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茹茗显然不知道见好就收这几个字的基本意义,在沈落梅短暂松口之后。
她一副胸有成足的样子,对他们夫妻俩说道:“你们别担心,我相信以黛玉的聪明才智完全可以把学习和花滑兼顾的。”
如果林黛玉只有用八十分的专注力去应对学习,拿二十分的精神力量去练习花滑。
这个结果,沈落梅还勉强可以接受。
相反倒过来的话,她就不太乐意了。
在她心里还是学习课业更重要一些。
现在即便是张茹茗把花样滑冰这项运动夸成花来,沈落梅也不会轻易就答应她的。为今之计,只有先把人忽悠走再说,“张教练,您的想要传达的信息,我们都了解了。如果没有什么其他事情的话,您可以先回去了。如果有什么进展,我们会再联系您的。”
“我还有事,我还有些话没说完。就我说的俱乐部联赛还只是开端啊。等她勤加练习之后,还有机会参加全国花样滑冰大奖赛,全国花样滑冰冠军赛,全国花样滑冰锦标赛。”
沈落梅听她像如数家珍一般将一些花滑比赛的赛名报给他们听,有些头疼。
张茹茗的毅力比沈落梅想象的还要强上许多,竟然可以丝毫不在意别人说什么,只是一股脑的朝着自己想要的方向走。
“这些比赛有什么区别吗?”对不懂行的沈落梅来说,她的赛名,就好比是红烧鸡块,辣子鸡丁,土豆烧鸡,小鸡炖蘑菇的区别。
但是人家既然开心的在这边跟她讲解,沈落梅总不好没说两句又开始赶人吧。
张茹茗的前半生几乎都与冰场为伴,人际交往少的可怜。她自是没听出沈落梅不是在虚心求教,只是希望她这座爱哭的大佛赶紧离开。
“俱乐部比赛是多个俱乐部联合的比赛,全国性的比赛更为专业且举办时间回溯长远。在全国比赛里站稳脚跟,有成绩之后,就有机会进入国家队。到时候国家队会包揽她所有学习滑冰的费用,你们就再也不用为钱担心了。她表现的好的话,可能还有出国外训的机会。”张茹茗仿佛已经看到了林黛玉璀璨的未来。
她一点都不知道,她现在的样子,像极了在职场里专门给员工画大饼,规划未来美好蓝图的老板。
“哦好的,原来如此啊,谢谢科普。不过小美女啊,我和黛黛她爸还想再休息一会,要不你今天就先回去,恕不远送啊。”沈落梅再度对她发起来赶客。
张茹茗来了可没想这么快就走,今天不把这件事情定下来,就等于浪费了一天。她再接再厉的不把自己当外人:“没事没事,你们休息你们的。我就在这里坐着等黛玉回来。我们再一起问问她的想法。实际上我有单独找她聊过,她和你们的意思差不多,也让我来问问征求一下家长的意见。我本想让你们替孩子做决定,没想到你们如此开明。”
“张教练,你不用等在这里的。这对我们家来说算是决定孩子未来的大事,一时半会也定不下来。孩子喜静,喜欢看书。经常在图书馆一呆呆一下午。您把宝贵的时间用在等她上划不来。”沈落梅服气了,她不愧是国家级运动员,毅力高于常人。
林迁当然也是不愿意被张茹茗赶鸭子上架,连一点自主选择的权利都没有。他跟着附和老婆说道:“对对对,张教练你今天就先回去,有结果我们给你打电话。”
“那我们彼此留个联系方式吧,你们好联络我。”张茹茗是带着百分之一百的诚意来的,但凡他们有什么要求都可以提。
为了能让她赶紧走,沈落梅将自己的联系方式爽快的留给了她。
当张茹茗离开之后,他们夫妻俩也算是松了一口气。
林迁和沈落梅暂时都没有讨论这件事情,对他们来说,中午仅存的这点休息时间已经被张茹茗的出现给浪费了一大半。
他们各自躺会各自的地盘,继续开始休息。
过了半个小时吧,林迁起来收拾躺椅,准备去把厨房的碗筷给洗了。沈落梅见他醒了,就从床上坐起来,跟他说着自己对于这件事情的看法:“这位张茹茗教练走了之后啊,我有在网上搜索一些关于花滑的新闻啊。在我国这项运动确实没有被大力推广,不像篮球羽毛球乒乓球那么随处可见都有人练习。”
林迁听她开始讲花滑的事情,也就把躺椅竖在墙边,坐在她身边。
“当时也就是黛黛嚷嚷着要学,我想着她体育确实不错,就让她试试了。我可从来没做梦,她还能成为一名职业运动员选手。培养一名职业选手得花多少钱啊,每天都去训练的话一整年至少二十万学费啊。”为国争光确实是一件很伟大的事情啊,或许可以名扬天下。但前期投资过于巨大,可能无法进行回本。这注定是一场赔本的生意吧。
比起沈落梅陷在张茹茗的职业规划里,林迁想的更加长远一点了,“钱不钱的我倒是不担心,我担心的是按照这个女孩子说的,走职业路线,高强度的训练。她肯定会受伤的啊,我不想黛黛那么辛苦那么累。从小开始练,最后练的一身伤病,她老了该怎么办哦。”
“那这件事情,我们就不跟黛黛提?”沈落梅想的是她不提,这件事情就不存在。
林迁摇了摇头,以那个女孩子的性子来看,不达目的誓不罢休。他们避是避不过去的,“我们不提那个张教练肯定还会提的。最好可以跟黛黛统一口径,再拒绝她。”
“好,同意。等她回来,我们抽空跟她好好谈谈。”
等林黛玉从图书馆到饭店的时候,已经到了晚饭的点。他们夫妻俩忙的不可开交,客人一波波的进来,也没有空跟她聊职业选手的事情。
太阳在西边已经仅剩一小半还未全部落下,这会刮着清凉的小风,让闷热的空气降温了那么一丢丢。
林黛玉闲着无事就从背包里拿出跳绳,开始在门口进行跳绳的训练,增强腿部肌肉。
在花样滑冰这项运动里,体能力量平衡性协调性柔软度这些都是必不可少的。
与她来说,体能不合格的话,没在冰上滑太久,就会累的气喘吁吁。
她对自己的自我管理能力很强,不会轻易改变原有的计划。哪怕没有教练没有人在旁边盯着,她该做的训练也不会少。
等她跳了半个小时的跳绳之后,屋里吃饭的人也陆陆续续的吃完准备结账了。
最近,她偶尔也承担起了收银员的工作,看见有人从店里出来,她赶紧进屋到收银台站着。即便大家经常还是扫码付款,但少部分人还是在用现金结账。
当她站在那里的时候,人还没有收银台高,勉勉强强的能露出个头。她聪明的踩着板凳,借用板凳与付账的那些成年人处在同一高度,甚至比人家还高。
“您好,你那桌一盘酱牛肉一瓶啤酒,一共是40块。”
对面站着的壮汉,递给了她一百块人民币。
林黛玉接过来对他微笑着说道:“收您一百,找您六十。”
只是当她摸到一百块纸币开始准备认钱的时间却发现纸币好像不太对劲。她望了望对面的男人一眼,对方很是悠然自得的在那里戳着牙,没有丝毫的紧张。
此时此刻,她爸妈都在厨房里忙着。
林黛玉纠结着要不要喊人,如果喊人来那不就代表着她不信任这位叔叔。
如果不喊人,万一她收了假的钱可怎么办?
不止收了假钱还要倒找别人钱。
她的脑子一下子就乱了。
长这么大第一次遇到这种场面,林黛玉也不知道该如何应对自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