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四章
凤卿晚已经大致摸清了艾虎的路数，手中竹笛一翻，借力打在艾虎的手腕上。
艾虎吃痛，身形一顿。
凤卿晚抓紧时机，竹笛脱手而出直直打向艾虎的面门，在艾虎惊慌躲闪的瞬间，凤卿晚飞起一脚踢在他的腰间。
艾虎被踢得倒退数步，凤卿晚假意旋身去接竹笛，腕上的短刀赫然横在了艾虎的后颈之上。
艾虎震惊的无以复加，他怎么能想到，魔笛公子瘦瘦弱弱的，竟然这么厉害！
他又何尝不知，刚刚凤卿晚已经手下留情了，不然那一脚踢在胸口上，他可就没有现在这么好受了。
“好！”
“好！”
围观的人们掌声雷动。
“你赢了！”艾虎也不扭捏，真诚的夸赞道。
凤卿晚的内心并没有多大的波澜，她的目光无意中对上了妙音仙子深邃的眼睛，心中“咯噔”一下。
“怎么这么看着我？”当着众人的面，凤卿晚开口问道。
“原来你的武功这么厉害，怪不得你对魔音不屑一顾呢。”妙音仙子面无表情的嘲讽道。
面对她的冷嘲暗讽，凤卿晚面色如常：“不然呢？你觉得我在江湖上是怎么活下来的？”
“比起魔音呢，我还是觉得机关比较有趣。”顿了顿，凤卿晚继续吊儿郎当的说道：“我现在不打算学魔音了，我们的赌约不如换一个如何？”
妙音仙子本想将凤卿晚招入自己的门下，以巩固自己在下三门的势力。但是她今天算是看出来了，凤卿晚根本不是一个好驾驭的主儿。
凤卿晚装作看不出来这一点，专门往她的痛处戳。
妙音仙子冷哼一声，拂袖而去。
凤卿晚看着她的背影低笑一声，也拉着艾虎离开了。
“哥哥，那个老妖婆干嘛突然生气啊？”回去的路上，艾虎低声问道：“你们之前不是关系很好吗？”
“她呀，不过是想着利用我罢了。”凤卿晚轻笑一声：“她一直以为我会求着她学魔音、会受她的摆布，所以放心的把我当‘朋友’。”
“可是她猛然发现我并不会对她唯命是从，所以对我起戒备心了呗。”
“哦。”艾虎似懂非懂的点点头：“那你现在跟我师傅走的这么进，是因为利益呢，还是真把他当成师长、朋友啊？”
“大概……算是长辈吧。”凤卿晚的回答模棱两可。
“哎，你们大人的世界真复杂！”艾虎咂咂嘴，感叹道：“喜欢就是喜欢、讨厌就是讨厌不好吗？非要弄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
凤卿晚笑而不语。
凤卿晚又何尝没有这个感慨呢？从小到大，她都被外祖父、舅舅和兄长们保护的很好。
就算幽云出事时，也有褚无心护在她的身边，就连被俘在幽云关的那几日，耶律寻虽下手狠绝将她伤得不轻，但是到底没有做出有损颜面的事情。
直到发觉风骅背叛，开始追查庞昱、襄阳王的势力时，凤卿晚才算是真正看到了人间百态。
凤卿晚又想到了褚之文，他这几日再也没有进入到凤卿晚的梦境之中。
“是不是你……生气了，埋怨我没有去救你啊。”
凤卿晚喃喃自语，艾虎没有听清她在说什么，但是看到凤卿晚落寞的样子，终究是没有开口再问。
西疆。
李延玿捻着手中的军报，目眦欲裂。褚家几个兄弟的脸色也不好看，一个个阴鸷的盯着李延玿。
“看我干什么？！”李延玿愤怒的攥紧薄薄的纸张，整个人的气息阴狠又危险。
“李元帅，”褚少琨安慰拍了拍他的肩膀，语气却是冷漠到毋庸置疑：“为了避嫌，这帅印还是暂时由我来保管吧。”
“你不信我？”李延玿拧拧眉，冷冷的问道。
“不是不信，是不得不！”褚少琨斩钉截铁的道：“这件事很快就会传回汴京，你觉得那些大臣们还会放心你来带兵吗？”
“你最好快马加鞭赶回汴京，留在京中做人质，省的徒增猜忌！”褚小二转头看向自家大哥：“还有大哥你，好容易在契丹站稳脚跟，可别前功尽弃了！你也回去吧。”
“你要带兵？”褚少琨脸色一寒：“毛毛躁躁的，你怎么担得起元帅二字？”
褚小二分辩道：“我不行，不是还有小三小五吗？还有那么多德高望重的将军们，收拾李桹丞绰绰有余！”
“不，我不会走！”李延玿的眼中燃烧着火焰：“我妹妹还在那个王八蛋的手中，我怎么能走？！”
“我会亲自带兵，杀了他！”
“也对，”褚小五咂咂嘴：“你要是真的把李桹丞给杀了，也算是为自己正名，再也不会有人怀疑你了。”
“你真的会对自己的四叔下手？”褚小三把胳膊搭在李延玿的肩上：“你也太狠了吧？！”
李延玿闭了闭眼，冷着脸拂开了他的手肘：“我只有两个叔叔。”
“这其中还有渊源？”褚少琨问道：“方便说一说吗？没准可以从此下手。”
“有什么不方便的。”李延玿很是疲惫：“我父王、二叔和三叔都是王祖父王祖母的亲子，只有李桹丞是祖父醉酒时与宫女生下的。”
“祖父不忍心让李家血脉流落在外，所以将他送到祖母身边抚养，与其他皇子一样封王。”
“可是他贪心不足，一直认为他也是皇子，所以对我父王继承王位心怀不满。”
“祖父在世时，他也只是敢嘴上说一说。可是祖父死后，李桹丞开始变得肆无忌惮，不光公然在朝堂之上结党营私、还私下里豢养数万私兵。”
“我父王念在手足情深，总是对他网开一面。可是他非但不收敛，还屡次公然挑衅我父王。”
说着这些陈年往事，李延玿真的为自己的父王感到可悲：
“慢慢的，在我父王的一再忍让之下，整个朝堂几乎都掌控在了李桹丞的手中。那时我父王再想收回大权，已经来不及了。”
“李桹丞诬陷二叔三叔造反，铲除了他们。他离谋权篡位，只差一个让我父王身败名裂的借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