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她还不想死,还没发光发亮,不想就这样结束,结束在这个荒郊野岭。
一百迈的车速在黑暗中完全是一头脱缰的野兽,车门依旧是反锁的状态。方向盘是没办法去抢的,要是这个速度撞上周围的大石头或者树那后果更糟糕。
顾漫解开安全带,准备爬向后座,脚踝却被拽住,情急之下脱下脚上的高跟鞋狠狠的砸向他的手臂。
男人吃痛的“嘶”了一声,收回了手臂。趁他还没反应过来,顾漫用尖细的鞋跟大力的敲击车窗玻璃。男人想再次伸手阻止,奈何距离太远,加上顾漫灵活的挣脱,根本无法控制她的行为。
额头的细汗越来越紧密,脑海中熟悉的画面不断浮现。她不知道自己还有几分钟的时间。
顾漫的身体止不住的颤抖,手抖的更厉害,嘴里还发出细微的声音。
“不可以爆炸,不可以爆炸...”
11年前也是这样,爸爸拼命的砸开玻璃,让她爬出去。
不知道第多少下的时候,玻璃碎裂了。用手肘撞击,整块玻璃齐刷刷的掉落在车后。
男人似乎被她跳车的行为震惊了,但脚下的油门依旧没有松懈。顾漫是以一种抱肘屈膝的方式护住身体滚下。
细碎的石头划破了手掌和外套,在路边滚了好几圈,身体上的疼痛远不及心理上的疼痛。衣袋里的手机也被甩了出去,躺在一旁显着萤白的光。
车毫不减速的冲向不远处的湖泊,车头车身都以一种极快的速度沉了下去。
“不要”
顾漫撑在身体发出微弱的声音,她根本不知道前面有湖,只是听着水声辨别出來的。末尾的车灯开始熄灭,最终被浸没。
她就眼睁睁的看着一个大活人消失在眼底却无能为力,才知道自己有多么的渺小,无能为力。
生活或许给了他不可承受的打击,但以这种方式结束终究是太过于残忍。
父亲告诉她的最后一句话就是要她好好活着,开心的活着。
小时候不懂事,还不知道其他的含义,但如果是这样,她做不到。即使过了这么多年还是无法接受这样的事情。
“威武,威武...”
顾漫还以为耳朵听错了,是警车的声音。一定是刚才的电话起了效果。
“我在这,在这”
红蓝辉映的灯光给外刺眼,这是希望的光环。
如果当年能有警察赶到,会不会爸爸妈妈就不会死。记忆中烧焦的黑烟似乎又将她笼罩。
顾漫用尽身体全部的力量喊了出来。
“快救救他,救救他”
...
接到南姗电话时顾漫仍坐在原地
“漫漫,晚饭吃了吗”
本不想让南姗担心的,而且现在有警察在,自己是安全的,但她一开口,就被破防了,嗓子也被唔咽住了。
“南姗,我...”
“你没事吧,发生什么了”
顾漫把事情的经过大概说了一下,当然能省则省,挑简单的说,都过去了,毕竟这种事谁也不想发生在自己身上。
顾漫轻描淡写的说着,南姗却听的是心惊肉跳。这么大的事也能说的这么轻飘飘的。
打捞的工作扔在继续,不亲眼看见他被救上了,她的心无法妥协。
淡淡的古龙水味从身后袭来,黑色的西装外套轻轻搭在自己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