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街上的商铺全都关门迎新,就连苏月轮隔壁那家小超市都紧闭店门,门上多了副贺新春的对联。
女人站在对联门前驻足观望了会,待月轮叫她一起吃饭,才转身踱步走着,一辆吉普车从远处驶来,玉青棠静候车窗摇下,出现在她面前的是一张熟悉而憎恨的脸,程青看到她,明显错愕地抬头盯着玉青棠的脸,随即故作陌生地朝她官方地点头,下车后道:“这位小姐,麻烦你让一下。”
她没有理程青,直接进了私房菜馆,程青反而追上与她并肩,他的下属们都诧异地交换了个眼神,玉青棠不得不停下来:“请问这位先生,你有事吗?”
“你和我妹妹长得十分相像,可惜......她幼年早夭。”
在查程青的资料时,玉青棠的确看到了他妹妹程舒十六岁因心脏病发去世。
“那的确让人伤感。但希望你别再错认她人了程书记,我还好端端地站在你面前。”
程青深感自己大意,他鞠躬道歉:“抱歉,是我想念妹妹,失态了。”
来往的女客都纷纷看向这边,玉青棠默默翻了个白眼,还没开口,程青又道:“今天你这顿我来买单,希望小姐你别推辞。如果有幸能和您一起就餐,那是程某的荣幸。”
正在这时老板苏月轮出来,她像保护鸡崽的母鸡,张开双臂把玉青棠护在身后,笑着嘲讽:“程书记大驾光临,不会又是看中了我这家餐馆的地皮要去盖博物馆吧?”
“没有。苏老板您误会了,今天来,一是过年了给你拜个年,二是想再次品尝您的厨艺料理,更何况这方圆百里,只有月轮私房菜馆一家在营业。”
说罢,他对下属们使了个眼色,底下人立刻从后备箱里拿出大箱小箱、千金难求的珍稀进补食材水果,都是苏月轮之前那块地种出来的仙草灵宝。
落座后,苏月轮为了不被他气死去了厨房,她的徒弟苏晓年在一旁剁菜,苏月轮让她腾位置,抄起菜刀就哐哐哐一顿发泄,看得苏晓年心惊胆战:“月轮姐,消消气,等咱们回去了,狠狠削他!要不咱们偷偷下点东西在里面?”
包厢,最终玉青棠深入虎穴,还是答应他一起吃饭。
这边程青殷勤夹菜伺候得让下属们怀疑他被人下蛊了,实际上,苏晓年她们顾忌玉青棠还是凡人身躯,便没有对程青下手。
热茶添满,盘子里的食物堆成小山,恰好都是以前的福乐佳爱吃的龙虾,就连酱料都是她最爱的口味。
这已经不是暗示,而是明示了。
程青找了个借口,把下属们都打发走了,此刻包厢里只有他和玉青棠两人,苏晓年进来端菜,轻轻挥手,悄无声息地点燃了角落里的香炉烟。
“说吧,你到底想干什么,玉青荣?”
程青夹菜的手放下,他笑吟吟地装傻:“玉小姐,你在说谁,难道我长得也像你口里所说的那个人?”
可在他还想插科打诨时,忽然口不由心地说:“是,我是玉青荣。”
不好,中计了。
程青的眼睛刹那间变成了翠色的竖瞳,玉青棠的眼睛也不甘示弱地变为了更纯粹的青色椭圆瞳,两人的额前都开始长角,玉青棠的角所汇聚的灵力紧紧逼迫他的,才相斗三个回合,程青的角就呈现出了灰色,角上传来阵阵被生拉硬拽的剧痛,这是灵能即将被吸尽的预兆。
再不请对方手下留情,那他的这条命也快走到头了。
此时周围的餐椅都残缺不全,玻璃全是裂痕,桌子也被削了几块倒在地上,好歹饭菜已经吃完,碗筷碟子都被撤下。
突然,程青将自己真正的左眼挖下来,不由分说就送给了玉青棠。
青龙族高阶族民的眼球若是摘下送人,有对族人的震慑命令之效,对方必须无条件保自己的命一次,还可作为青龙族窥视万物,看到眼睛主人所有记忆的神通之眼,玉青棠之所以能拿到孙涛在家的监控,也是用了自己的神通之眼。
若是将神通之眼安在穆凌霜打造的兵器上,那将是最完美的兵器。
玉青棠不得不赶紧停下自己的攻势,暗暗咬牙切齿,他居然如此狠得下心肠挖去自己的眼睛。
不过以他的惜命性格,倒也不奇怪。
得了多余的一只神通之眼,玉青棠倒是有意外之喜,她不忘记谨慎地查验这神通之眼的真假以及是否做了手脚,通体翠绿,圆润晶亮,她用自己的眼睛靠近这颗眼球,里面果然窥见了他以往轮回的记忆,青龙族人的眼球一旦离开身体,那就会形似夜明珠。
香烟袅袅,逐渐散尽,程青呆滞在原地,睁开右眼如梦初醒,他不敢置信地捂住自己空洞的左眼,手指玉青棠:“你......早就知道是我。”
她把玩着那翠色眼珠,见他仅剩的右眼目眦欲裂,恶狠狠地盯着自己手上的东西,不由得嗤笑:“既然你也知道是我,那还敢来?想要回去它也行,我会给你安置个最好的墓地。”
至于真正的程青,她已经从神通之眼里看到了玉青荣把他的神魂随意放到了某个路人甲老头子身上。
她从神通之眼里看到,那个老头子在一年前,因突发疾病,死了。
因此玉青棠所说的安置最好的墓地,是给程青的。
但玉青荣能和她斗了三百多年也不是个草包,他意识到自己被算计了,便干脆将计就计:“玉青棠,你也别得意太早,你还得保我一次,这次不算。”
“原话奉还,你才别得意。”玉青棠走到窗边隔空挥了挥手,玻璃裂痕立即复原如初,悠闲地走过一圈混乱的地面,桌椅竟自动恢复如新,并且摆放得整整齐齐。
玉青荣在一旁讥讽:“好妹妹,你可真有出息,听孙涛说,你就在超市做个收银员?要是母亲知道,非得教训你一顿。”
“是吗,要不要现在给母亲打个电话?”
说完,她就要拨打电话,程青要夺走,却被她身上的灵力保护罩逼退,这是雌性青龙族人特有的为了维护种族的繁衍,当然也要看自身的修炼如何。
电话拨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