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有一处院落火焰似蛇般蹿围烧起,将上空映得红彤彤的。
徐徐海风吹来,浓烟四起,烟雾滚滚,呛得人无法靠近。
村民们用沾湿的布子捂住口鼻,接过来人一桶一桶从海边提来的水,忙活了半天后,终于将火熄灭。
在烧成断壁残垣的屋子里外,没找到应是焦黑状的尸体。
“奇怪,之前也没有听到屋里有人喊救命。”有村民道。
“是呀,而且那李鳏夫就一个人独居,也很少见他生火做饭,几乎都是在外面喝醉了半夜才回来。”附近的邻居道。
“照这样看来,这火生的是有些莫名其妙呀...”
“昨天胡家老二死里逃生的回来后,他家老大就说海怪又要出来兴风作浪的吃人了。”
“唉,现在一年之期将近,不会又要让咱们祭祀活人给它吧...”
村民们被这件事惊得开始议论纷纷起来。
......
胡家老二醒来后说宁愿饿死,也不再出海打渔了。
弄得村里许多人,心里闹慌慌的。
又过了三四日,有个渔民在出海后就失踪了,没有幸运的逃回来。
村里人准备再祭祀给海怪一些供品,自从张家的报应之事发生后,没人敢提用小孩献祭的馊主意。
渔民们为了生计,多数还是选择冒险出海,却又连连发生数人失踪。
人人思危,失了家里顶梁柱的,好多日子都快过不下去了。
有一老妪,抱着快要饿死的女童,哭喊着对村里的人说,“再这样下去,大家都得妻离子散或饿死。
今年我家出一个孩子献祭,明年再换别家的孩子,行不?”
这个女童听完奶奶的话,小鹿般的眼睛,露出了哀伤和绝望,她和张燕儿是玩伴,自从知道她出事后,就不敢再到海边玩耍了。
记得,燕儿说过有个会法术的绿衣仙女姐姐,救了她。
这次,她好希望,自己能被那个姐姐也救下。
......
漆黑的夜,海风吹过,海腥味扑面而来。
她浑身发抖地在众多村民的注视下,自己迈进岸边一个大大的木盆里,海浪声响起,随着浪花漂流入海。
她见年迈的奶奶跪在岸边止不住的哭,自己也泪眼模糊了。
如果她的死能救活好多村里的人,包括自己的奶奶和弟弟,她不后悔。
可是她自己是要被海怪咬死吃掉的,内心十分害怕,她怕剧痛啊。
她不由自主的将两只小手合掌,虔诚的祈祷,天上的神仙能来救救自己。
末了还加上一句,‘绿衣仙女姐姐,来救救我吧。’
......
正在闭关修炼的钟灵,识海里突然浮现出一个小女孩向她求救的画面。
她急忙收功,化作一道绿光,遁去海上。
漆黑的海面,皎洁的月光照着一个大木盆,里面的小女童瑟瑟发抖的卷曲着身体。
忽然,海面上出现一个漩涡,将木盆吸了进去。
......
钟灵赶至大约的位置,漆黑的海面上,平静无波。
她潜入海中运起全身的法力放出神识,不顾自身的安危,以极快的速度搜寻着方圆十几里的海底。
终于被她捕捉到了,一道往南遁飞的红衣身影,怎么是她?遂紧跟其上。
红衣鲤鱼精的修为略低,轻易甩不掉后面跟来的绿色遁光,只得拼命的加速。
越往南飞,钟灵越发觉得这里似曾来过,是去往乌耀洞府的方向。
这鲤鱼精为何要带着献祭的人来这里?
她不敢猜想下去。
见那道红色遁光,即将消失在一个结界的入口。
钟灵忙化出一根琼枝,施法缠住红色的遁光,被一同带进了结界。
......
果真是上次来过的小岛,那片寂静的竹林,还有隐在花树中的竹阁。
“你跟着进来,可就甭想再出去了!正好用你的妖丹救阿耀。”红衣鲤鱼精怒道,她怀里还抱着个女童。
女童黯然的眸光,在见到了绿衣仙女姐姐后,聚起了亮晶晶的泪光,大喊道:“仙女姐姐,你真的来救我了!”
钟灵对女童点了点头后,马上跟红衣鲤鱼精缠斗在一起,只用了几招,就将女童带入自己的怀中。
在女童安心的笑容中点了其睡穴,放进了石葫芦的石籽空间里,让她好好在里面休息。
“乌耀就是海怪鳄鲛吧,你助纣为虐,无视凡人的性命,竟将她们抓来给他吃。”钟灵冷冷的看着她道。
“呵呵,我为了他,甘心去做任何事,可你呢?”
红衣鲤鱼精恨声道:
“阿耀他为了你,已经很克制了,还保佑他们一年的平安和丰收。
为了解你脸上的毒疤,他竟用了数十年才能凝聚一滴的妖丹丹液!
因而导致,他的魔性提前爆发,若不吸食到新鲜的凡人血液与其魂魄的滋养,你知道后果会有多严重吗?
他的魔丹会压制不住魔气,轻则魔体受损,重则魔丹爆裂,魔魂溃散。
世上的魔修千千万,都是如此修炼的,难道你想让乌耀因你而死吗?
钟灵,你不可以如此的自私!”
红衣鲤鱼精的泪水一滴又一滴的滚落而下,继续道:
“生而为魔,我别无选择,我要救他,我不在乎凡人的性命,我只在乎他。
四百年前,若不是阿耀的出现,我早成了鱼宴里的一道蒸鱼或是红烧鲤鱼了。
这个世道,是凡人要吃我!
而救我,让我活下去,助我修炼的,是身为鳄鲛的他。
我为什么要怜悯凡人?
钟灵,你不懂得报恩,可我红娌知道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何况是救命再造之大恩。
我是修为不如你,可若你阻拦我,我宁愿与你同归于尽!”说完,红娌面露决然。
“说完了,”钟灵道:“我进去看看他。”
“你把那女童交给我,我就放你进去。”红娌堵在她面前。
钟灵瞥了她一眼,“你拦不住我的。”遂即施法震开倔强的红娌,走进了竹阁。
见乌耀浑身的黑色魔气翻涌,盘坐在竹榻上。
地上随意摆放着几俱白骨,血肉已被吸光,魂魄也被吸走炼化。
一双布满血丝的眼睛,盯向钟灵,“你怎么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