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
作为大崇朝的国都,这里自然是显得极为繁华,即便到了夜晚,也还皆是灯火通明。
西南方向的一片坊宅处,陶信顺的府邸就坐落于此。
和往日陶府上下显得人来人往,生气勃勃的情况不同,这时陶府内,鲜有人走动。
一个人影从某个屋子出来,走出来时,还对立面的人说道:
“母亲,早些歇息,爹爹的事情,女儿已经找到了帮忙的人家……”
说话的就是陶媤媱了,给她母亲陶夫人请了安,安抚了陶夫人许久后,陶媤媱这才走了出来。
虽然口中说得十分轻松,可当她离开了这屋子,转身过后,脸色瞬间变得什么悲伤起来,眉宇间的忧愁,怎么都无法散开。
“小姐…”
突然间陶媤媱感觉一阵天旋地转,差点就跌落在了地上,还好一旁的丫鬟半儿眼尖,立马将陶媤媱搀扶住,这才没有让她倒地。
陶媤媱自己也扶住了一旁的柱子,看着府上死气沉沉的样子,面露几分凄惨。
“半儿,扶我回房间去。”
过了一会,陶媤媱感觉自己情况好了不少,便让半儿扶着她回屋。
半儿见自家小姐如此,心疼不已,一边搀扶着陶媤媱,一边语气带着更咽,说道:
“小姐,当心……婢子觉得,明日小姐还是别出府了,在府上休息吧,若是有什么事情,让下人们去做就是。”
陶媤媱听了,缓缓摇头:
“不行啊,爹爹的事情,极为严重,我若不亲自出面,不会有人替爹爹说话的。”
半儿见她心意已定,知道再怎么劝,也是于事无补,便不再多言,只默默地搀扶着陶媤媱回到她住的院落内。
回到正屋后,陶媤媱便立马来到了书桌前,开始写看着什么。
半儿问了时辰后,知道眼下已经不早了,便劝说陶媤媱早些休息。
可陶媤媱却依旧摇头,在书桌上写着什么,突然又出神地想着什么。
“小姐,我听了唐家的下人说,他们家老爷,写了信给苏家,也不知那苏家接到信后,会不会上京来?”
半儿无意间说的话,瞬间引起了陶媤媱的注意,问道:
“什么?你说什么?”
半儿没想到自家小姐如此在意这个消息,愣了愣后,立马重复了刚刚说的话。
而陶媤媱听了,立马怔然住了,眼眸中闪着一阵光亮。
她很早就知道,自己有一个未完婚的夫君,年纪小的时候,她还不知道这是什么意思。
可随着年龄的增长,她明白了这事一件怎样的事情,在心中也默默地接受了这件事情,同时也在期待着自己那个夫君,可以娶她进门。
并且她从陶信顺口中,得到了不少这个未婚夫的信息,知道他叫苏轻,也明白他是一个不折不扣的纨绔少爷。
陶信顺告诉她有关苏轻的消息,皆是有意无意地在贬低苏轻,似乎想让她对苏轻产生厌恶的感觉。
可越是如此,越是让陶媤媱坚定了内心的想法,也很想见见苏轻。
不论陶信顺怎么说苏轻如何如何不好,她心里始终坚定着苏轻就是她的夫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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甚至三年前,陶信顺试探着跟她说,给她定另一门婚事时,被她严词拒绝了。
为了此事,父女二人差点就成了仇人,不过,陶信顺对陶媤媱的固执,十分的恼怒,再没有像此前一样对待她了。
可陶媤媱却觉得,自己并未做错什么,即便陶信顺不理她,她也依旧是此前的想法。
到了今年,陶媤媱眼见自己快过十八了,心里甚至暗暗下定决心,亲自去南边和苏轻完婚。
可就这时,陶信顺突然被打入了大牢,让陶媤媱这个陶家唯一的子嗣,突然间一夜长大,肩扛了替父脱罪的重任。
同时她也明白,陶信顺被关押在了大牢里,如果真是十分严重的话,肯定会牵连到苏家。
虽然她们陶家和苏家只是有口头上的婚事约定,可若真是拿此事说事,也是可以的。
为此,陶媤媱亲自去找了苏轻的舅舅唐行让说明情况,愿意退了当年的婚事。
眼下听到半儿说,唐行让写了信给苏家,或许苏家会有人上京,甚至是她日思夜想的夫君苏轻,亲自上京来。
虽然她还没有和苏轻完婚,可不知从何时开始,她便已经彻底默认了苏轻就是自己的夫君,甚至想过和苏轻婚后的样子会是怎样。
但眼下,陶媤媱却突然明白,自己和苏轻似乎越离越远了,更不知,苏轻会不会上京来。
这一夜,陶媤媱都因为这个消息,而显得心神不宁,无法入眠。
她有些期待苏轻会回京,却又不希望苏轻回京,因为她害怕苏家会牵连进来。
就在这样矛盾纠结的心情之下,第二天起床后,陶媤媱继续出府,准备替她父亲陶信顺走动关系。
这日她来到的是礼部侍郎毕忠文的家中,毕忠文此前和他父亲也算是来往甚密,陶媤媱准备说服他替自己父亲求情。
可惜的是,毕忠文没有见她,反而让他的儿子毕涟来接待陶媤媱。
陶媤媱出门在外,多有不便,故此戴着上了面纱。
毕涟是个身着花花绿绿的锦衣公子,容貌长得极为猥琐,不仅如此,还满脸的麻子。
这让陶媤媱忍住心中的不适,和他交谈了起来。
“毕公子,不知令尊何时可以出来见我?”
听到陶媤媱十分好听的话,毕涟双眼眯缝,直盯着陶媤媱说道:
“我爹说了,他还有很多事情要做,没时间来见你。”
陶媤媱闻言,内心一沉,毕忠文已经算的上是陶信顺的朋友了,可即便是这样,依旧不肯出面相助,陶媤媱知道,接下来想请其他的人替她父亲求情恐怕更难了。
若是这样离开了,陶媤媱又心有不甘,便看着毕涟说道:
“毕公子,不知可否再替我传句话,就说,家父十分敬重令尊,希望在这样关键时候,可惜替家父说情,这份恩情,陶家铭记于心,定有回报。”
毕涟听了,眼中闪着淫/荡的目光,还舔了舔嘴唇,笑眯眯地说道:
“陶小姐,想让我去传话也可以,不过,你得先将你戴着的面纱摘下来。”
陶媤媱听到这一无礼的要求,已经有些麻木了,这已经不是她第一次听到这个要求了。
在此之前,好几个登徒子或是别有用心的人,都想着摘掉她的面纱,甚至有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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提出,若是她愿意做小妾,就帮助陶信顺求情。
这样的要求,陶媤媱自然是当场拒绝,甚至指责了一番,认为他们就是在趁火打劫。
可眼下,陶媤媱却再无此前坚定的信念了,因为陶信顺的事情已经拖了很多天了,如果再不出现转机,她不知道,接下来会出现怎样的结果。
痛苦地闭了闭眼眸后,陶媤媱准备摘掉自己戴的面纱。
可就在此时,半儿匆匆来到她身边,附耳说道:
“小姐,我刚刚听到唐家下人说的,苏家少爷,已经在半月前动身来京了,最多半个月后,就能达到京城。”
一听到苏轻竟然上京来了,陶媤媱突然感觉自己内心有了一股无神的力量一般。
原本沉落的心,也开始欢快地跳动着,让她俏脸开始微微发红。
沉默一会后,陶媤媱便立马拒绝了毕涟的无礼要求,转身便离开了毕府。
毕涟眼看着陶媤媱离开,十分恼怒,咬牙切齿地说道:
“陶媤媱,让你走,我看你怎么逃出本少爷的手掌心。”
……
陶媤媱并不知道,只见她一面的毕涟,竟然惦记上了她。
眼下陶媤媱已经坐回了自己家的马车上,拉着半儿的手,询问着苏轻上京来的一些细节。
半儿也只是道途听说,并不知苏轻上京来的具体细节等。
陶媤媱却突然发觉了一丝不对,盯着半儿问道:
“半儿,你说实话,这唐家下人为何要告诉你这些?”
半儿听了,张了张嘴,最终还是说出了实话:
“其实不是婢子故意去打听的,而是唐家下人特意来告知的,这已经是第二次了。”
“小姐,婢子绝无恶意,只是见小姐每日奔波劳累,不想让小姐你太担心。”
陶媤媱听后,瞬间怔然了,她哪里还不明白,这分明就是唐行让故意派人来告知她苏轻的消息。
这一刻,陶媤媱突然满心感触,回想着这些天自己碰的壁,遇到的种种无礼的要求,霎时间,满心的委屈和悲伤。
一想到自己那个无形中的夫君即将出现,陶媤媱突然觉得,自己似乎多了一个靠山,再不像以前,是独自一人去面对这些事情了。
又想到,苏轻最多半月以后就能出现自己面前,陶媤媱便也不再急着去跑动关系了。
从刚刚的毕府出来后,陶媤媱便明白,面对她父亲陶信顺这样的大事,没有人真心会帮她们陶家。
与其这样,还不如等见着苏轻后再说。
虽然陶媤媱已经和唐行让说过,要和苏家接触口头婚约的事情了,可毕竟还没有当面说清楚。
如今苏轻既然回京来了,她自然想着当面说清楚最后,不论是退婚还是完婚,她都有心理准备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