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时候的顾烟在面对爷爷的时候，就是这样的眼神。
那般的清冷孤傲，像是不属于人间的天使，任凭这个世界是如何的肮脏与不公，都不能污染他的半分美好。
看着这双黑白分明的眼眸，慕泽严觉得时间已经停止了流动。
时间已经不复存在了。
时光的洪流已经被他跨越了。
慕泽严有些分不清楚是梦境还是现实，他不知道现在的自己究竟是活在以前，还是活在现在？
“顾烟……”
慕泽严的嘴唇轻轻嗫动，发出的声音格外的微群，甚至埋没在了呼啸的风中。
在说出顾烟名字的一瞬间，慕泽严眼角滚落出一串已经无法隐忍的泪水。
天空已经下起了大雨。
突然而至的雨水打湿了慕泽严的脸庞。
他的眼角似乎始终都有水光落下，却让人分不清楚，这究竟是眼泪还是雨水。
“下雨了……”人群当中不知道有谁说了一句。
司霆宸皱起眉，立刻脱下自己身上的外套披在颜兮身上。
与此同时，玄一立刻送上一把红色的雨伞。
司霆宸将雨伞撑开，艳丽的红色仿佛在阴云之间展开的一朵红色花朵，与这一片浓重阴暗的环境当中，形成了鲜明对比。
男人目光温柔的看着颜兮，手指轻轻梳理着她面庞散布的凌乱发丝。
“下雨了，把这边的事情处理完，我们就回家。”
颜兮点头，对身后的手下吩咐，“去把土盖上，别打湿了顾烟的遗骨。”
手下立刻开始行动起来，而此时的慕泽严已经完全愣在原地无法动弹。
他的目光直直的盯着颜兮，带着浓烈的怀念，带着强烈的悲切。
她究竟是谁？
苏珊？还是顾烟？
慕泽严这般赤裸裸的眼神当然引起了司霆宸的注意。
男人眼眸已然危险的眯起，他不喜欢有人用这样的眼神盯着自己的女人。
司霆宸直接甩过一个凌厉又富有威慑力的眼神，仿佛下一秒就要将慕泽严直接灭成灰烬。
慕泽严好像完全察觉不到司霆宸的眼神。
他的目光始终都落在颜兮的身上，再看着这双眼睛，他依旧有一种看到了顾烟的感觉。
可是他知道面前这个女人不是顾烟。
顾烟已经死了，她不可能再回来了。
老天为什么要和他开这样一个玩笑？
为什么给了他这样一个足够绝望的希望？
现在的慕泽严看起来格外狼狈。
他浑身上下都被雨水浸透了，黑色的发丝凌乱的贴在额头上，有水珠正在向下滚落，身上的黑色西装因为浸了水的缘故，看起来有些沉重。
慕泽严的手上现在才取来雨伞。
手下将黑色的雨伞罩在他的头顶，仿佛笼罩了一层更为阴暗的乌云。
刚刚发生的那些事情，实在是令人既震惊又意外。
顾家几个兄弟有些不明所以，不知道好端端的颜兮和慕泽严两个人为什么会发生争执，也不知道慕泽严为什么会突然陷入到呆滞当中。
顾子辉一点不明所以，对顾子和问道，“大哥，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