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小子胆子也太大了,倒头饭都敢吃,你要是再晚来一天的话,肯定必死无疑。”冯师叔对年轻男子数落道。
“冯道长,这事你可别跟我爸说,要是让我爸知道了,他肯定会收拾我。”年轻男子苦着脸子对冯师叔拜托道。
“不想让我把这事告诉你爸的话,你现在赶紧联系人,把我二楼坐便疏通了。”冯师叔没好气地对年轻男子吩咐了一句。
“好,好,好,我这就打电话找人过来疏通坐便。”年轻男子说了一声,便走出灵道堂在外面打电话。
“冯师叔,你和这年轻人很熟吗?”我指着外面的年轻男子问向冯师叔。
“认识,这小子叫陈生,从小胆子就大,七岁的时候从鸭绿江北岸游到南岸,然后再游回来。十二岁,跟藏獒打架,腿上的一块肉都被藏獒给撕了下来。十三岁那年,拿着菜刀追小偷,追了五条街,还真就把小偷给逮住了。十六岁,把人家姑娘整怀孕了,他爹赔了人家姑娘五万块钱......,他父亲叫陈明汉,我们认识二十多年了,他是一个杀猪的屠夫,和我关系特别好,陈生胆子大,多数遗传他爸,因为陈明汉就是一个天不怕地不怕的主,给他足够长的杆子,他都能把天捅漏了。陈生这小子是我看着他一点一点长大的,他从小就喜欢燕子,燕子是一点都看不上他。”冯师叔对我们介绍着陈生。
我仔细打量了一眼陈生,他的个子一米七,体重应该在一百三十斤左右,长着一身腱子肉,眉毛有点重,单眼皮,高鼻梁,小嘴,皮肤黝黑,长得像明星某凯。从面相看,这小子是个聪明人,但他做出去乱葬岗吃倒头饭的事,让我很不理解。我能从陈生的面相上能看他是一个仗义之人,身边的朋友应该有很多。
陈生打完电话后,又走进灵道堂。
“冯道长,我已经叫人过来帮你通坐便了,钱你先帮忙垫上,我最近手头有点紧,等我有了钱就还给你了。”陈生说完这话,就要离开。
“你小子给我站住。”冯师叔喊住了陈生。
“冯道长,你还有什么事吗?”
“你就这么走了?”
“冯道长,通坐便的钱我肯定给你,之前你们给我治病的钱,我也不会赖账。你是看着我长大的,虽然我这小子有点混,但我绝对不是那种无赖之人,我现在手里真没钱了。”陈生说到这里,就把裤兜衣兜全部掏了出来,一共翻出六十三块五毛钱。ωωw.cascoo21格格党
“冯道长,要不我先给你五十。”陈生将一张五十块面值的钱币放在茶几上。
“我不是跟你小子要钱,你以为这件事就这么完了吗?”
“这事不算完吗?”
“你这小子,还真是无知,你现在去买两捆纸钱,两袋纸叠的金银元宝,两份水果,五块老式蛋糕,去你吃倒头饭的坟前赔礼道歉,求人家原谅。”
“用得着这样做吗?”
“你要是不按照我的要求做,你招惹到的鬼魂会一直缠着你的。”
“行,我知道了。”陈生对冯师叔回了一声,就离开了灵道堂。
“冯
。师叔,我觉得这小子未必会听你的话。”我望着离去的陈生对冯师叔说了一句。
“他要是不听我的话,那我也没办法。”冯师叔说到这儿,脸上露出一副无奈的表情。
过了没多久,疏通下水管道的师傅赶到灵道堂。这位师傅上到二楼,看到马桶堵满了屎,当场就吐了。
本来二百块钱能解决的活,疏通管道师傅跟冯师叔要了五百块钱,冯师叔也是认了。
下午四点多,徐燕走进来看到我在,她看都没看我一眼,而是露出满脸笑容向小师姑身边走了过去。
“燕子,你这一天跑去哪儿了?”小师姑问徐燕。
“我和刘娟在一起,我们俩早上去逛街做美甲,中午吃了披萨,下午看了一场电影,我感觉现在有男朋友跟没男朋友没什么区别。”徐燕对小师姑说这话的时候,还看了我一眼,我心里清楚,徐燕最后的那句话是跟我说的。
小师姑听了徐燕的话,心里面瞬间就明白我和徐燕之间闹了别扭。
“何师侄,你应该多抽出一些时间陪陪燕子。”小师姑走过来对我说了一嘴。
“我会的。”我点着头对小师姑答应一声,就向徐燕身边走去。
我不认为徐燕现在是无理取闹,就算她无理取闹,我也应该迁就人家,因为我在受重伤卧床不起的时候,是徐燕没日没夜地陪在我身边,照顾我吃,喝,拉,撒,睡,这我永远都不会忘记。ωωw.cascoo21格格党
“我想跟你解释一下,我昨天为什么不接电话,还有我去做了什么?”
徐燕听了我的话,故作生气地将头转到一旁。
“昨天中午,我妈给我打电话,说金学峰出车祸了,而且很严重,被送到了中心医院抢救,于是我就赶了过去......。”我将昨天的事跟徐燕解释了一遍。
“这件事我可以证明,上午我还和小何去看望了金学峰,他躺在床上昏迷不醒,看样子是很严重。”师父跟着附和了一句。
“燕子,这事也不能怪志辉,他确实是有事。”小师姑帮我劝说徐燕。
“好吧,那这次我就原谅你了。”见徐燕原谅了我,我紧皱的眉头瞬间展开,我确实应该多抽出一点时间陪陪徐燕。
项思燕看向我和徐燕,突然感到一阵心酸,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这样。
“咱们今天晚上吃什么?”徐燕看了一眼墙上的挂钟问向大家。
大家听了徐燕的话,一同皱起眉头。
“我和思燕晚上还有点事,就不和大家一起吃晚饭了,咱们改天再约。”小师姑说完这话,就带着项思燕离开了。
“我看这样,我和你陈师伯找个大排档吃点烤串喝点小酒,至于你们俩,爱吃什么就吃什么。”冯师对徐燕说这话时,还对我使了一个眼神,我心里明白冯师叔的意思,他是想给我们俩创造单独在一起的机会。
“何志辉,咱们俩晚上去吃什么?”徐燕向我问了过来。
闻了一下午的臭味,此时我是一点食欲都没有,可我又不能拒绝徐燕。
“只要不吃日料,咱们吃什么都行。”我对徐燕回道。
“那咱们俩去吃
。筋头巴脑。”
“成,那就吃筋头巴脑。”我点头答应。
晚上我和徐燕吃完饭后,又去逛了超市,徐燕今天晚上没有开车出来,我拦了一辆出租车,就要送徐燕回灵道堂。
“何志辉,不用你送我了,我自己打车回去,你也回去吧!”
“平日里都是你开车送我回家,今天我送你。”我对徐燕回了一声,就和他一同跳到出租车上。
出租车司机是一个四十多岁的大哥,比较健谈,我和徐燕一上车就跟着我们聊个不停,徐燕面对陌生人话语比较少,她一直在低着头玩手机。我陪着司机天南地北地闲聊起来,成年男人聊的话题,无非就是家庭,车,房子。
我注意到司机的脸色发灰,这是霉运缠身的征兆,临下车的时候,我从钱包里掏出十五块钱车费和一张叠成三角形的护身符咒递给司机。
“司机师傅,今天我坐了你的车,就是咱们俩的缘分,这是一张护身符咒,你把它戴在身上,可以逢凶化吉,保你平安。切记,不要让这护身符咒粘水,一旦弄花了符文,就失去了功效。”
“小兄弟,谢谢你了,这符咒我收着,钱就不要了。”司机师傅将十五块钱推了回来。cascoo21格格党
“那不行,一码事归一码事,钱必须收着。”我将十五块钱扔到前面的中控台上,就跳下车和徐燕一同走进灵道堂。
回到灵道堂是晚上八点多,冯师叔不在,或许他真和我师父出去喝酒了。
我和徐燕坐在沙发上,和她又聊起了今天早上在石家村发生的那起灭门惨案,徐燕得知这事是蔡洪做的,她气得从沙发上蹦了起来。
就在这时,陈生露出一脸痛苦的表情,推开灵道堂的门走了进来。
我和徐燕看到陈生的后背上趴着一个老者的鬼魂,老者看起来能有七八十岁的样子,身材干瘦,穿着一套黑色四个兜的老式干部服,脚上穿着圆头黑皮鞋,头上戴着一顶黑礼帽。老者的双眼呈血红色,脸上露出一副幽怨的表情。
老者看到一楼神龛里面供奉的三清祖师爷神像,他露出一脸惊恐的表情从陈生身上跳下来,化为一团黑色阴气离开了灵道堂。
我看向陈生,陈生挺着鼓囊囊的大肚子坐在了沙发上。
“燕子,快给你师父打电话。”陈生对徐燕说了一声。
“陈生,刚刚你进屋的时候,我看到有一个年纪较大的鬼魂缠在你的身上,你最近又做什么缺德事了?”徐燕向陈生问了过去。
陈生听了徐燕的问话,他瞪着两个眼珠子,露出一脸害怕的表情向周围望去。
“你不用看了,那个鬼魂已经离开了,再就是你没有打开天眼,也看不到鬼魂的存在。”徐燕又说了一句。
“燕子,快,快,快,给你师父打电话,我现在太难受了。”陈生对徐燕催促了一句。
徐燕听了陈生的话,就掏出手机给自己师父打电话。
我走到陈生身边,掀起陈生的上衣看了一眼,陈生的肚子跟下午来的时候几乎是一样,肚子涨得像气球,肚皮呈青紫色,上面还布满了黑色网状的黑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