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未辛不是研究类型的玩家, 不过以他的聪明加上张翠花小朋友的方便, 实际某些理论和场合的适应性,不说比专业人员, 但半吊子够用的水平倒是绰绰有余了。
实验室的研究人员本来就全在这里, 他想要打开任何权限都行, 自然也就轻而易举的找到了关于利用玩家意识建造复数的意识盒子, 甚至开辟更广阔的意识空间的项目资料。
接着他把两个玩家放进相应的生物仓里,操纵着辅助的机械和药物, 将他们的意识防御力降到了最低。
这里的仪器甚至可以追踪试验体意识领域的状况,所以祝未辛很容易的就看见了两个捞金玩家意识层面是个什么结果。
然后他放出张翠花小朋友看住他的身体,也不需要太长时间,在药物和仪器的作用下,捞金玩家根本没有了抵抗意识。
一般这个步骤,科研人员们之前是先杀了人, 再利用截留下来的意识领域研究的。
所以现在两个捞金玩家的身体机能也仅仅保持在还吊着口气未死亡的程度而已。
因为玩家死亡的那一瞬间, 游戏背包里的物品便会清零, 所以这些人再怎么研究都不可能发现里面藏着无数宝贝。
当然对方也不是没选择过在玩家生前研究,可一来游戏的保密机制也不可能让他们找到任何东西,二来他们擅自截取玩家的存在, 也必须严格按照游戏的规则。
改哪一批人死的时候绝不能留着, 对方想必是付出过惨重的代价, 不然活着的试验体可比死人要有价值多了。
没见之前这么可惜,但仍然选择杀掉祝未辛他们吗?
祝未辛依次进入两个玩家的意识领域,轻松的来到了第六层, 果然在里面发现了好几个格子。
他打开格子将里面的东西都取出来。
老实说到了这个等级,背包里一般便不会被一些可有可物的玩意儿占据了。
除非他路哥这样背包已经进化成一个空间的,或者她姐在别的游戏打劫空间储存道具无数。不然在有限数量的背包中,还是会选择留下比较重要的东西。
当然原则上来说,只要在兑换窗口买的东西或者游戏里爆出来的道具都是可以存进背包里的。
只是先后顺序和分类的重要性依旧适用于此,战场上哪怕是一毫秒的时间差都可能招致败北。
实验室里的屏幕可以清晰的看见祝未辛进入里面收获颇丰的场面。
这让原本被绑起来的科研人员们看了都不禁痴迷不已,果真对于这些人来说,复数的意识盒子已经是成熟的领域。
并且他们可以自由的将物品归类存放,规划顺序,随取随用。
也是祝未辛这个外来人的同类,他们之前也做过类似的实验,每一次都以失败告终。
他们知道这些人的意识里藏着好东西,但这一刻才终于看到了全貌。
连续入侵两个人的意识领域并没有花费多少时间,现实中的用时总共一分钟不到。
待祝未辛出来的时候,脸上已经挂上了满意的笑容,可见收获颇丰。
“这些家伙家底还是厚的。”祝未辛笑着跟他路哥道:“道具宝贝都不少,还有两把难得的武器,可惜积分爆不出来。”
路休辞搓了搓他的头:“你就知足吧,一般根本没这种好事。”
可怜两个捞金玩家,原本就按照硬实力来算,和祝未辛也是相差不远的,却才离开了憋屈的意识领域没多久,又憋屈的在这儿被打劫光而死。
祝未辛手里出现一把手/枪,砰砰两声给两人脑袋上开了个孔,张翠花小朋友在一边看着流口水,一脸期待。
不过祝未辛没让她多吃,拍了拍她的脑袋:“今天已经吃了一个人加一头大野猪了,小孩儿要懂得节制食欲,多吃点素吧。”
说着掏出一个从他姐灵泉空间摘出来的梨塞进张翠花小朋友嘴里,小孩儿都差点哭了,不过好歹灵泉空间里的食物不比人肉差,作为灵类生物还是能尝出美味的。
也就捧着梨可怜巴巴的小口小口咬着。
不够吃完了还得干活儿,这个实验室里对于玩家有利的作战武器很多。
首先那个能发出针对玩家振幅的器械,就是一件大杀器,那甚至还适用于他们这种仅离高级场一步之遥的玩家。
让张翠花小朋友吞了分析一下成分原理,再代谢样品资料回去,未必不能研究出连高级玩家也会受影响并且方便便携的同类武器。
这可比普通的能力抑制器之流好太多了,针对的就是玩家群体。
然后就是可以帮助入侵意识的药物及辅助药物,以后遇到敌对玩家就不光只能榨取杀死对方后的积分奖励这么点小小价值了。
对方的宝贝可以尽数爆出,甚至入侵过对方的背包,能力的相性也越高,爆出能力的几率也就更大。
只不过这个实验室最关键也是最危险最核心的技术,却并没有留下资料。
祝未辛几乎将实验室的成功和资料搜刮一空,却并没有找到他们到底是怎么将进入这个副本的玩家精准的拘束在这里的。
只有一个仪器,并没有任何资料,张翠花小朋友把整个巨大的仪器一口吞了,机械的原理倒是能分析出来,但是有一样关键的东西,小朋友说她自己没有权限的。
祝未辛抬头,勾唇一笑:“没有权限?”
张翠花小朋友无法分析的,只能说明两个问题。
第一是技术核心远远超过了祝未辛这个阶层,不是他能够触及的。二就是与游戏或者玩家相关了。
祝未辛离高级场只有一步之遥,应该不存在资格不足,那剩下的可能是什么不言而喻。
祝未辛将张翠花小朋友往手里一捞:“走吧,去找一开始发起这个项目的那位。”
“至于这些人——”祝未辛看了眼后方这些研究员。
老实说他们的研究在祝未辛看来并不算过分,如果换位思考,他知道自己的世界被某种群体定期入侵,也会将这些人控制起来。
见给他们可能带来的影响压制到最小,将利益最大化。
只不过立场不同而已,但恰恰这就是关键。
副本世界让玩家来去自如,这一点虽然对该世界的人来说并不是好事。
但说到底,一般情况下玩家进入游戏的任务,最终受益的还是他们,因为大部分玩家的任务本质都是在解决麻烦。
一些凭借该世界本土人类压根没有能力解决的麻烦。
诚然捞金玩家一类的老鼠屎存在,但普通玩家没道理受到这样的对待吧?
现实世界,高级副本世界,中级副本世界,还有低级副本世界,本来就是它们互相之间物竞天择得出的结果。
副本世界不稳定,防御机制薄弱是事实,随时会被邪恶势力侵入,不稳定的修正先也随时会让世界诞生倾覆性的危险。
游戏作为管理员,说到底干的也是杀虫和规避风险的活儿,玩家只是它的手而已。
就这理论来讲,副本世界的存在,还真是弱就是原罪。
因为不能像现实世界一样稳固,只能依靠游戏维护,如果没有玩家定期进入做任务,清理对于世界有长远危害的萌芽。
放任自流毁灭的风险也是很大的。
所以这话或许说着不好听并且有些强词夺理,但毫无疑问,玩家在做的事本质上就是在保护世界。
祝未辛临走的时候炸掉了实验室,销毁了里面全部的资料。
那些研究员被他用他们自己制造出来的记忆控制器消除了项目相关的记忆。
至于最后如何,就看游戏的意思了。
然后祝未辛找到新召唤的三个捞金玩家。
对方也和祝未辛他们一样从车上醒来,下意识的就会按照随身衣物或者物品给出的线索做出下一步行动。
除了蔡老板以外,研究室还有不少这样的人物,他们会负责给玩家们安排‘任务’。
三个捞金玩家正在和对方谈的时候,祝未辛闯了进去,用那可以限制玩家行动的仪器一举控制住三个捞金玩家。
抢劫了对方的背包。
这批玩家和祝未辛不是同一批,杀他们没办法得到积分,也没办法爆出他们的能力。
但即便如此,祝未辛还是收获颇丰。
抢劫玩送了三人几颗枪子,祝未辛对路休辞道:“我怀疑游戏故意的吧?”
“这一局虽然危险,但借着咱俩的条件,这一局除了对应的六个玩家,居然还可以招新的过来,它是巴不得我们在这一局多清理一点。”
路休辞笑了笑:“理解一下,高级玩家没有捞金猎人一说,因为能抵达高级场的捞金玩家已经很少了。”
“一旦你进入高级场,那家伙就少了个效率奇高的干脏活儿的,可惜之余自然得趁着这关逮着压榨。”
祝未辛听了就不高兴了:“那家伙该不会就是为了这个原因,故意压着没让我进高级场吧?”
“也不是没有可能。”路休辞点头。
只不过有他的进入,完全打破了游戏能安排的平衡,不放人也得放人了。
祝未辛顿时对游戏破口大骂,不过平时会跟他对骂的家伙,居然一点也不理会他。
也不知道跑哪儿浪了。
杀了三个捞金玩家,祝未辛一把揪出那个中间人,咧嘴笑道:“干你们这行的,想必都是这儿耳目了得的地头蛇吧?”
“跟你打听个人,这人现在在哪儿。”祝未辛手机屏幕上搜索出最开始提出意识盒子概念的那位科学家。
对方显然被他进来一言不合就杀人,并且还能从别人意识盒子里爆出一大堆东西的手笔给吓到了。
而那些药物和器具,分明是不该出现在世面上的。
这中介人也是人精,知道现在实验室那边肯定发生了重大变故,便竹筒倒豆子一般把知道的都交代了。
但是对于那位科学家的线索,却是五年前就已经断了。
甚至坊间传闻对方已经去世,毕竟那人现在也差不多六十多岁了。
祝未辛是不信的,即便对方已经死亡,但也一定选出了继承他遗志的人。
那个被他毁掉的实验室,随时可能死灰复燃。
祝未辛用了实验室带出来的药剂,这中间人并没有说谎,相当于半点线索也没找到。
接着祝未辛就去找到了蔡老板。
蔡老板才被那三个捞金玩家揍了一顿,这会儿看到祝未辛也是一脸苦相——
“你要问什么问,我保证知无不言。”
祝未辛道:“痛快,我就喜欢跟痛快人说话。”
不过痛快人给不出相应线索的时候,就不是那么讨人喜欢了。
于是祝未辛将对方打了一顿才扬长而出。
蔡老板:“……”
祝未辛站在马路牙子上,一晚上折腾下来,现在已经是第二天早上了。
街头巷尾到处是早餐店蒸腾的热气,卖包子油条的,米线面条的,混沌饺子的。
他耸了耸肩:“先吃饭吧,饿死我了。”
然后两人找了家生意不错的店,一口气点了两屉饺子两屉包子,一屉烧麦,好几根炸得金黄酥脆的油条,两大碗豆浆还让煮了两大碗面。
在周围食客的震惊的眼神中吃完,还摇摇头:“心里存着事胃口不好,还没我姐吃得多。”
兄弟,那你家里得有矿啊。
吃完饭路休辞便问他:“想到怎么找人了?”
祝未辛吃饱喝足,又来了劲。
“其实也简单,就是有点粗暴,又有点危险,反正我姐肯定不喜欢这种方法的。”
“怎么说?”路休辞挑眉。
“项目就在这里,以项目的重要程度,即便随时可以重启,但损失也绝对不是说着玩的,所以我猜他人肯定时刻关注着这边的进度。”
“那我就在电视上发出死亡威胁了,如果他不出来,我就炸掉整个城市,或者随机在世界各地投放几十颗核/弹。”
“即便对方冷漠无情,漠视生死,整个世界玩完了,他也就玩完了吧?再说核/弹的打击面积他能保证自己躲过吗?”
说完祝未辛看着他路哥,有点不好意思道:“哎呀!也不是真的炸,要不然我跟捞金玩家有什么区别?”
“我就吓吓对方,把武器掏出来,证明一下自己确实有这个实力。如果对方实在不出来我也没办法啊。”
“幸好我姐不在这儿,不然会骂我乱来了。”
路休辞抽了抽嘴角:“你,是不是对你姐有什么误解?”
路休辞觉得自己恋爱滤镜已经够厚了,没想到这小傻子,居然看到他姐那么凶残的场面,还能坚定的认为他姐是个善茬?
之前这家伙被揪出来的副本里,他姐可是当着全世界的面极尽挑衅的。
这还是祝未辛亲自讲给他听的,不过估计这小傻子当时光顾着荡漾了。
路休辞一言难尽,不过这方法虽然粗暴,却也是目前为止最有效率的。
他倒是能一瞬间将那人找出来,但事情由他来做便没有意义。
祝未辛没有很强的寻人能力,并且对方的踪迹连这个世界的人都抓不到,更何况他们了。
祝未辛道:“逃走的那个捞金玩家倒算有点本事,估计这会儿也基本上清楚真正任务内容是什么了。”
“一旦我的威胁发出去,面临的不光是国家机器的围剿,还有隐藏在暗处的捞金玩家。所以在这之前我得做做准备。”
于是在本地的晚间直播新闻开拨的之前的白天,祝未辛便忙活开了。
昨晚制药园区一栋实验楼爆炸的消息早就传遍了国内,信息时代的便利之处便是如此。
打开各大新闻头条都是在报道这件事,不过报道里最后都给了一句【万幸没有人员伤亡。】
按理说那些研究员已经被祝未辛洗掉了关于研究的记忆,而接到报警赶来的消防队应该能发现那些克隆体。
但现在的状况正好证明了背后有人手眼通天操纵一切。
作为当地轰动级别的大事件,主流新闻媒体自然会在晚间着重报道。
而这项报道应该也会很快传遍全国甚至世界。
晚上到了时间之后,祝未辛大喇喇的来到电视台门口,伪装成工作人员混了进去。
一路来到新闻直播间,在导演和工作人员始料未及的情况下,翻身落到了主持人的直播台面前。
将女性主持人请到了外面,并对想要切断直播的导演道——
“别轻举妄动,如果接下来我说的话不能通过这个频道传达出去,我就会炸掉整座电视台。别指望糊弄我,我的同伙在外面看着呢。”
众人顿时不敢轻举妄动,但保安和警卫已经上来,却在想要接近他把这人控制出来的时候,发现空气中多了一层无形的屏障。
不管他们怎么做,都无法破开那屏障,那家伙就在他们面前不到十米的距离而已。
警卫拔出手/枪指着祝未辛:“立马举起手从里面出来,否则开枪了。”
祝未辛摊了摊手:“口头警告有什么用?为什么不试一试呢?这也正好证明我接下来要说的话的真实性,还有我对自己做出的承诺的执行力。”
警卫果然开枪了,然而子弹却嵌入那层屏障之中,疯狂旋转,但就是无法突破,接着无力的掉在地上。
这一幕被所有正在看新闻的人见证。
本来制药园区爆炸就是全国级别的大新闻,但凡对此有些关注的,都会看新闻。
然后又遇到只在电影里看到过的直播室被入侵,原本以为只是电视台的安保漏洞。
但接下来的事就彻底往玄幻方面发展了,让人不禁怀疑自己现在看的是新闻还是X国科幻犯罪片。
即便意识盒子的理论早已问世,整个社会的科技水平因此长足进步,但也没有到这么玄幻的地步啊。
所有人看着电视目瞪口呆,并且迅速联系自己的朋友圈,让没有在看新闻的人立马切到这个频道。
然后就看到那个入侵电台的,年轻英俊长得居然比明星还要帅的恐/怖/分/子道:“我知道你就在这里,也知道你正看着我。”
他不知道在跟谁对话,一双眼睛透过屏幕仿佛看进你的眼里。
“我会在今天晚上放出一些信号,你懂的。看到信号过后就到相应的地方来见我。”
“否则我就炸掉这个城市。”
这话一出,让原本着迷于他相貌的吃瓜群众悚然一惊,然而事情还没完。
他接着道:“如果炸掉这个城市之后,该消失的东西还没有消失,那么我便会对这个世界发起无差别攻击。”
说着他面前的桌子上突然出现了一件庞然大物,先不说他怎么做到一瞬间拿出来的。
毕竟就算现在有意识盒子技术,取东西也没有睁着眼睛这么方便的,这简直就像可以自由玩弄空间一样了。
待看清那玩意儿后,别说有一定武器常识的,即便没有,看到这个也心惊胆战。
这种每个国家最终极的最高级别的管控核/武器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一个还不够,对方一阵叮叮哐哐的拿出一大堆,然后又瞬间收了回去。
祝未辛面对镜头笑道:“这种东西我有很多,也有完善的发射装置,屏幕前的你如果冥顽不灵的话,可以试着祈祷能不能躲过这随即的几十次攻击。”
“我要说的话就是这些,虽然理解你的研究精神,但也请体谅一下我们无论如何也要完成任务的决心。不要涉足自己根本不该涉足的领域,就算毁灭世界,如果能淹没你不该知道的事,我们也在所不惜。”
说完祝未辛便站起身来,在所有人看疯子和恶魔的惊惧眼神中,大摇大摆的出了电视台。
电视台外面已经围满了荷枪实弹的警察和军队,无数直升飞机盘旋于空中。
但游说他投降的话都没喊出来,就看到面前的人影一闪,对方整个人已经消失在了视线之中,并且周围布下的层层戒备也没有发现其踪迹。
于是人们终于意识到,这次面对的敌人,面对的威胁,根本不能按照正常的逻辑来看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