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队长似乎嗅到一丝线索,在周红的名字上画了一个圈圈。
他抬起头来看着管家:“你们之间没有什么私人恩怨吧,”
管家哼哼着一脸委屈:“我也不知道啊,她突然发疯一样就把我从楼梯上推下去了,我以前也没有得罪过她。”
“这个周红最近几天有没有反常的举动?”
“这个没有太在意,我们不过是下人....”
“那她为什么砸电报机?”
管家皱着眉头斜躺在枕头之上,如今陈钊已经死了,他这个管家也就到头了。
“我跟着署长也才两年的时间,以前的事情不是很清楚。但我知道,有几个太太和他不一条心。她们....她们都巴不得老爷死!”
两个人一问一答,朱队长写了满满的两张纸。他基本上弄清楚了当天晚上的情形,有人要杀陈署长,几个姨太太中有人阻止报警。还有几个姨太太失踪了或者说是逃走了,亦或者是跟着杀手走了。
不管这些姨太太是否和杀手有勾结,但周红是必须要调查的。
二队的陈队长也发现了线索。在他排查到一公里附近的时候,一栋无人居住的房屋被他们撬开了。根据周围邻居的介绍,这栋房子的主人是军人,已经好几年没有回来了。这样的房子在成华街道和光明街道非常常见,但陈队长却发现了房屋周围有活动痕迹。
生锈的铁锁有打开的痕迹,周围的台阶上有带着脚印和淤泥的积雪,附近的屋檐下还有倾倒的碳灰。
他示意手下的人用枪托砸开了门锁,进到屋里的时候还弥漫着萝卜汤刺鼻的味道,以及炒菜后呛人的油烟味。
陈队长顺着楼梯往上走,一块萝卜叶子出现在台阶上,他抬头望上去看到了一个编织袋。袋子被人塞进了楼梯间的通风孔,上面的水滴顺着墙壁往下流,在墙角处汇集成了一片。他伸手将袋子扯了下来,打开一看是小半袋萝卜皮。
“吃萝卜还要削皮,看来不是一般人啊....”
凌乱的家具摆设,污渍横流的厨房,没有洗刷的锅碗,成堆的木柴碳头。所有的这一切,都说明这个地方并不是好久没人住,而是好多人在这里住了好几天。
周围的人都没有见到进出的人影,说明这些人深居简出。
唯一的遗憾,是房屋里的生活用品被带走了,脚印手指印都被清理。
陈队长笑了笑。看着锅碗瓢盆、萝卜皮,剩下的半锅萝卜汤,以及厚厚的一层牙膏沉淀物。便可以判断出这里至少住了十来个人,而且都还是比较讲究的人。
“找找这附近的保长,看看这间房屋的主人是谁?”陈队长迅速地记录了房屋的地址,吩咐手底下的人出去打探。屋里的事情事无巨细都记录了下来,这些都是重要的线索,一条都不能放过。
合上笔记本他有一种福尔摩斯附身的感觉,留下了两个人看守现场,自己回去和朱队长汇报。
杨队长转悠了一圈最后停留在了两百米外的房屋面前,地面掉落的瓦片碎屑还没有清理掉。他抬头看着三层屋顶,再回头看看陈府。这么远的距离在深夜里伏击,能够精准的除掉八个卫兵,绝对不是一般的人。这不是清理组的人可以做到的,那么答案只有一个,那就是伏魔骑士团出动了。
他也是伏魔骑士团出身,以前惯用的一些手段基本上一清二楚,包括手中的骨弹。
这要是让魔种部队的人来勘察,很容易就会发现一些线索。
可偏偏这么大的案子,军政府交给了普通军人出身的警察署。警察署从成立开始,都不是以对付伏魔骑士团的,而是用来约束老百姓。他们的主要工作用在了收税、强拆、人口管制,也不知道这是不幸还是有幸。
杨队长默不作声地将所有的痕迹破坏掉,这才回到了陈府。
回来的时候显得特别轻松,以这帮人的脑子根本对付不了伏魔骑士团,也就不担心朱队长会调查出什么名堂来。
当他上楼的时候,朱队长似乎又变得冷淡了,只是看了一眼杨队长并没有说话。
“朱队长,这是我勘察的记录,麻烦你看看有没有用。”陈队长将文件夹递了过去,眼睛不时瞟着空手而归的杨鑫。
“你的意思这些人潜伏了好几天?”
“从现场的勘察来看,差不多有十多个人,而且最少住了三天。看样子都是讲究人,说不定是从军队里来的。”
“房子的主人是谁?”
“听说是军队里的,已经空了好几年,我正在让人调查....”
两个人低着头专注地讨论着。
杨鑫根本插不上嘴,这两个同事明显就是要架空他。他刚要凑上去看一眼,两个人边说边挪动着脚步上了三楼。
“我先下去了....”
杨鑫对着空气说了一句话,独自一个人下了楼梯。可好奇心作怪,刚走出去几步又扶着栏杆停了下来。
“我这里也有线索。”朱队长没有注意到门外返回的杨鑫:“根据管家的交代,六太太周红在事发的时候砸晕了他,还把电报机丢到楼下去了。这个人你帮我去查一下,看看是不是十九区的人。”
“这个周红是什么时候进府的?”说话的是陈队长。
“三年前,听说是被买来的。”
“这个恐怕有点难度,十九区以前没有人口登记。”
“那就挨个排查,找到了周红基本上就有线索了。”
杨鑫冷笑了一声,怪不得这么快就变脸了,原来两个人都查到了一点线索。
周红?
这个名字他也不熟悉,但这件事必须上报。
杨鑫走到公路上,钻到了自己的吉普车里,顺便还带走了两个军警。轿车沿着光明街道上了南直公路,进了南区警察署三楼的办公室。杨鑫用手摇了几下电报机,手指头在上面敲了几个字:“周红暴露,管家没死,速查。”
电报只用了不到十秒钟。发完之后他将所有的插头拔掉,连同天线一并收了。
这种电报机以前都是军用,所有电报也都是明码。只要知道对方的频率便可以发报,到现在还没有人进行监听。
新式电报机都是后面捣鼓出来的,用来代替成本较高的电话通讯。
他将电报机抱出办公室递给军警,又返身拿上茶杯把门锁上:“这个放到车上去,从现在开始我们住到陈府。”
“头,要不要带上被子?”瘦高个的军警问。
“用不着,最多也就是几天的时间。”
杨鑫想要利用看守几个仆人的机会,脱离警察署的范围,尽快弄清楚事情的真相。
现在警察署长没有了,这三个队长都是自由活动。相比陈朱两个队长,他更显得清闲。
总部的电报员看着电报机亮起绿灯,收到的确实一封无头无尾的电报。
女报务员将纸条撕了下来,推开隔壁的办公室:“组长,你来看看这是一封什么电报,会不会是有人搞错了?什么周红,什么管家?”
“是吗?”梁文涛正打着瞌睡,睡眼惺忪地接过纸条来打了个哈欠:“这会不会跟昨天晚上的事有关?”
他将脚从桌子上放了下来,昨夜值守了一个晚上,到现在还没有去睡觉。
几个姨太太到达总部的时候已经是早上八点钟,梁文涛和王处长都还没有来得及审查。这些姨太太被安排在一栋小楼,所有人都刚睡下。他见电文紧急便没有打扰王处长,一个人跑到女生宿舍门口。
“你们中间谁是周红?”梁文涛敲开一个宿舍。
“我,我是...”
宿舍里的人受了惊吓,并没有一个人休息。
“你出来一下,有事要问你。”梁文涛招了招手退出去,不一会儿周红穿上衣服走了出来。
“我给你念一封电报,你把你知道的赶紧告诉我。”梁文涛顾不得啰嗦,拿着电报读起来:“周红暴露,管家没死,速查。你告诉我,这是什么意思?”
“我暴露?”周红一脸懵:“管家是我打晕的,我也没有想打死他啊?我看他要给警察署发电报,所以我就打晕了他,把电报机丢了?怎么了?”