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图对毒药有一些心得,这件事上官璃在初初见到她的时候就已经察觉到了。
所以如果她这么说,还是有几分可信度的。
但是在没有具体见到那个杨铸的时候,说什么都还为时尚早。
上官璃“嗯”了一声,没有接这个话茬,而是淡淡问道。
“钱叔呢?”
西图答得很快。
“去那家出事的酒楼了,估计还得有一段时间才能回来。”
这个人倒也算机灵。
上官璃屈起手臂,从主屋的圆窗中望出去,能看见和前院相接的一道小路,现在都是些下人在打扫。
不管那个杨铸是用来针对白府的工具还是别的……酒楼里发生的事情都至关重要。
“神仙姐姐,我们现在怎么办啊?听说那个姓杨的好像是个很重要的人呢。”
西图的语气里隐隐有着兴奋。
虽然这么想有些过意不去,但是如果这边出事了,他们不就可以推迟去安宁镇的事情了吗?
而且这一个月以来,除了在城外捣了个土匪窝以外,她闲得都快长蘑菇了,此刻见有事情可做,整个人都散发着“按捺不住”的跃跃欲试。
上官璃收回落在外面小路上的目光,转过头来看了她一眼,目光清透,一下就看穿了西图心里的小九九。
“等着。”
说完,不等西图反应,她从案桌上拿出了一套茶具,用一种让人眼花缭乱的速度点了一壶茶。
“愣着做什么,找个盘子啊。”
“啊,哦!”
西图这才从她那种神乎其技的手法中回过神来,连忙从架子上找来了一套看上去最贵的檀木托盘。
“要出去吗?”
上官璃没有点头也没摇头,笑了一下。
“来者是客,我当然当出去看看。”
“那我也……”
“小图儿你还有别的事情。”
上官璃空着的一只手拦住了她。
“你直接去找钱叔,让他带你一起去城主府,就说是我让你们去取东西的。拿到过后先把东西、藏起来。”
西图听得一愣一愣的,忍不住问道。
“藏起来?藏哪?”
上官璃翻了个白眼儿。
“小图儿,虽然武艺也很重要,但你要是再这么不会动脑子,小心以后被某个不知道哪个旮旯蹦出来的男人骗走。”
玩笑过后,不等西图反驳,她正色道。
“所以才让你跟钱叔一起,你不知道,他还能不知道这临扬城哪里对白府来说最安全吗?”
西图这下听懂了,她也知道上官璃要的东西多半是地图,因此也明白这件事相当重要,所以她点点头。
“知道了。”
片刻过后,西图从白府隐秘的后门走了出去,而上官璃则是端着茶来到了前院。
轩辕夜和那个张全已经移步会客堂了,她走进去的时候轩辕夜正看着地上担架上的躺着的人微微拢眉,似乎有些苦恼。
不过上官璃的脚步刚一踏进去,他就心有所察地抬起了头,见到了她,露出一个喜悦的笑容。
“这种粗活让下人去做就好,怎么能让夫人亲自动手?”
他说着,已经两步走到她身边从她手里接过了热茶。
“夫人坐。”
上官璃有些不自在地被轩辕夜搀扶着坐了下来,这人是真的腻歪得不行。
“咳,白爷和夫人,果然是伉俪情深。”
她抬起头,屋内右边坐着名为张全的主簿,他身边还站着一个人高马大的衙役。
上官璃微微一笑,没有接这句话,落落大方道。
“我给各位泡了杯茶,几位官爷商量了这么久,不嫌弃的话,请用。”
立马有机灵的侍女上来见茶,轩辕夜握了一下上官璃的手腕,轻声道。
“夫人这茶竟然不是给我的?”
上官璃略微侧过身子,挡住了张全的目光,她露出一个皮笑肉不笑的表情。
“白爷的已经备好了,等你商量完正事……哦,忘了白爷还有正事,那我先……”
“别走。”
轩辕夜伸手按住了她想要站起来的身子,他手长脚长,这么轻轻一按几乎是把她整个人都圈进了椅子里。
“我的事就是夫人的事,没有什么听不得的,而且这也不是什么大事,你说是不是,张主簿?”
他虽然问的是张全,目光却仍是紧紧盯着上官璃的眼睛,好像看不够不舍得移开目光一样。
上官璃嘴角轻轻一抽,她怎么感觉这人是趁机在占她的便宜?
“额,白爷说的是,那不知道白爷考虑得怎么样了?”
张全还是那副笑脸,但是上官璃借着轩辕夜肩膀的遮挡,看清张全身边那个衙役脸上一瞬间的暴躁和不满。
不过张全借着接过侍女手中茶杯的时候轻轻地挥了一下衣袖,将那个衙役给挡了一下。
轩辕夜这才直起身子来,坐在了上官璃旁边,闻言笑道。
“不急不急,我夫人好容易给我泡一回茶,可不能放凉了,两位也尝尝?”
张全的手顿了一下。
他本来已经把茶杯放下了,看样子是不打算喝的。
上官璃静静地靠在椅子上,没有错过张全眼中一闪而过的犹豫之色,不过他很快就平静了下来。
脸上的笑容还是那么憨厚亲切。
“夫人的茶,那我可要好好尝尝。”
说着,将茶杯凑到了嘴边,即将要喝下的时候他身边的衙役好像终于忍不住了似的,冷哼一声。
“我们上门来是谈正事的,白爷又是推脱又是喝茶的,难道是想妨碍公务吗?”
“铁鑫!”
张全出声喝止了他,脸上的笑容也淡了几分,沉声道。
“不可对白爷无礼。”
铁鑫哼了一声,满脸的不服气,但还是把这句话听进去了,不再说话。
上官璃眼看着张全将那杯已经到了嘴边的茶又放了回去,起身致了个歉。
“这小子是刚从乡下招来的,不懂规矩,请二位不要同他计较。”
轩辕夜脸上淡淡的笑意消失了个干净,眼底染了些许寒霜,他冷冷道。
“便是在城主府,我也没有被人甩过这种脸子。还是说张主簿其实是对我们白府有什么不满,所以才策划了这一出来我这演戏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