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轩辕夜的身影,众人已经看不到了。
他好像整个人都融进了黑暗里,要不是不时有人突然倒下或者掉下来,根本没人注意得到他的存在。
这一点,摇光是办不到的。
但是比不上自家将军,他不觉得寒碜,屁颠屁颠地搬尸体去了。
上官璃看了这一手也不惊讶,反正已经见识过了。
唯有没见过世面的西图和神子有些呆愣,哪里见过这么厉害的人啊?
片刻后,后院中的暗哨都已经清理干净了,上官璃带着几人聚到了后院的屋檐下。
“神,神仙姐姐,那个人现在在哪啊?”
西图忍不住问了一句。
“嗯?问我吗?”
清冷又带着笑意的声音响在西图的身后,差点直接把她吓趴下,还好一旁的摇光地捂住了她的嘴。
不然这一声叫出来,他们也别想着什么偷偷潜入了。
“现在要怎么办呢,星星姑娘?”
轩辕夜的眼睛很亮,在这暗夜中仿佛一盏不灭的灯火一样,笑眯眯地装着一个上官璃。
哪怕刚刚杀了那么多人,他身上却半点血迹不沾,甚至没见着半点爬上爬下应该惹上的尘埃。
真是个妖孽。
上官璃不客气地在心里骂了一句。
“进去。”
她颇有点惜字如金的意思,可惜轩辕夜并没看懂她的疏离,或者说是看懂了但是装作没看到。
总而言之,他在点点头后立马跟在了上官璃身后,速度快得几乎出了一道残影,好像有人要跟他抢上官璃背后这个位置一样。
摇光觉得不可思议,上官璃则是后背一寒,这种身后有一个连她都没把握能战胜的危险之人的感觉,实在不怎么令人舒服。
但是她这点不舒服在正式踏进客栈的时候就被压了下去,转成了全神贯注。
因为有些奇怪。
上官璃皱了皱眉,他们是从后院进来的,所以这里是厨房,但是此刻厨房根本没人。除了锅里还在咕嘟嘟冒泡的热汤宣示着这里曾经有人做饭,其他的一根头发都没见着。
难道那个白头发带来的人挟持了原本客栈的人?
她对这里的情况并不熟悉,所以走得有些慢。
通过厨房后就是一个走廊,走廊右边是向上的楼梯,前方则是被一块布帘挡住了视线,看不见更里面的东西。
“怎么办,上楼?”
摇光是走在和上官璃并行的地方的,作为一个护卫,他总不能待在自家将军身后吧。
但是将军又非要站在上官璃身后,他又怕前面出现什么他发现不了的陷阱,所以又不敢走最前面,两厢权衡,他只能跟上官璃挤在一条线上了。
好在上官璃也没在意,听见他低声问话,点了点头。
现在也只能先往上面走了,不然看不到大堂里是什么情况。
但是上楼的时候,上官璃却领先了摇光一步,像只猫一样地往上窜了去。
这种地方是肯定有人的,上官璃心念电转,很快就发现了上面楼梯口一左一右站着的两个人。
这两人衣着服侍和白发人身边那俩属下如出一辙,看来是跟白发人一伙的。
所以她也没留手,右手轻轻一挥,在空中划出一个优美的弧度,但随着这个动作,两枚银针带着有麻痹作用的毒药扎在了两人的胳膊上。
两人哼都没哼上一声,仰头就倒了下去,摇光很有眼力见儿地后来居上,飞快上前把两个人扶了一下,没有发出太大的声音。
“这边。”
等摇光处理好两人的尸体后,上官璃已经用银针打开了一个房间的锁。
五个人先后窜了进去。
这应该是一间客房,而且看规格还是最上等的那种,飘着一股淡淡的熏香味道,但是现在里面没人。
终于进了房间,西图长舒一口气,这跑了一晚上实在太累了。
不过还没等她这口气喘匀了,外面忽然传来了一个巨大的响声,把众人都吓了一跳。
上官璃将用来开锁的银针收回了袖子里,先扫了一眼周围,再次确认没什么异样后,这才和轩辕夜一起打开了房间靠近大堂方向的那扇窗户。
这一看,上官璃不免有些吃惊,只见大堂里面的人还真不少,桌椅板凳什么都被砸碎清到了四角,给中间留出了一大片空地。
空地中央被堵着嘴五花大绑的看起来应该就是客栈里原本的人了,在他们周围,站着两圈穿着与白发人手下同样服饰的人。
他们看上去散乱,但是一个个身躯都板得笔直,目露凶光,连手脚摆放的姿势都大体相同。
这么多人聚在一起还静默无声,一看就是从军队里出来的人,而且还不是那种普通的军队。
在这两圈人的外围,有一张幸免于难没有被荼毒的桌子,上面大马金刀地坐了一个眉眼锋利得如同鹰隼的男人。
旁边还有一个看上去气势弱些的,一身白衣,两人正在低声说些什么,可惜距离太远,听不大清楚。
但是上官璃打眼这么一瞧,这大堂后院加起来的人少说也有上百了,还不算客栈附近别的地方肯定还有人马。
四个?
上官璃又想起来白发人的鬼话,有些后悔当时没有直接在他脸上划一刀再说。
现在这情况,下面的人太多,她现在手头又没有足够的药,一个个砍过去吧,风险太大,而且这些人容易狗急了跳墙,到时候直接把她的石头毁了,她不亏死了。
所以一时之间,她还真没想好要怎么办。
“星星姑娘需要帮忙吗?”
因为要压低声音,所以轩辕夜凑得很近,近到他身上那股极淡的草木香气也清晰可闻。
上官璃语气不怎么好。
“夜兄,你不会以为这只是我一个人的事情吧?你能把白发人引过来,面前这情况当然是你造成的,何来的帮我忙?”
轩辕夜闻言略带惋惜地看了她一眼,满眼写着:没忽悠到真是难过。
就在这时,下面终于有了动静。
大门忽然被打开了,跑进来一个人,附在坐着的汉子耳边说了什么。
“你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