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闹的是哪出呀?”
就在院子里各方剑拔弩张之时,门外突然出现一个身影,冷目清眉,俊冷清秀,声音清冷,“扫兴”,不用猜都能知道,来的这位是恒王。
院内立时跪成一片,再无嘈杂之音。
“当真是无趣”。
恒王只扫了一眼,瞧见了顾笙声的位置,才懒洋洋开口道,“笙声你出来,老五正满前院找你呢”,说罢,转了身就要走,临走前还留下话,“让卫队包围了这,那本王的令牌,送折子进宫”。
一句话,摆明了,谁也别想跑,谁也别想整幺蛾子,今晚之事定要全捅到陛下玉案上了。
这种能给皇上添堵的事,恒王一向是干的不留余地,且有一分得照三分的整。
这大晚上的清明浅月能睡个好觉才是,可惜了,他的皇兄今夜怕是睡不得了,一想到这,恒王心情瞬时开朗明媚。
众人此时各怀鬼胎,可面上不敢有一句反抗,何人不知恒王那就是个疯子,稍有不慎,他甚至都会当街棒杀了人,哪还敢多说一句,心里皆凉了半截,今日之事只怕不出半个时辰就得被捅到皇上那里了。
顾笙声本就想走,被点了名自然更是不想留,她低头交待了几句吱吱,又给阐明一个眼神,这才起身要走。
可就在她起身的一瞬间,她的眼眸里不被察觉的又出现了一抹猩红,转瞬间消失不见,那人又出现了。
旁的都顾不上了,顾笙声立马去追。
行至院门口,却也没了踪迹。
这人到底是谁?
云龙寺这般阴气极重之地,都能下得了手,说道行高也未必,可这般的术士,张狂的手段,顾笙声还是想会一会的。
“怎么谢我将你救出了虎狼之窝?”
就在顾笙声站在院门口不远处发呆神思之时,身后阿寻不知何时已经站在了其后,搬来救兵的自然是他,可不是五公主。
顾笙声默默甩给阿寻一个白眼,理都不理会阿寻,开口问道,“五公主呢?”
阿寻也不生气,轻然一笑,“那位小姑奶奶今日发了好一通火,刚才也不知怎得非要闹着回宫,谁也劝不住,一生气跑去骑马狂奔下山了”,说着眼神在顾笙声身上游走了一圈,眼神总带着一抹邪意。
继续道,“她身边那侍卫已经去追了,五公主是个爱凑热闹的,可惜了,没瞧见这出,可要我送你回去,这点事我如今还是能办得的”,说着阿寻伸了手就想去将顾笙声侧边的一缕飘发拢去耳后。
此刻,暗处隐着的两人。
电光火石间,宣和屏住了呼吸,真心害怕自家爷一个没忍住就出手暴露了,心里还在纠结万一,万一爷一会出手了,自己要不要拦下来,或者自己能拦下来嘛。
而下一刻,阿寻就被顾笙声一巴掌就拍在了面门上,“你离我远点,我就谢天谢地了”。
“怎么还生气呢,我这般的诚心,日月可鉴,你总该又片刻的动心不是,何苦日日蹂躏了我一颗真心”,阿寻一副伤心欲绝之态。
“别恶心我,没空唬你玩”,顾笙声猛地回头,皮笑肉不笑的看向阿寻,“我是个极其小气且记仇的小人”,“小人”两字顾笙声咬的很重。
继续道,“你若有诚心就不用这般一而再,再而三的试探我,我的底呢,比你想的深,招惹了,你也得不得好,我求财,你求路,我并非非你不可,而你却非我不可”。
“然后呢”,阿寻道。
“算计我的事呢,你最好也别干,毕竟我也是个瑕疵必报之人,你那最好收起你那鬼皮囊,你这容貌压根就不是我的菜,我呢,半分的心动、心颤、心凉都没有,说的够清楚了吧”,顾笙声一直抿着嘴,保持着假笑。
“今晚还有要紧事,别的呢,我也不跟你墨迹了,你想的那些事,我日后得空了再跟你从长计议,还有一件事,不论你用了什么法子,今晚定要让五公主离了这云龙寺,不回来最好,我相信你的”,说完顾笙声很是信任的拍了拍阿寻的肩膀,转身就要跑。
刚跑了两步,又突然转回头,从怀里掏出个贴身小包,抠抠搜搜的摸了半天,掏出个黄纸包着的三角符,放在阿寻手里,“搁在你身上,关键时候兴许能救你一命,我也算是仁义了哈”,说完,跑的那叫快,一溜烟就远了。
看看手里怎么看都像是不值钱的,胡同里随处可见的伪算命的假符,阿寻脸上露出一抹苦涩,脑中还反复的回放着顾笙声刚才很认真的那句话,“你这容貌压根就不是我的菜”,挑眉,不爽,很不爽啊。
而暗处,宣和一脸的欣慰,二姑娘是个好样的,这般果决,意志力这般坚定,那般的长相说拒绝就拒绝,自家爷这回总该有个笑脸,偷偷开心好久了吧。
一侧头,却见自家爷依旧黑着一张脸,甚为不悦,宣和一脸懵,这又是咋了?没啥问题呀。
只见陆离紧皱眉头,似碎碎念道,“刚才笙声拍了他一下肩膀”。
宣和内心一万点的咆哮,自家爷在意的点果然是新奇,不是常人所能思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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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处斋室。
进门的男子将门仔细掩上,这才舒了一口气。
颓然走了两步坐在圆凳上,刚抬手提了圆桌上的水壶给自己倒杯水时,才发现了异样,“是谁?”
“你家主子呢,怎么没和你在一处?”黑暗里顾笙声坐在床边,就像是等了良久,单手托腮,徐徐起身,从怀里掏出火折子点上了床边的烛灯。
等看清了面容,男子略显慌张,噗通一声跪倒在地,“二姑娘,奴才都是被逼的,都是我们家爷的意思,我偷偷跑去提醒过您的,让你快走,只要躲过今晚的晚宴,定会没事,您偏不听,奴才只是个奴才,哪里敢不听爷的,求二姑娘大人大量给奴才一条活路”,说完喜来登时咚咚的就给顾笙声跪地磕头。
“戏就别继续演了,我说的是你的主子,可不是你家二爷”,顾笙声没有想跟喜来绕来绕去的意思,话说的直接。
“二姑娘说的什么,奴才不懂”,喜来说着起身便想跑走,却不想刚要起,身体重心不稳,差点摔倒在侧,还好他反应及时,不至于摔的太狠,稳住了。
“我既能将你困在这里,自然是能让你说实话的”,顾笙声道。
“那若是让旁人知道,原来顾相家的二姑娘竟然是个能通阴阳的怪物呢”,说到这喜来没了刚才怯懦的神情,眼神松弛,松了松肩膀,都能听到骨骼啪啪作响,眼神犀利带狠。
“奴才不过是个下人,怎么都好,贱命一条,二姑娘可高贵的多,你我本可井水不犯河水,二姑娘何须趟这趟污水,奴才不过是活命,奉命而为,那些见不得台面的也不过是为了苟活,二姑娘何不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再说了,奴才是提点过二姑娘的,是姑娘自己不听,何来冤屈旁人”。
“废话真多,我都说了两遍了,我要见你家主子,别揣着明白装糊涂,既然你不帮忙,那就只能辛苦你一下了”。
说罢,顾笙声扯开自己的衣袖,将右手食指放在嘴边咬破,鲜血蘸在了左手胳膊上画起符咒,速度之快,肉眼都瞧不清。
手起手落,符咒已成,嘴里念起,看不清是何时,顾笙声左手食指与中指间夹了只点了半晌的矮香,袅袅漂烟,嘴里念起咒语。
登时,喜来只觉脖子就像是被人掐住了一般,呼吸凝滞,整个人就像是被一巨汉掐着脖子抬起一般,挣扎着呼吸一滞,半句话都说不出来,双脚离地越来越远,还死命的挣扎。
“我就不信,没了你这活线,她还不出来”,顾笙声冷笑道。
就在这时,无形中一股气流形成了一柄气刀,急急的向着顾笙声劈来,怨气杀念极重,形成霹雳包围之势,这是要不死不休呀。
“当真是恩爱有情,来的这么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