鹿玉成一路暗记宫里御林军巡逻的人数和时辰,观察哪里能避开女帝神识探查的角落。
无意间他看到御书房,好奇心驱使着他进入里面,黑暗中他的双眸微闪,一切事物变得清晰可见。
金石美玉镶嵌的书案上,摆放着一张画像,画中是一个样貌俊美无双的白衣少年,尤其是有一双与摄耳国人不同,小巧精致的耳朵。
他想起了,在中了摄耳国人施的风眠术,即将昏睡时,跑来一个绿衣少女还伸手碰了下他身上罩起的七彩光晕。
那...画中的少年,应是与那少女同行来到了这座海岛上。
没想到,这摄耳国的女帝,看上了异族的少年。
摄耳国男子的容貌确实没有如此出彩的,就连女子亦是。
也许...
他可以变幻成画中白衣少年的模样,以此去接近女帝。
想到此,鹿玉成出了皇宫,来到了之前关着他的地方,聂染的府里。
深夜里,一处屋檐上隆起了个圆形的小结界。
鹿玉成闪身至跟前。
以蘪鹿族的圣洁之灵破开这个莫名出现的界罩。
怎么是他!
躺在琉璃瓦上的白衣少年,正是女帝御书房里画像中的人。
见此人一副似睡非睡,气息微弱,面色潮红样子。
鹿玉成俊眉紧蹙,蹲下身拨开少年的眼皮,双眸聚光盯视良久,表情一僵,踌躇下还是取出一粒红丸塞进其的嘴里。
他做这件事本也不想伤及旁人的性命,尤其是这个少年还有点特别。
从少年的眼睛里,看到了不少同许多容姿漂亮的女子在一起风流不雅的景象,只是后面的出现了灰蒙蒙的一片,什么也看不到了。
既然让他俩在此遇到,那就只能将这少年带去一个地方。
鹿玉成抱起少年,离开时发现月下窗子的剪影处,有一个东西在晃动。
他来到窗前一看,是那个同自己前后中了风眠术,有点傻乎乎又有点可爱的绿衣少女。
她怎么趴在窗前睡着了,夜晚的风凉,他随手将木窗关上。
觉得要想个法子,先安稳住这个丫头。
鹿玉成嘴角微微一勾,在夜色里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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悦来饭馆。
“你说...愿助我一臂之力!”鹿玉成看着眼前的绿衣少女问。
虽然她的眼中,映入的是自己变幻成白衣少年的模样。
“在这里,除了你,谁会需要我的帮助?”钟浅灵看着‘苏泽’道,觉得他今日有点怪,怪气人的!
想起昔日他只身一人,独闯锤炼队的密地并寻到冰塔,斗垮女巫,不仅救了她和赤狐红柒,就连方砺及其背后安上庄的势力都不放在眼里的气魄。
如今,这苏泽怎么就被一个摄耳国的女帝,给拿捏住了呢!
鹿玉成执起钟浅灵的双手,深深地看着她,温润道:“我很开心你会为我担忧,你要相信凭我的实力,只需一段时日我定能解决掉,然后带你离开这里,小浅。”
钟浅灵被他眼中滢洁的光芒久久的注视着,令她感到自己的脑海里展开一团不停旋转的白雾。
待她缓过神来,耳中只清晰的听到他很温柔地唤了自己一声小浅。
第一次听到他这般亲昵的称呼。
“好...我听...你的。”钟浅灵有点恍惚道。
鹿玉成心中欣慰道:“岛上山谷里有一间石屋里面物什俱全,你暂且去那里避一段时日,等着我来接你。”
钟浅灵的手里被他塞进了一张地图,上面标注石屋所在的位置,然后他伸手摸了摸她柔然的发顶,转身就走出了悦来饭馆。
钟浅灵对着‘苏泽’的背影,喊道:“你要是真被女帝拐上了龙榻,咱们这顿可就真成了散伙饭了。”
鹿玉成一字不少的听进了耳朵里,只能握紧拳头,使劲锤了下空气。
......
茫茫烟涛无际,海面上空压低的云层显得有些黯淡,凉凉的海风不时的迎面扑来。
钟浅灵盯着深蓝的波浪发呆,然后转身向山谷里走去,直到天顶的一轮明月挂起。
“他就不能先把我送到地方再走。”终于到了图上标注的地方,钟浅灵累的背靠一块大石上休息。
她仔细的看着周围的环境,没有瞧见一个石屋,“他不会是让我自己在这里砌一间石屋吧?”又将手中的地图举起,再次确认地方没走错。
是有一座垂直的悬崖峭壁,钟浅灵起身往跟前看了看,发现一根粗长的藤条从山间顺延而下。
她一咬牙抓紧藤条,双腿用力朝上攀爬,没多久发现了一个山洞,“这就是他说的石屋!”
不过里面还挺大,石床石桌石锅被褥,还有吃食等常用的东西都布置的很齐备。
怎么有种,他是想让自己在这里长住下去的打算。
钟浅灵晃了晃脑袋,“不会的。”
接连数日在洞里,她并不能静下心修炼,许是对他安危的担忧。
这里荒无人烟,除了看石头就是吹海风。
奇怪的是,今日醒来的时候,发现石桌上多了几盘美味佳肴,难道是他来过了?可为什么不叫醒自己呢。
吃的是爽快了,也压住她想进城逛逛的闲心。
瞥见食盒下面还有一层没有拉开,便想是不是好吃的糕点。
竟一个紫檀木盒,淡淡的龙涎香徐徐散开,令她一阵炫目。
打开,铺满了红艳艳的喜糖。
‘啪’!
盒子掉落,喜糖洒落一地。
......
城里。
街道上拥挤着好多摄耳国人,尤其是宫门外也有不少的人蹲守在那里。
“那两顶红轿子真是奢华气派,女帝这是又纳新人了。”
“无暇公子进宫是早就知道的事,可那个才到我们岛上的小耳朵少年怎么也被女帝瞧上了?”
“是呀,长得那么怪的人怎么能和咱们的无暇公子平起平坐呢!”
姗姗来迟的钟浅灵使劲塞进人群,只来得及看见远去的花轿,和即将关上的宫门。
“咦?是这个小娘子。”有人认出了她就是前些日子,在街上四处打听白衣少年的绿衣丫头,又道:“跟你一起上岛的那个白衣少年,你怕是以后都难再见到了,他刚刚被我们的女帝纳进宫了。”
钟浅灵喃喃自语,‘苏泽,这次你可玩大发了...一入宫门深似海,从此萧郎是路人。’
她不明白以他雷厉风行的手段,怎会如此的委屈自己?
很想当面问他,如果他选择留在女帝的身边,那么她也没必要待下去了,会独自乘船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