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大哥,你这样是置我于何地?”说着江知鸢那眼泪哗哗的就落了下来。
顾声笙哪里能瞧着这女子哭的这般凄凄惨惨,立马就上前,“姐姐怎么哭了呢,男人呀,都是没心肝的,哪里会心疼姐姐这般的楚楚之貌,都是不会心疼人的”,
一旁还作揖的陆离默默抬头瞄了一眼,心里道:我就是个心疼人的,一分一毫哪里没心疼你了。
这事态发展的方向让宣和有点招架不住。
顾声笙说着,不禁夺了江知鸢手上的帕子,这就要给江知鸢轻手的擦了眼泪。
今日顾声笙出门自然是换了一身男儿装,脸上故意还扯了一撮小胡子,瞧着倒是个玉树临风的美少年,哪里让人能瞧出是个俊姑娘。
这会顾声笙伸了手去擦,江知鸢心里以为顾声笙是个男子,自然是不依,立马连连退后三步,“公子这是做什么,知鸢好歹是清白人家的姑娘,哪里能与男子这般,公子请自重”。
“是嘛”,顾声笙将江知鸢的手帕收进自己的手里,嘴上的笑意轻浮倒真似个纨绔的模样。
轻叹道,“难为姑娘这般识得体统,不过,姐姐倒是分得清,却为何非要同陆兄同住一个屋檐下,我不过是沾了一下姐姐的手帕,姐姐便要嫌弃了,姐姐当真是分的清楚,莫不是,姐姐这心里早就打定了主意,与陆兄日后要有什么理不清的关系不成”,说着一双眼眸不怀好意的在江知鸢身上来回打转。
“你”,江知鸢一时气急,“陆大哥,你听听,这说的都是什么话”。
“实话”,陆离面色不改,给了宣和一个眼神,宣和立马会意。
“江姑娘这边请,府上因着长久没人居住,只爷的一间书房收拾出来了,您先客厅歇息着,我这差人去房妈妈那里并叫几个人来打扫打扫”,宣和立马说道。
“陆大哥,我没想到你会是这般,既如此,我又何必千里来寻你,我又不是无家可归的非要来寻你”......
顾声笙听到这心里回道:可不是上赶子来嘛,又不是刀架在你脖子上非要来,还不是自己想来,没图谋,谁信啊。
却听江知鸢继续道,“我也是没法子,大哥走了以后,在禹州,我一个姑娘家的守着家宅,平日里出个门都是不敢,那周围的两三个公子哥欺负我年幼且自己,便时常前来骚扰,说些难听的话,我一个姑娘家的能怎么办”。
继续道,“这才想着大哥临终前的嘱托,以为陆大哥是个能托付的,不远万里前来,却不知陆大哥竟将我当成了那般不堪的,我,我活该受了这委屈,谁叫我已经没了大哥,谁又能庇护我呢”,说着更是凄凄惨惨难为情,哭的梨花带雨,好不叫人心疼。
呦,这一套一套的,当真是连环计啊,这心机绝对是个扛把子,顾声笙心里不禁暗暗替陆离捏一把汗。
瞅了一眼陆离,顾声笙可是没有打算出手的意思。
看着自家闺女静观其变之态,顾相自然是欣喜且满意的,心里暗暗骄傲,果然是我闺女,瞧瞧,这定力全随了我。
这会顾相巴不得这风暴来的更猛烈些,自家闺女一气之下要弃了这姓陆的,立马了,顾相就能筛选了一册不错的男子给自家闺女介绍。
等来等去,却听陆离道,“你若想走,倒也好办,我差人再送你回去便是”。
“陆大哥,你”,说着,江知鸢气的眼睛通红,人却是下一刻弱不禁风跟纸糊的一般,身体微微晃了晃。
这是要晕啊,顾声笙几乎是一瞬间就拉着自家阿爹后退了一步。
果然,下一刻,江知鸢不出意外的身体往陆离的方向倾斜晕了过去。
而众目所归的陆离呢,几乎是一瞬间伸了手就抓了宣和过来,自己则默默的往后退了两步,躲了个干净。
这戏演的,当真是无趣。
顾声笙撇了一眼被拉来当垫背的宣和,小可怜的,这福气从天而降啊,这会这位江姑娘整个人都靠在了宣和一侧。
就在这时,陆府门前出现了一个身影,瞧着是杨忠。
杨忠进门,直接迎上顾相,侧身到顾相耳边道,“老爷,圣旨到府上了,指明是要二姑娘接旨”。
顾相倒也是一愣,没想到是顾声笙要接旨,一时心下也拿不准这是好事还是坏事,只得拉了顾声笙先接了圣旨才是。
却见顾相拉着顾声笙前脚走着,后脚陆离还当真跟着。
行至门口,顾相拉了顾声笙上了马车,瞧着后面还站着的陆离,一句话没留,眼睛都没抬一下,直接盖了帘子就让乐阳驾车了。
这一上马车,顾相这话匣子才开了门似的,“瞧见了嘛,这也不是个省油的灯”。
顾声笙瞅了一眼自家阿爹,心里默默反驳:我瞧着阿爹更不是个省油的,嘴上却是一句都不反驳的。
“那姑娘我看就是奔她来的,且是个颇有心计的”,顾相看人一向是准,女人也不例外。
“那阿爹瞧着您的王夫人可也是个有心计的?”顾声笙挑了眉头,故意道。
“你个臭丫头这说的是什么话,私自出府的事我还没跟你算账,你倒是泼皮起来了”,顾相这会哪里还生气,早就在心里被刚才的一出给钝化了怒气,心里反而还有几分庆幸,若是不刚刚好,还看不到这出,认清了那贼子。
“阿爹,您这会心里应该是偷着乐了吧”,顾声笙挑眉,一副看穿之态,“何至于呀,万一我就是眼瞎,非要跟了他,想无事来斗斗妾室,后宅其乐无穷也不好说呀”,顾声笙故意道。
“你敢”,顾相怒瞪着一双眼,“这小子的水可比你想的深多了,你以为他所图为何,莫说是我这个位置,只怕是更大的”。
说到这顾相突然软了话,“我如今这位置也是半辈子摸爬滚打出来的,哪里不是刀口上舔血,伴君如伴虎这话自古便是真真的,他所图越大,日后你若真跟了他,你的安生日子便越少”。
轻叹一口气,“我与你阿娘便只有你一个,自小我便偏心于你,当时给你定了定北侯这门亲事就盼着你可以无忧,谁成想那崔裕是个长残的,也罢,是阿爹眼瞎,这一回你可是不能如爹一样眼瞎啊”。
这般深情款款的话,顾声笙怎么听着这么刺耳,非得跟眼瞎扯上点啥呢。
不过,顾声笙倒是真真忽略了一个问题,陆离,他当真是眼前这样吗?又或者如阿爹所说?
就在顾声笙若有所思之时,马车骤停,到了。
顾相刚下了马,就听一声怒吼,“你怎么在这,你跟着来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