧密闭,若不是陆离带路,就是顾声笙这般懂阴阳方阵的也摸不准门路,找不到门,完全探不到里面。
刚要进密室,陆离走在前面的脚步突然一顿,顾声笙茫然的盯着陆离的后背,不知所然,刚想要开口,就见陆离骤然间转身,眼眸里满是认真的看着顾声笙,“声笙,你可想保钟家?”
几乎想都没想,顾声笙颓然一笑,开口道,“钟家有种家的命数”,言下之意便是并不想插手,说完顿了一下继续道,“走吧”。
进了密室,走到钟秦的床前,就见阐明歪在一旁,满屋子的酒气,听见声有人来了,眯着眼瞧,见是顾声笙和陆离立马醒了一半的神。
心里虽憋着火,内心却又发怂,立马抢先开口道,“人可是给你看的好生的,没死,好着呢,老子成天被困在这密不透风的破洞里,自己的小命还不知道活到哪天来,我喝点酒怎么了”,说着阐明骂骂咧咧的起身就要往外走。
却在手抓到床沿时,突然被抓住了手。
几乎是刹那间,阐明吓得魂都没了,酒也立马给吓醒了,颤颤巍巍的转头,就见床上躺着的钟秦瞪着一双眼,直勾勾的盯着他。
即刻,阐明大喊道,“鬼啊”,说着当即就甩开了钟秦的手,几乎是下意识立马逃窜到顾声笙的身后,双手合十,立马拜道,“妖魔鬼怪莫怪罪,小仙大神莫恼火”。
顾声笙默默看着身后的阐明满眼嫌弃,再看钟秦,“醒了?”说着走到钟秦床边,刚想坐下,却见钟秦直直的盯在顾声笙的脸上,张口就是,“主子,您怎么亲自来了?”
顾声笙顿时一脸的蒙。
“主子?谁是你主子?”顾声笙见钟秦直勾勾的盯着自己,几乎都怀疑自己身后是不是站了人。
猛的回头,就见自己这身后确实是站了一个人:阐明,总不能喊的是阐明啊。
“我只记得您是我主子”,钟秦的眼神只停在顾声笙身上,一刻都不移开,眼神异常坚定,“不会有错的。您就是我的主子,我记得您举剑的样子”。
“举剑?”顾声笙一脸懵的眨了眨眼睛,心里实在是不知道这都是怎么了,她何时拿过剑,记岔了?
难道他说的主子是五公主温阳?可温阳常用的也是鞭子,顾声笙就没见过温阳使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