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何要做这么多草鞋?”木梨太郎问。
“你瞧瞧他们,一大半人都赤着脚。俗话说:‘千里之行,始于足下’,连双像样的鞋子都没有,别说行千里,就是跑到隔壁干架都会拖后腿。”程方解释道。
“那到也是。”
“你干脆给他们换一套行头得了。”木梨雪来了。
“嗯?有道理!我怎么没想到?雪妹妹果然冰雪聪明,富有远见,就按你说的办。”
“嗨!你倒是挺爽快。”
“反正是你们家出钱。”
“……”
“军师!早饭好啦!”藤六举了个铁勺在席棚下喊道。
“他们跑完了吗?”程方问木梨太郎。
“刚跑完。”
“让大家先吃早饭。”程方递过一张纸,“给,这是这几天的日程安排,由你主抓训练,我呢负责检查监督,不指望能脱胎换骨,面貌必须得焕然一新。”
“行,这事就交给我。”
“你去吃早饭吧,吃好差不多就可以训练了。”
“藤六!过来下!”
“来啦!”藤六拿了饭团和菜汤走了过来,“军师,阿雪小姐,你们的早饭。”
“谢谢!”程方拿了饭团就着菜汤吃了起来,“训练期间的后勤供应有问题吗?”
“粮食和野菜没有问题,腌萝卜也够。”
“肉呢?”
“肉干是有,但是存货不足,毕竟有这么多张嘴。”
“光吃饭和野菜营养肯定跟不上,得想办法搞些肉食。”
“牛五兄弟是猎户出身。”
“他俩要负责训练弓队。”
“这……我想想。”
“想什么想,护寨队啊!”木梨雪插嘴道。
“哦?”
“护寨队里还有好些新投奔来的山民猎户,他们身手都不错,进山打猎一般都在晚上,可以交给他们,反正这几天你们都在这里,寨子安全不是问题。”
“有道理!这样,晚上让牛五带上他们出去搞搞野味,训练的事就交给牛七。”
“我看行!”藤六附和道。
“好,此事由你去传达。”
“是。”
“雪妹妹,你跟我说下新来的山民和护寨队的情况。”
……
八木城,奉行所。
一名四十岁左右的男子正站在窗口沉思。
“淡路守大人?”
“我只能留给你五十人,除了守备队外其余我都要带走。现在此隅城形势非常严峻,小规模的冲突隔三差五就发生,我们在那的人手严重不足,气势上已经被垣屋续成那老贼压制住了。”八木淡路守沉声道。
“五十人的足轻队仅能够维持住局面。”
“八鹿足轻队可以暂时由你节制。”
“八鹿足轻队新败的情况您也是知道的,要想同时扑灭逆贼坂下雅乐和坂上右卫门,这点人是远远不够的。若不能及时剿灭,只怕会有更多的宵小之徒蹦跶出来。此隅之争固然关系到八木氏的未来,但贼逆却是心腹之患,集腋成裘,不可不早除之。”
“目下人手就这么些,我没法给你凭空变出人来啊。”八木淡路守问道,“大哥平日常赞你足智多谋,莫不是你已成竹在胸?”
“属下确有一计,可在半月内平定叛乱。只是……”
“既有成法,尽管说来,不必吞吞吐吐。”
鬼见太郎上前拜道:“可以八鹿城为本据,征召辖下中川、中濑、关宫、字寺坂等各处农兵以及福王寺僧兵,分割包围,切断两砦之间的联系,只要攻下一处,另一处独木难支,自然就会降服。”
八木淡路守略皱眉头,言道:“秋收在即,前番出兵因幡已经征召过一次,如今再次征调,怕是要引起民怨……”
“秋收还有月余时间,趁现在他们立足未稳,速战速决,断不会有影响。”
“言之有理!”八木淡路守走到案桌前,拿起笔,“我现在就任命信荃为讨逆大将,你副之,八鹿城以西由你全权调略。主公那里我自会告之。”
“属下领命!”
“还有,因幡的战事已经告一段落,徒留无益,主公已经修书让备前守尽快脱身,回来主持秋收大事。”
“备前守大人要回来了?”鬼见太郎故作欣喜道。
“呵呵,能不能独吞这份战功,就看你自己的本事了。”八木淡路守走到门口。
“属下明白!恭送大人!”
看着淡路守远去的身影,鬼见太郎嘴角微不可察地笑了下,转身回到案桌。
“兄长。”鬼见次郎从里屋钻了出来。
“派人把这几封信立马送出去。”
“你早就准备好了?兄长果然料事如神!小弟佩服!”
鬼见太郎顾自拿起纸笔,头也不抬道:“你要是不行,就让小花去办。”
“我这就去!”
淡路守带人离开八木城后,鬼见太郎便带队进驻了八鹿城,除了福王寺派人前来联络外,其余四处都推诿拖沓,理由都是秋收在即且大部壮丁在外已无兵丁可征。鬼见太郎早就料到,该抓的抓,该关的关,威压之下,四砦只好服软从命,征召男丁,准备武器钱粮,陆续到八鹿城汇合。
八鹿城的动静不小,鬼见太郎还在坂上砦方向关卡增设了鹿砦和人手,这欲盖弥彰的行为引起了坂上右卫门的警觉。
“主公,就是这么个情况。”
坂上右卫门听完报告,陷入了沉思。
“芥十郎,你去八鹿町打探一番,想办法弄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
“我这就安排人。”
“你亲自去!我有种不好的预感,此事怕是跟鬼见太郎脱不了干系。”
芥十郎前往八鹿町打探消息不提,木梨寨的集训已经到了第六天。
这一日,午后雷雨如常,雨后乌云稍稍散去,日头却没见出来,空气清新,颇为舒适。
“等会儿地干了就开始下午的训练吧。”程方穿着短褂,“哗哗哗”摇着草扇,趴在城头上眺望山景。
木梨太郎也只穿了短衫,伸了个懒腰,亮出自己的腹肌道:“还别说,这才几天,我肚皮都瘦了好几圈。”
“我看看。”程方伸手摸了上去,“呦西,大大的硬啊。”
“唉,你别这样摸啊,男……男授受不亲啊。”
“我忒!阿达!”程方变掌为爪,朝腹肌上招呼。
“唉……唉……嘿……我躲……”
“军师!”塔楼上岗哨突然急喊,手指北方,“快看!”
打闹的两人停了下来,看向岗哨所指方向。
“看不到!”
“上箭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