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有几位家丁提刀,直接向一旁的‘绿衣少女’砍去。
少女闪身避过,飞快的朝城门的方向跑去,速度快到好几个人都追不上。
路过石桥时,‘绿衣少女’突然放慢了脚步,其中一人见此,忙抽出腰间的佩刀,向少女的后背狠狠掷去。
见绿衣侵出大片的血色,少女跌跌撞撞的歪向桥的一侧,直接掉落下去。
后面跟来的家丁,一直看着河面没有水花翻起,沉静无波时,才放心离去。
大冷的天,谁也不想下河捞尸,只要有人证物证,大家就都能领到赏银就可以了。
令他们没想到,这个年轻道行浅的小妖怪,这么容易就被杀了。
只是谁也不知道,河底涌起了一堆堆的水藻,中间聚起的一个绿色藻球里封着一张十分俊俏的男子脸皮。
......
蓝禾看到‘绿衣少女’血染坠桥的那一幕,瞠目结舌地对头上的青玉簪传音道:“你对自己的分身这么狠呐!”
“嘘,河底有古怪,我分身的灵气没有收回来,被一股妖力吸走了...”
“快进去!”一旁的家丁高声大叱。
蓝禾识海里钟灵的声音被打断,他正好见到了祁府门口两个用汉白玉雕刻的大石狮子,发现并无异处,那日造成的混乱吃人现象,应该是被邪修施了障眼法术。
蓝禾直接被带进一个偏院的客房里,小院周围开满了蓝紫色的桔梗花,中间有假山玉池,咕咕蒸腾的热气弥漫在四周,犹如仙境般的清幽美丽,别有一番情趣。
“我们得抓紧时间,否则时间一长,被抓走的凡人处境会十分的危险,恐个个会性命堪忧。”
蓝禾听到钟灵的传音,点了点头,“只要那位祁大小姐来此约会,我有办法让她说出所知道的一切。”
“不能对凡人用搜魂术的!”钟灵忙道。
“放心,我只是让她做一个充满回忆的梦而已。”蓝禾解释。
天渐黑,蓝禾吃过府上丫鬟送来的丰盛晚膳,便坐上床榻,准备宽衣入睡。
将外衣、中衣脱去,正在脱去最后一层里衣。
“停,停!你真当这是你自己的家啊,打个坐熬到天亮就行了,万一你真失了身可别,”
忽然屋外一阵女子银铃般的嬉笑声,打断了钟灵的传音。
蓝禾将神识探出,发现小院点缀满了照亮的萤石,玉池里蒸腾的热气中有一玲珑的身影浮现,白玉般的赤足撩起一串水花。
“这位祁大小姐有病啊,这么晚居然跑到客人住的偏院来泡澡,这不明摆着要勾搭小蓝嘛!”钟灵自语道。
咦,小蓝怎么也不见了?
扑棱~
玉池里的动静突然变大,钟灵忙显身瞧去。
见这祁大小姐忽往假山峰中间游去,一位蓝衣少年站在那里,手中凝聚着一张由蛛丝结成的梦网向她罩去,少顷,一切又归于平静。
蓝禾在蛛网上打了几个手诀后,白色的烟雾越聚越浓,显出一幕幕影像,是祁大小姐的回忆:
......
“姐姐你看,这是爹爹亲手给我做的风筝好看吧,我拿来和你一起玩,好吗?”一个十来岁的男孩兴高采烈地,对一脸阴郁的姐姐道。
“好呀,我先帮你放飞它。”说着,这位姐姐使劲地故意把风筝扔进了极深的荷塘里,佯装焦急,“好弟弟,我拉着你,咱们一起去把风筝捞出来吧?”
“嗯嗯。”男孩听话的不住点头。
这位姐姐拉着弟弟的手,看他就要摸到即将沉下去的风筝,脑中闪过一个酝酿许久的恶念。
她使劲掐捏了下那肉乎乎的手,男孩痛呼一声,她装作受到了惊吓,忙松开了自己的手。
“姐姐,姐姐!救,救我!”男孩在水中挣扎着,朝着姐姐的方向努力地伸手。
那位姐姐紧抿着唇,扭头就要走,忽见一个家丁急匆匆的跑来,她马上走到荷塘边,抬脚将在水中挣扎的弟弟又狠踩了下去,自己的身上也被水溅湿。
扑通~一声
赶来的家丁跳入荷塘,将已经昏迷了的小主人从水底捞出抱上来施救。
“来人,快来人呐!”一旁的祁大小姐在喊人,一会就围上来好多个家奴。
“快!把这人绑了,他妄图加害祁睿,若不是我及时发现,弟弟早被他扔进荷塘淹死了。”大小姐急道。
大堂内,祁家老爷见女儿全身湿透不堪,哭哭啼啼说着被家丁谋害的经过,大怒之下不听家丁口口喊冤,也不给他一句解释的机会,直接吩咐下人将其乱棍打死。
直至夜深,祁睿小少爷一直不见醒来,守在屋外的人哭喊声,咒骂声不止。
祁大小姐听得心中直冒寒颤,虽然当时急中生智找了替罪羊,可是听着母亲的咒骂声,她心里更加的难过扭曲,本来还有的一丝愧歉统统转成了愤恨。
“老爷夫人,害小主的家丁已被打死,刚刚咽气。”一位家奴赶来回禀。
“将尸体扔到河里喂鱼!”一脸憔悴悲伤的贵妇人狠声下令道。
闻此,祁大小姐心中一震,眼光瞥向了自己的母亲,见母亲绝望的目光也望向了她。
“蕊儿,为什么是你活了下来?老天,为什么要带走我的睿儿呀!”贵妇捶胸顿足的哭喊着。
被称作蕊儿的,就是祁大小姐的本名。祁蕊失望的看着母亲,转身跑回了自己的闺房。
翌日,府中传来小少爷已经转醒,只是一直喊着浑身好痛。
祁蕊做贼心虚的不敢去探望,也怕遇到母亲。
就这样过了一段时日,祁睿小少爷慢慢将身子养好了,两姐弟再次碰面时,突然身着黑色锦缎衣袍的祁睿,眼神中聚满了仇恨。
祁蕊知道,两人再也回不到从前了,他也不会再喊自己姐姐了。
只是不知道,他有没有背后告状,将事实告诉父母。
不过就算他说了,也没人相信,当时她可是不顾小姐的体面将自己也弄的全身湿透,极像去拼命救人的样子。
又过了两年到了待嫁的年华,祁蕊及其盼望嫁入同等的贵胄之家,好离开这里,继续过奢侈的生活。
可是后来,一个有关亲姐谋害淹死弟弟,将罪行嫁祸给来救人的善良家丁身上的传闻,在本地传扬开来,而且含沙射影的直指祁蕊就是那个亲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